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池三水再次醒來的時候,鼻息纏繞著的是那熟悉的消毒水。
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二次躺在這病床上了吧。
她轉(zhuǎn)過頭來就看到了病床邊一直守著她的池繼勝。
他嘴邊有著一圈青青的胡渣,整個人變得憔悴了很多。
“老爸?!?p> 她有些哽咽,開口喊了一聲。
池繼勝驚醒過來茫然的看著池三水,眼里的驚喜滿的都快溢出來。
“三兒,你終于醒了?!?p> 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抖著肩膀,眼眶泛著紅。
“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現(xiàn)在就去喊醫(yī)生來……”
池繼勝站起身來就是要走,池三水伸手拉住了他。
“爸,不用,我覺得我沒事兒了。”
她拒絕到。
可就是拗不過池繼勝還是喊來了醫(yī)生。
醫(yī)生也覺得很奇怪。
這個女孩送來的時候身上沒有任何外傷,也沒有任何內(nèi)傷,可就是生命特征一點一滴的在消逝。
就在他們束手無策時,那條剛剛直了的線頓時就波動起來。
簡而言之就是自己又起死回生了。
現(xiàn)在檢查出來,就是有些低血糖。
也真的是奇了怪了。
……
又是一次沉睡,這次沉睡的時間比以往的還要久。
久到他醒過來的時候,入眼的皆是一片黑暗。
傅守歡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莞爾掀開被子下了床。
身子站定,他看到了自己床邊還靠著一個人。
許清閑轉(zhuǎn)過頭來,眼角還有未干的淚痕。
“二爺,你明明知道解藥的。”
他開口,語氣帶著點兒控訴,又因為不知名的緣由顯得有些啞啞的。
傅守歡定眼一看,看到了許清閑身邊地上靜靜躺著的信封,還有一張薄紙。
他就知道,許清閑知道了。
知道了那封信。
看過了那封信上的內(nèi)容。
“所以二爺你才突然回國,讓我安排池小姐入學(xué)……”
許清閑整個身子都因為長時間僵硬著保持著一個姿勢,渾身發(fā)麻,但他還是強忍掉了那些不適站了起來。
“可是后來為什么?”
為什么又疏遠池小姐。
明明她能救你的不是嗎?
傅守歡垂眸,那雙鳳眼低垂著叫人看不清他那如墨玉般黑眸里盛著是些什么思緒。
莞爾,他眼角瞥著床邊柜子上的手機,他拿起解鎖。
手機的桌面壁紙就是池三水。
那天,他偷拍她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照片。
“你知道嗎?!?p> 他語氣很輕,顯得很柔和,像是對情人訴說情話那般溫柔。
“我原以為,像我這樣自私冷漠的人會下得了手?!?p> “直到這些天,我看著她為自己的未來拼命,想著很久以前的回憶。”
“我就在想,她路還很長,有家人陪伴,未來可期?!?p> “我呢,除了權(quán)利和金錢一無所有?!?p> “爺爺說的話,我揣測不透?!?p> “但總有一個念頭,就是很有可能是要她的命去換我的命?!?p> “阿閑……當初若不是她,我可能早就死在了那年?!?p> “你說,我怎么好意思隔了這么多年回來,就是索她的命呢。”
傅守歡蒼白如玉的面色在黑暗之中讓人看不清他的五官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