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爍扔給云初醒一把長劍,云初醒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這次,我要真正地和你比試一場!”他盯著云初醒道。
云初醒一臉迷惑:“可我不會用劍啊?!?p> 這是真話,她沒練過劍法。
裴爍臉色難看,對于他來說,不拿武器的比武簡直就像小孩兒過家家。
云初醒可沒耐心跟他耗,她小指掏了掏耳朵,道:“還打不打,不打我走了?!?p> 說著轉(zhuǎn)身就要走。
“站??!”
裴爍叫了一聲,引得坐在四處休息的隨從護衛(wèi)都看了過來。
這一看不要緊,這下人人都開始激動起來。
快看,快看,將軍又要挨打,呃不,又要同云姑娘比試了。
看得人多了,裴爍就更加打起精神來。這都是他的部下,若一直輸給她,他這面子掛不住,以后還怎么馴服手下,帶兵打仗。
云初醒倒沒想那么多,她只一心想著待會兒怎么假裝輸?shù)艉脭[脫他的糾纏。
這時,秦陽跑過來,撿起她腳下的長劍??此圃诮o他們清理場地,實則是在給云初醒吹耳旁風(fēng)。
“云姑娘,打他,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云初醒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原來秦陽這么記仇的么?她都揍了裴爍那么多次了,他還不解氣?
正想著,聽到裴爍嗓音洪亮:“來吧!”
云初醒起范兒,眼神一下變得犀利。
裴爍一掌朝她左肩劈過來,云初醒閃身避開。
啊,草率了,多好的機會。
云初醒正懊惱,又見他飛來一腳,云初醒側(cè)過身子躲開,揚起巴掌就要劈下去。
這時她突然想起鬿風(fēng)的話,把手撤了回來。
“??!”
云初醒一聲浮夸的慘叫,整個人飛了出去.
一眾人倏地站了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就這么倒了?這跟之前的實力出入巨大啊。
就算他們不捧錢場也不能當(dāng)他們瞎好么?
她趴在地上,顫著手對他豎起大拇指:“你好厲害,我輸了?!?p> 裴爍:“......”
所有人:“......”
鬿風(fēng):娘的!我是讓你假裝輸給他,不是讓你輸?shù)眠@么假?。?p> 燕歸塵坐在樹下閉目養(yǎng)神,他聽到動靜也看了過來。
只見云初醒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我輸了,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比試?!?p> 周圍的人都看出來云初醒是故意的了,裴爍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他氣得心肝疼,怒道:“你故意的!你竟然如此侮辱我!”
他沒完沒了,云初醒不耐煩了。
贏也不行輸也不行,那到底要她怎樣?
男人真是一個麻煩的東西。
云初醒一臉不屑:“我又不是第一次侮辱你?!?p> “你!”裴爍頓時噎住,一張俊臉漲地通紅。
眾人沒忍住,頓時哄堂大笑,儼然忘了他們正在取笑的是自家主子。
裴爍一眼掃過去,目光如刀。
那些個侍衛(wèi)隨行立即閉上了嘴,噤若寒蟬。
遭到了此番羞辱,還被自己的手下恥笑,裴爍又羞又怒,看著云初醒的目光猶如利劍。
云初醒不禁背后一陣發(fā)涼,這又是咋了?
她好懵。
鬿風(fēng)更是后悔給她支招了,這都什么跟什么啊,還不如直接把人打趴下。這下好了,身體上的傷沒好,又加了一道心理上的。
裴爍怒氣沖沖地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兒。
云初醒愣在原地,還是沒想通是怎么一回事兒。
這下燕歸塵明白了,原來藍(lán)雅人的腦子不好使就是在這兒。
她沮喪地走到他身旁坐下。
“裴爍心氣兒高,十分好強,他不允許自己輸給別人,尤其是你這樣一個小姑娘?!毖鄽w塵低聲道。
“可他就是打不過我啊,我不假裝輸給他,他還怎么贏我?”
燕歸塵吸了一口氣,道:“你是不是塢什最厲害的大盜?”
聽到這個,云初醒瞬間挺起胸膛,“那是自然?!?p> “那譬如有一日,突然出現(xiàn)另一個大盜,毫不費力地就把你沒法拿到的東西偷走了,你會怎么做?”
云初醒皺著眉,斬釘截鐵道:“不可能!”
燕歸塵點點頭:“你看,連你自己都不肯接受有人比你更厲害吧?!?p> 云初醒恍然大悟,長長地哦了一聲。
須臾,她想起了什么,又道:“可他就是打不過我啊?!?p> “那若是你遇到了比你強的,你會甘心自己一直輸給他么?”
這......
云初醒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燕歸塵神色溫和地看著她,“你尚且如此,更何況他是那樣一個心高氣傲的人。你今日如此不僅讓他自尊受辱,還讓他遭受自己部下的嘲笑,你說,他怎么可能會好受?”
云初醒瞪大了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燕歸塵繼續(xù)道:“這就好比那個比你厲害的大盜屢次搶在你前頭偷了你拿不到的東西,然后還把其中的一件寶物施舍給你,換你,你會咽得下這口氣么?”
云初醒咬牙:“我無論如何都會把他弄死!”
“是了,裴爍現(xiàn)在就是如此心情。“
云初醒心口一滯,現(xiàn)在她明白了。
“若換了別人依照這幅心性經(jīng)此一遭,只怕是為了挽留自己的顏面,早就不顧一切與你廝殺了?!?p> 可裴爍沒有,他選擇一個人走掉了。
云初醒看著他,發(fā)現(xiàn)他沉靜的眼中帶著一絲贊賞的意味。
“裴爍雖狂,但他骨子里有君子之風(fēng),不會無故去做有損別人的事,更不會肆意遷怒于人,所以他今天雖有滿腔怒火,卻始終沒有對你發(fā)作?!?p> 聽了他這一番話,云初醒陷入了沉默。
看來她這次,是真的做得太過了。
裴爍除了狂傲了些,其實并不壞,否則燕歸塵也不會這般為他辯護。
“那小子是不是很狂?”
正想著,鬿風(fēng)走了過來。
云初醒一見是他,臉色立馬變得陰沉。
給她出餿主意導(dǎo)致今天這個局面的罪魁禍?zhǔn)祝F(xiàn)在還敢到她跟前晃悠,就不怕被她一腳踹飛么?
“看你出的餿主意!”云初醒沒好氣道。
鬿風(fēng)一臉無辜地攤開手:“我怎么想到你會輸?shù)媚敲醇???p> 云初醒一愣,假嗎?她可是很認(rèn)真地在假裝了誒。她還以為自己演的天衣無縫,毫無破綻來著。
鬿風(fēng)從腳邊揪下一根草叼在嘴里,雙手枕在腦后,他往后一仰靠在樹上,雙眼直視著遠(yuǎn)方的落日余暉。
“七歲熟讀兵法,十三歲隨父出征,十六歲率領(lǐng)三千精兵擊退侵犯西北邊境的厄什五萬大軍,獲封安遠(yuǎn)將軍。試問有這樣的成就,誰不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