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睡的迷迷糊糊間感覺一只大狗正伸著柔軟的舌頭正在舔舐著自己的肩頭,它的爪子還將她的衣服朝兩邊扒去,這股黏黏糊糊的勁讓沈禾抖了個機靈,瞬間清醒過來。
可是哪有什么大狗?是江季寒正在扒她的衣服,毛茸茸的腦袋還埋在她的肩頭。
想到江季寒正在對她做什么,她的身子就一身發(fā)軟,仿佛一顆堅硬的石子漸漸沉入湖底,被柔軟的湖草所包圍,她面上泛出幾絲紅,不適應(yīng)的推了推江季寒的頭,想將他推離,“江季寒,你干嘛呀!大清早的發(fā)什么瘋”。
江季寒順勢抬手將沈禾的手包住,讓她不能拒絕自己,一邊繼續(xù)自己的動作,在沈禾不滿的扭了扭身子后,他含含糊糊道:“這里被易峰看過”。
沈禾抗拒的身子頓時變的柔軟,江季寒是個喜歡把什么事都悶在心里的人,這次能直白的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就表明這個事他實在不能接受了,他非常非常介意易峰曾摸過她的肩頭,沈禾怎忍心讓他心里有個疙瘩呢?
可是過了一會沈禾就明白自己的放縱會引來江季寒的放肆,他的動作越來越過分,沈禾的眼神開始迷離,皮膚泛起粉色的紅潤,美艷至極,沈禾忍了又忍,眼睛閉了又睜,嘴唇都快咬破了,最終還是沒忍住,一腳將過界的某人踢下了床,隨后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跳下床,拎著某人的胳膊將他扔出了房門外,“給老子滾去睡沙發(fā)”,沈禾吼道。
沈禾將門反鎖,回到床上把自己的臉埋在被子里,可是剛才的一幕幕像是戲曲般一幕幕的在她腦海中放映,心頭也泛起酸酸甜甜的滋味,不知是不是留戀懷念。
門外的江季寒睡在沙發(fā)上,長腿耷拉在地上,嘴角含笑,一派放松的姿勢,只是他的雙眼定定的望著頭頂華麗的吊頂,目光有些呆滯認真,仿佛燈上有什么在吸引著他一樣,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
門突然又從里面打開了,沈禾鉆出一個腦袋,清了清嗓子道:“原諒你了,進來吧”,聲音平淡沒有一絲波瀾,仿佛還在生氣。
江季寒聽到她的召喚高興極了,素來穩(wěn)重的他快速的從沙發(fā)上躍起,幾步來到沈禾身邊。
沈禾抬眼瞪他,“以后不許這么過分了”。
江季寒乖巧的點了點頭,額前柔軟的碎發(fā)隨著他的動作而輕輕垂落,整個人猶如初生般純潔凈透,他伸手抱住她的腰,把頭埋在她肩膀上,深深的吸了口氣,帶著她走進房間,隨手將門關(guān)上。
這廝可真會得寸進尺。
沈禾突然有些后悔把他放進來,雖是這么想,她的眼角眉梢卻都帶著笑意,其實與江季寒親密,她是喜悅的。
從溫暖的懷抱中醒來時,沈禾望著望著白色的天花板,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自己身處哪里,因為此刻的感覺太夢幻了,她注視著身旁還在熟睡的江季寒,他白凈的臉頰睡的有些紅,卷翹濃長的睫毛安靜的垂著,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這段時間他一定很累,與沈禾睡在一起時,絕大多數(shù)都是他先醒,起床弄早飯然后叫沈禾起床,可是這次他竟然沒有及時起床。
沈禾突然起了壞心思,報復(fù)他昨日的放肆,她伸手將他的睫毛狠狠一揪。
江季寒的眼皮顫動一下,隨即慢慢的睜開,他眼中還帶著未睡醒的迷霧,如崇高的山嶺上茂盛的大樹上滾下的一滴露珠,而那滴露珠正好落在向著陽光奔跑的小鹿眼中,而江季寒就是那頭小鹿,他委屈的朝沈禾眨巴了幾下眼睛,沈禾心怦怦跳著,被他這幅模樣迷的七葷八素,手緊緊攥住了被角。
好想親他啊!沈禾內(nèi)心在咆哮,最終她還是遵從了自己的欲望,俯身在江季寒粉嫩的薄唇上親了一口,隨后快速的鉆入被子里。
江季寒逮住機會,抓住沈禾的腰,一把將她撈了回來,等沈禾下床吃早飯時,腿都是軟的。
吃完飯后江季寒與沈禾出了酒店,他們準(zhǔn)備去烏鎮(zhèn)找王金。
科技發(fā)達有一個好處就是無論身處哪里都能與朋友聯(lián)系上,沈禾救出王金后曾交給他一部手機,里面有她的聯(lián)系方式,她與江季寒脫困后,就與王金取得了聯(lián)系,王金不敢回自己的家,覺得烏鎮(zhèn)不錯,就帶著吳曉曉在那住了下來,他有醫(yī)術(shù),在哪里都能很好的活下來。
沈禾與吳曉曉分離那么久,還真是想他了。
