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百兩銀子不翼而飛
韋一笑跟隨在張濤身后,像一只小貓一樣虔誠。
“天后很快就要遷都了……”張濤輕輕地說道。
遷都?
韋一笑眉頭驟然一緊。
自高宗皇帝起,兩圣就經(jīng)常去洛陽辦公。
目前神都洛陽的上陽宮,在武承嗣監(jiān)工下,已經(jīng)接近尾聲。
長安城中,曾經(jīng)屢屢放出要遷都的消息,不過一直沒有下文。
很多官員私下里都認為,女帝不可能遷都洛陽,這里面牽涉到很多問題。
長安城畢竟是高祖建國之基業(yè),況且目前又無強敵壓境,根本沒有遷都的必要。
倘若女帝提出遷都洛陽,必然招致大臣們的一致反對。
“張公公,這遷都一事,事關重大,天后真的會遷嗎?”韋一笑問道。
遷都洛陽并不是把皇宮搬過去,這里面牽涉到行政機構(gòu)、官員安置,各種物資,以及財產(chǎn)的再次分配等等。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天后肯定會遷都,這只是時間問題,韋大人可以提前布局……”張濤又道。
他知道女帝喜歡洛陽的上陽宮,而且女帝,最終會在洛陽明堂(萬象神宮)稱帝,母儀天下!
女帝只要狠下心來,沒有什么事情是辦不了的。
即使所有官員都反對,女帝一人扭轉(zhuǎn)乾坤,從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韋一笑的心臟,不規(guī)則地跳動著……
張濤是女帝身旁紅人,想必遷都洛陽一事,他肯定已經(jīng)獲悉了。
如果真的確定遷都,那倒是可以發(fā)一筆不小的橫財。
“公公此話當真?”韋一笑又一次試探性地問道。
“這件事千真萬確,鐵板釘釘!韋大人大可拿出家產(chǎn),去洛陽收購一些房產(chǎn)和地皮,保管你賺得盆滿缽滿!”張濤笑道。
如果定都洛陽的話,那么洛陽城的地價、商鋪一定飛漲,而長安城的房價,則會大幅下跌。
現(xiàn)在正是抄底洛陽地皮、房產(chǎn)的時候!
韋一笑喜不自勝。
“在下對于張公公的景仰,猶如驚濤拍岸,奔騰不息;山高水長,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既然張公公這么說了,我回家馬上變賣家產(chǎn),去洛陽購置房產(chǎn)!”韋一笑應道。
張濤心想,聽我的話,保準你錯不了。
只要遷都洛陽的消息一放出來,地皮和房產(chǎn),立即就會翻漲。
可惜張濤本金不夠,要是有錢,絕對去洛陽投資。
告別了韋一笑之后,張濤身上的衣服還未干,于是決定回屋換一身衣服。
他推開房門,發(fā)現(xiàn)有松動的痕跡。
難道自己早上出去沒鎖門?
屋里倒是沒什么變化,一如往昔……
等等!
木柜的門,怎么打開了?
張濤心中惶恐,木柜里,放著女帝賞賜給自己的三百兩銀子。
“天哪!”
銀子竟然不翼而飛了!
張濤打開柜門,看到里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是誰偷了我的銀子?
張濤惱羞成怒。
自己來到大明宮還沒滿月,哪有仇家,究竟是誰干的?
難道是小六子這個太監(jiān)?
前幾天他還向張濤借錢,兩人為此還打了一架,小六子心懷不滿。
十有八九就是他!
估計賭紅了眼,竟然來偷張濤的銀子!
張濤跑出屋外,來到隔壁小六子的屋子。
“小六子在嗎?小六子在嗎?”
張濤在門外喊道,可是無論他如何叫嚷,門都沒有開。
可惡!
這事也怪自己警惕性太差。
小六子一定是惦記著自己的銀子,而張濤根本不會想到,他會闖進來偷銀子。
真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現(xiàn)在找不到小六子,也無法對質(zhì)。
看來只有等他出現(xiàn)了,才能弄個水落石出。
張濤回到屋里,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衫,正準備刮掉點胡渣子,卻發(fā)現(xiàn)找不到剃刀了。
今天可真是奇怪了?
銀兩被偷可以理解,但是自己的剃刀,難道也被偷了?
這剃刀不值錢,但對于張濤來說,非常重要。
如果胡子不及時剃掉的話,自己不是太監(jiān)的身份,就有可能會暴露。
此事非同小可。
銀兩丟失倒不是什么大問題,但是剃刀丟失,麻煩就大了!
太監(jiān)長胡子,容易讓人起疑。
這可如何是好?
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中午,女帝一般下午會去延英殿,張濤必須在那待著。
于是,張濤顧不得多想,急忙出了門。
在經(jīng)過一個造型雅致的水榭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一個俏麗的女子,坐在木欄上,微風吹過她的發(fā)梢,散發(fā)著女人的馨香。
兩三只水鳥飛去來兮,泛起陣陣波光粼粼。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此情此景,張濤脫口而出道。
什么!
“你會吟王勃的詩?”上官婉兒猝然回頭,看著張濤。
王勃一身才氣,《滕王閣序》也是高考大綱范圍內(nèi)需背誦的詩句,張濤當然知道。
“略懂,略懂……”張濤自謙道。
“你居然會背王勃的詩句!”上官婉兒再一次驚嘆道。
要知道,唐太宗李世民曾頒布禁令,不許太監(jiān)識字。
后來在唐高宗晚期,這項禁令逐漸開放。
在這大明宮中,除了高公公、魏公公、周公公等幾位大太監(jiān)識字外,一些小太監(jiān)及宮女,根本不識字。
而上官婉兒才情卓絕,尤其喜歡吟詩作賦,特別敬重才子。
所以,當她聽到張濤脫口而出王勃的詩句時,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與君離別意,同是宦游人。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p> 張濤一時興起,又背誦起一首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
“王勃才情縱橫,只是可惜天妒英才!這首詩意境悠遠,不愧是傳世的佳作……”
什么?
這個小太監(jiān),竟然還能點評王勃的詩句?
他不過是一個點香的小太監(jiān)?
怎么弄得自己像個大才子?
上官婉兒除了連續(xù)震驚之外,對張濤的好感,躍升上一個新的臺階!
以詩會友,以詩窺人。
“寂寞離亭掩,江山此夜寒……王勃的詩,都是這種空靈蘊藉之美。”上官婉兒不由自主地說道。
這大明宮中,雖然太監(jiān)與宮女不少,但是會吟詩的,當屬鳳毛麟角。
張濤只是背誦了幾句王勃的詩,就讓上官婉兒有一種,覓得知音的感覺。
想不到知音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小濤子,我剛才隨意寫了幾句詩,你能否幫我看一下?”
說完,上官婉兒拿起石桌上的一張紙,來到張濤身旁。
什么?
讓張濤指點詩句……
他一下子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