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啥?
意識海逐漸平息,眼前的視野盡數(shù)被退回,蹲在原地的陳嶼眨了眨眼,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一團……氣?
大白棒子現(xiàn)在能造氧了?
但乳白色的應(yīng)該不是氧氣吧,匱乏的化學(xué)知識讓他弄不明白之前看見的到底是啥,恍惚間只覺得自己似乎種出了個不得了的東西。
試著用精神去牽引,然而剛才腦海中的波動仿佛只是陰差陽錯下的巧合,沒了意識海相助后陳嶼一時間只能干瞪眼。
無奈,即便想破開根莖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情況,又不忍將這僅存的碩果破壞。
他起身繞著眼前的大白棒子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好幾圈,始終沒有辦法,只得暫時放棄。
“先留著,看看后續(xù)如何?!?p> 既然是蔬菜,那就有成熟的一天,至于腳下這根與眾不同的大白根成熟后是開花還是結(jié)果,陳嶼也不得而知。
但到了那時,總該有些變化才對。
要不再種幾顆?
看著藥田里還另外空出兩塊區(qū)域,他念頭止不住涌出,但考慮了一番,還是忍下了好奇決定再觀望兩天。
一顆就夠了,萬一種得多了再經(jīng)靈機一催化,給他湊個羈絆出來當場成精,那還得了!
種在其它地方又不太放心,而且腦袋里的靈機這幾日用得有些勤了,數(shù)量肉眼可見的減少。
故而他打算先看看,假如大白根沒有其它異變,同時健健康康長勢良好的話,那他可能真的找到了某種使用靈機的正確方式。
“感覺和種田莫名的就很搭?!?p> 陳嶼有些感嘆,對于這項金手指已經(jīng)摸索了不短時間。
但直到今天,才勉強找到一點門路。
其實很早之前,在他第一次撬下一粒靈機并將對方送入到野草體內(nèi),目睹了那堪稱怪奇一幕后,他就對這種神奇光粒有了幾分模糊猜測。
而在往后幾次實驗中,雖然結(jié)果不盡如人意,但還是有了些許新的發(fā)現(xiàn)。
正如之前在投放給紅蚯蚓時所說,外在視覺感極強的強化其實只是靈機作用的表象。如果他猜得沒錯,其發(fā)揮效用的本質(zhì)更像是一種針對對象本源的刺激。
當刺激達到一定程度時,甚至能夠引起堪稱進化的表現(xiàn)!
之所以稱之為進化而不是異變,是因為據(jù)陳嶼觀察,這種刺激大體還算良性。
無論是皮質(zhì)變厚的豆角、個頭變大的蘭庭果,還是那條死去的彤紅蚯蚓。
一沒有多長兩顆眼,二沒有冒出一張臉,完全不似想象中那般詭異,頂多乍一看會感到幾分訝異驚奇。
蘭庭果的果子竟能長得這般大?!
想到這里,陳嶼不免又有些可惜,沒能嘗嘗那枚拳頭大小的蘭庭果的滋味。
在他看來,靈機本身無有好壞,只是過程太急,而且對于之前的實驗物來說一粒靈機的量實在‘太濃’,根本消化不了。
如果能把握住這種良性的刺激,或許會有一些趣事發(fā)生。
陳嶼現(xiàn)在就想知道,小小的蘭庭果都能長成這般模樣,那春黍呢?半畝方田落千斤?
若真能如此,那他恐怕做夢都要笑出聲來。
……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陳嶼時不時就候在藥田里,蹲坐在地,端詳著那根大白棒子。
隨著時間流逝,能清晰感覺到對方的狀態(tài)在回暖,葉片舒展,變得愈發(fā)青翠。
沒了早先的萎靡模樣。
當時同樣移植栽種的菜蔬全數(shù)埋了黃土,在靈機催化下化作了最原始的養(yǎng)分滋養(yǎng)著大白根的生長。
只是除開頭一次外,之后的他再沒能將視線穿透根莖表層,不過陳嶼很清楚自己那時看見的不會是錯覺。
這一株外表模樣看起來沒多大變化的植物體內(nèi)絕對在蘊養(yǎng)著什么。
這并非憑空臆想,因為每每靠近,他意識深處都會傳來隱約的悸動。
卻沒有第一次那么強烈,在天天波濤洶涌的意識海洋中掀不起風(fēng)浪。
轉(zhuǎn)眼,就來到了三月中旬。
茲~咔咔
半傾著米缸,陳嶼彎腰伸手進去,腦袋向著外,用力將最后一點兒米粒舀在碗里端出缸來。
盯著這僅剩的小半碗口糧,他仿佛已經(jīng)預(yù)見了下午時的饑腸轆轆。
完全不夠!