可是去烏鎮(zhèn)的路仿佛遙遙無期起來,他們被喪尸攔住了,沈禾早就想到了這個結(jié)局,洛城外的圍墻已經(jīng)圍不住那群開了已經(jīng)開了智的喪尸。
整個洛城在沈禾腦海中浮現(xiàn),厚重的城墻是個分割線,他們將人圍在里面,也將喪尸圍在里面,喪尸向著奔跑著的人而去,撕殺,奔逃,混戰(zhàn),絕望,哀鳴,無奈,離別,痛苦,血腥,一幕幕在她眼前上演。
這才是真正的人間煉獄,可是身處煉獄的人們經(jīng)歷了磨煉后不會得到重生,希望與美好,而是在血腥冷酷的煉獄中再次被洗滌,直到生命枯竭,生命是上天賦予他們最寶貴的東西,可正是這份珍貴讓他們永無寧日,置身于危險與厄運中,永遠無法擺脫。
沈禾與江季寒的車本來駛在一個安靜的街道,車子往右拐了一個彎,沈禾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兩只眼睛,江季寒加大油門,想將這個喪尸撞死,這個喪尸看著而馳過來的車,竟然沒有要逃的打算,而是將自己的雙手頂在車前,車子就在他力量的依托下,靜止不動了。
喪尸青黑臂膀上的肌肉越鼓越大,越鼓越大,他們的車被抬了起來,沈禾正要打開車門,車門前又堵住一個喪尸,正貪婪的望著她,江季寒將車篷打開,一股氣流涌入車內(nèi),終于緩解了車內(nèi)沉悶的氣氛,沈禾拉著江季寒的手,踩著座椅,帶他飛了出了車外,與此同時,車被重重的掀翻了過去,發(fā)出巨大的碰撞聲。
沈禾身姿飄逸,回旋著落在了地上,短發(fā)輕輕揚起,說不出的英姿颯爽。
江季寒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下,眼睛里竟只裝的下她的身子,她的背影,她的面容。
力大無窮的喪尸朝他們奔了過來,沈禾對著他的眉心開一槍,他的眉心的肉層層疊疊,竟然把子彈夾住了,沈禾額上的汗水流下,這是塊硬骨頭。
可是她必須要啃下來。
她拿著槍對準(zhǔn)了他的眼睛,兩槍過后,喪尸的面上只剩下兩個空洞的眼眶,青黑色的血順著眼眶不停的流下,他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沈禾又對著他的眉心補了一槍。
解決完這個喪尸后,沈禾眼中突然印出一團花花綠綠的東西,她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個男人。
說男人也不準(zhǔn)確,應(yīng)該是男孩,他的面容很稚嫩,可是這份稚嫩卻不擋他的帥氣。
他背著一個很大的雙肩背包,身邊還有一個朋友與他并肩奔跑,共同躲避身邊喪尸的侵襲,在喪尸快要抓到他之際,他快速的甩下背上的包,狠狠的朝喪尸臉上砸了幾下。
喪尸被他砸趴下,隨后他快速的拉開雙肩包的拉鏈,從中拿出一個折疊刀,然后狠狠的插在喪尸的心口。
動作行云流水,不見拖沓,看著瘦弱,力氣卻很大,面相顯小,殺喪尸卻手都不抖一下,這個“男孩”,與長相不符。
身后的喪尸又朝他追了過來,他拉著身旁的同伴往前死命狂奔,突然他的同伴腿軟了一下,突然跪倒在地,他面上也有些著急,瘦弱的肩膀死命的拽著同伴,可是這耽擱的時間,身后的喪尸已經(jīng)追了上來,他的同伴面上爬滿了冷汗,雙腿顫抖著不停,因為如此,“男孩”的拉扯不是很成功。
沈禾看見了戲劇性的一幕,其實也不能說是戲劇性的一幕,只能說是“男孩”同伴中隱藏在最深處的人性被激發(fā)了出來,他拽住“男孩”的胳膊,用盡全力的將他往喪尸面前拉扯,用“男孩”的身軀,替自己擋住傷害,隨后他腿也不軟了,快速的爬了起來。
男孩表情有些愣,這么危急的時刻他竟然不是對抗喪尸,而是看向同伴逃跑的姿態(tài)。
沈禾暗罵蠢貨。
當(dāng)喪尸彎下自己僵硬的腰肢,把牙齒對準(zhǔn)沈云開的面容時,他真的感覺到了死亡。
他片刻前剛經(jīng)歷的一場撕心裂肺的背叛,他的思緒仿佛被沉入大海,對外界的感知變慢,所以對這將要來臨的死亡并不懼怕,他愣愣的看著上方恐怖難看僵硬的臉。
直到一桿紅纓槍插著他的臉頰飛過,沒入喪尸的心口,喪尸在他面前倒地,驚起一地塵土?xí)r,他才仿佛回到了現(xiàn)實。
臉頰上的傷口處凝結(jié)成血珠滴落在他的手上,他的鼻尖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這清香給他一種錯覺,他仿佛正處在綠樹成蔭,鳥語花香的盛景中,他順著花瓣的香氣抬起頭,就對上沈禾發(fā)著朦朧發(fā)光的側(cè)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