087 你還是喜歡白洛霆對嗎
夜?jié)u漸深了,一輪彎月懸掛在柳梢頭,房舍里透出昏黃的燈光灑在微涼的街道上。
初秋的天氣,晚上已經(jīng)帶著些許寒意。
街道上人不多,路上的交談聲更襯出了夜晚的寧靜。
袁清菡已經(jīng)喝得大醉酩酊,黃色的燈光照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帶著好看的光澤,好像是夜來香一樣散發(fā)著迷人的魅力。
她喝著酒壺里的酒,卻發(fā)現(xiàn)竟然沒有一滴,于是放下酒壺,拍著桌子說道:“小二,上酒!”
絳珠慌忙攔住她,說道:“小姐你不能再喝了?!?p> 袁清菡看著桌子上橫七豎八倒著的酒壺,嘟著紅潤帶有光澤的嘴唇說道:“是喝了不少?!?p> 絳珠正要點頭,心中很是欣慰,小姐終于聽進(jìn)去勸了。
可是卻聽到自家小姐直接站了起來,大著聲音喊道:“小二!上酒!”
門應(yīng)聲而響,絳珠正覺得小二實在來得不合時宜。
轉(zhuǎn)過頭去,看到的卻是北堂赫亦站在門口,他眉頭緊鎖,帶著慍怒地看著袁清菡。
袁清菡看到北堂赫亦先是一愣,有種做錯事情的感覺,收斂了自己張揚著的小手,乖巧地站著,乖巧地看著北堂赫亦。
北堂赫亦看著一桌子橫七豎八擺著的酒壺,臉上的神色變得更難看了。
他甩開長步走了進(jìn)來,來到袁清菡身邊。
袁清菡醉意正濃,搖晃著走到北堂赫亦跟前,伸開雙臂將他抱住,噘著嘴說道:“你怎么才來?。勘П?!”
北堂赫亦將她推離自己的懷抱,又將攀在他身上的小手剝掉,說道:“為什么喝酒?”
袁清菡依舊將身子往他身上貼,說道:“我還好難受啊,你不要訓(xùn)我了,我要回家去?!?p> “你……”
北堂赫亦低頭看著袁清菡水汪汪的大眼睛,最終沒有說下去,而是打橫將她抱了起來,自顧自向門外走去。
絳珠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真是替小姐捏一把汗,看剛才首輔大人的樣子,好似要將人生吞活剝一般,可是小姐幾句撒嬌的話說出來便化險為夷。
果然撒嬌的女人最好命。
炎彬心境卻恰恰相反,直把袁清菡恨得牙癢癢。
北堂赫亦一路將袁清菡抱上了馬車,經(jīng)過顛簸,袁清菡先是有些干嘔,后來適應(yīng)了,干脆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昏昏欲睡起來。
上了馬車,北堂赫亦直接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摟在懷里。
炎彬關(guān)車門的時候,不禁多看了一眼,可是大人光顧著給小妖女整理額前凌亂的頭發(fā),旁的事情,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袁清菡閉著眼睛靠在北堂赫亦地胸膛上,說道:“為什么我不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為什么老天要捉弄我?”
北堂赫亦看著她白皙紅潤的臉頰,長長的睫毛在燈光的照耀下留下暗影,更顯得嫵媚動人。
北堂赫亦看到她頭,歪歪扭扭無處安放,便用大手將他的腦袋枕在自己的大臂上。
聽到她這么說,北堂赫亦頓住了,神情也變得嚴(yán)肅起來,他臉部的棱角顯得更加分明,渾身透露著冰冷。
“你……喜歡誰?”
袁清菡并不回答,自顧自說道:“為什么我們不能做一對閑云野鶴的夫妻,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塞外放牛牧馬,這是多么開心的事情啊。”
北堂赫亦只覺得耳邊隆隆作響,身體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屬于自己的只有那個無處安放的靈魂。
塞外?放牛牧馬?
他的記性很好,他不記得他說過這樣的話。
她終究沒有忘記他。
即使他傷害她那樣深,她的腦子想的還是他。
這幾天的日子好像是在天堂一般,那么不真實,一切都是那么如愿以償,那么順風(fēng)順?biāo)?,那么溫潤和煦,可是終究是癡心妄想。
他就知道,人的感情怎么能說變就變呢?
袁清菡這樣美好的人,又怎么可能喜歡他這樣生活在地獄里的人呢?
北堂赫亦擰眉看著她,說道:“你還是喜歡白洛霆對嗎?”
袁清菡眼睛緩緩睜開,嘴里面喃喃地說道:“白……洛……”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北堂赫亦便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然后又將手托住她的后腦勺,啃咬著她。
直到察覺出袁清菡已經(jīng)沉沉睡去了,北堂赫亦才放開了她,可是眼中早已經(jīng)染滿秋霜,寒冷至極,里面的傷感就好像泉水一樣汩汩不絕。
馬車形勢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很快便到了柳園。
袁惟寅在門口不停地踱步,而柳如煙拿著手帕站在一邊,偶爾向空蕩蕩的街道上看去。
看到袁清菡這么晚沒有回來,袁惟寅夫婦倆很是著急,于是便準(zhǔn)備去找,出了門便看到北堂赫亦正要上馬車。
袁惟寅和柳如煙慌忙向北堂赫亦行禮。
北堂赫亦點了一下頭,坐上馬車,待行到柳園處,馬車聽了下來。
夫妻倆正不知道何故,便看到北堂赫亦將車窗打開,說道:“二位是去找袁姑娘?”
袁惟寅不敢隱瞞,說道:“回稟首輔大人,正是?!?p> 北堂赫亦劍眉星目,說道:“我知道她在哪里,袁大人和夫人在家中等著即可,我去將袁姑娘帶回?!?p> 袁惟寅一愣,隨之行禮說道:“如此便有勞首輔大人了?!?p> 柳如煙也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馬車快速前行,很快便消失在街角。
柳如煙疑惑地問道:“老爺,你不是反對閨女跟首輔大人走得近嗎?為什么這么爽快地答應(yīng)?”
袁惟寅捋了一下胡子,說道:“你不懂,真正能夠拒絕首輔大人的只有閨女自己,咱們得阻攔只能是螳臂當(dāng)車,蚍蜉撼樹,不值一提。還不如給首輔大人留個好印象,將來也好留一條后路?!?p> 柳如煙驚訝地看著袁惟寅,說道:“大人你變了,你之前沒有這般計較得失的?!?p> 袁惟寅語重心長地說道:“那場大火,讓我明白,只要咱們?nèi)胰税舶卜€(wěn)穩(wěn)地在一起就好。經(jīng)過那一晚,我真的害怕了,為了全家人的安慰,我即使變成精于算計的人又能怎樣,一家人能夠在世上平平安安的,團(tuán)團(tuán)圓圓地在一起就是莫大的福分。”
一席話說到了柳如煙的心坎里,她的眼睛都濕潤了,愈加覺得寒夜冰涼,遂靠在袁惟寅的懷里,說道:“天真冷啊?!?p> 袁惟寅則環(huán)住柳如煙,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是啊,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比任何的榮華富貴,權(quán)力地位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