好歹也是半個練武之人,吃飽喝足可是最起碼的要求。
大口吃肉他沒那個條件,大碗喝酒他沒那個酒量,但……總不能餓著肚子練功去吧,哪怕身體受得了腸胃也受不了。
“得下山一趟了?!?p> 本以為能撐到播種以后再下山,但眼前的情況顯然容不得再拖。
“明明之前看著還剩不少來著,怎么一眨眼就見底了?!?p> 米缸:您說呢?
嘆了口氣,陳嶼匆匆下鍋煮飯,將園子里剛剛又冒了頭的玉蟲衣掐了幾段,湊合著填下了肚。
“正好,幾天前采了橘銀果,這回下山去買糧的同時順路也將白云散的配藥抓一些吧。”
橘銀果被他摘了以后就放在竹籬上烘干,果子和草根分開來,都密封得嚴實。
記憶里,這兩個都可以入藥,前者可配白云散,能通經(jīng)活絡(luò)、滋養(yǎng)氣血。后者同樣也能滋養(yǎng)血氣,只是部位不同,只能滋補某些方面。
俗稱壯陽藥。
這回下山去,陳嶼便打算帶著曬干的橘銀草根,去藥坊換些銀錢補貼家用。
這株橘銀草年歲不大,不過年份本就只是藥草效用強弱的辯識方式之一。
說不上是以訛傳訛還是別有居心,反正在老道士這種常年入山的采藥人眼中越年長越有效這種說法就是騙騙普通人。真要信了就等著吃大虧吧。
別的沒學(xué)多少,偏偏在這方面學(xué)了兩分本事的前身自然留了些底子。就陳嶼所知,山下藥坊收藥時先看的是采藥人,然后才輪到藥草品相。
原因嘛,自然是先瞧瞧來的會不會是個好運的冤大頭。
說到底這里不是仙俠玄幻世界,沒有年份越久藥力越強的設(shè)定。
絕大多數(shù)藥草都如此。當然也并非沒有例外。
可那些太少,不能被當作常例。
然而人總是獵奇的,凡能突破原有常識的事物每每都會引起極大追捧。
別說長到百年的人參了,便是院子后的大白根若長到十年,也能被人追著說是成精仙藥,吃一口壯血,吃兩口原地飛升那種。
“別說,現(xiàn)在院子后面好像還真有一根快成精的大白根!”
陳嶼搖頭輕笑,那根大白棒子近些日子愈發(fā)奇特,倒不是渾身綻放光芒、四周縈繞清香之類,而是開始反向生長。
在土壤里的靈機網(wǎng)絡(luò)徹底被吸收后的那天,整個軀干就縮小了幾分,直到現(xiàn)在約摸有個五六天,今早再看去,原本大半顯露在地表外的白色根莖盡數(shù)縮到了地底下。
只剩兩片巴掌大的葉子搖曳在外。
到了如今,他已經(jīng)完全把不住這東西到底會長出什么樣了。
于是為防止過猶不及也就沒有再添加靈機。
只希望最后別長出腿來像故事里那樣連夜跑路就好。
打理了一番,陳嶼將思緒收回,取來腰包,橘銀草便裝在里面。
其實這幾天里他也不是日日發(fā)閑。
中間又上了山兩次,采了些野菜勻在菜園一角,準備豐富下道觀菜譜。
其中一次運氣不錯,在山林里逛了一圈的他臨返回時在草堆邊發(fā)現(xiàn)了一株長耳白茸。
形似鹿茸,雪白潔凈。
確認了記憶,同樣是他陳某人用不上的壯陽補藥。這回下山打算一同和橘銀草處理了。
可惜沒能碰上那頭憨憨鹿,不然還想試試梅花鹿擼起來是什么手感。
另一邊,經(jīng)過數(shù)天時間,竹竿也陰干完畢,烘烤過竹節(jié)后,現(xiàn)在正綁著塊鵝卵石倒吊房梁上定型。
估計下山回來就可以上手一試了。
“說起來,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收拾完畢正準備出發(fā)的陳嶼回望身后掩映綠蔭中的道觀。
一張頗為俊氣的面龐仰在陽光下,長發(fā)攏在腦后,灑脫地用竹簪插入固定。
“罷了,忘就忘了吧,許是什么不要緊的事?!?p> 回身踏入山道,年輕道人的背影緩緩隱沒不見。
良久,觀宇中,立柱上。
竹筒微微一顫。
萬物皆可種
似乎,好像,也許……要簽約了?站短誒*罒▽罒* 我能嗎?我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