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得了失魂癥
端木道:“爺,世子妃昏迷這兩天,除了鎮(zhèn)北侯夫人來看過她,并沒有任何人來過蘅蕪苑?!?p>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還有,世子妃五年前的確曾拜過閻羅剎學(xué)醫(yī),但閻羅剎并沒有收她為徒?!?p> 閻羅剎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醫(yī),據(jù)說醫(yī)術(shù)非常高超,不但能讓人起死回生,還能讓人永保青春,故而有閻羅剎這個綽號。
賀敬舟沒說什么,把兩張紙放到燭火上點燃,然后扔到爐里。
“這件事情別跟任何人說?!?p> “是?!?p> 端木之前并不明白爺為何要查顧一瑾,但當(dāng)他看到兩張紙上的字跡不一樣時,似乎有所領(lǐng)悟。
再加上爺要他調(diào)查顧一瑾是否有學(xué)過醫(yī)術(shù),就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測。
難怪今天見她看爺?shù)难凵瘢m然有些色迷迷的,目光卻沒有往日炙熱的愛慕之情。
當(dāng)時他還以為是被撞壞腦子,性格變得不一樣。
可一個人性格變了,難道筆跡也會跟著改變嗎?醫(yī)術(shù)會無師自通嗎?
唯一的解釋就是,如今的世子妃可能不是原來的世子妃。
“爺,若是世子妃已不記得以前的事,慕姑娘的事情還能查下去嗎?”
慕姑娘的死至今仍沒找到兇手,她與爺曾是未婚夫妻,如果沒有沒有發(fā)生這命案,爺應(yīng)該會娶慕姑娘。
然而,慕姑娘才死沒多久,顧一瑾便要嫁給爺,甚至不惜動用兵權(quán),讓皇上賜婚。
爺娶她并不是逼于圣旨不可抗,而是她跟爺說,她知道慕姑娘被誰害死的,但條件是跟她成親。
在慕姑娘死前一天,有人見到顧一瑾與慕姑娘在月明湖畔邊的涼亭里,兩人起了爭吵,目擊者說距離遠(yuǎn),聽不到她們說什么。
而且當(dāng)時兩人身邊都沒有丫鬟。
刑部的人審問顧一瑾時,她否認(rèn)見過慕姑娘,問她那天去了哪里,她卻說那天感染了風(fēng)寒,哪里都沒去,在閨閣里睡覺。
有大夫和丫鬟作證,她的確沒到過月明湖,洗脫了嫌疑。
這宗撲朔迷離的命案,一直是爺心頭的一根刺。
就算慕姑娘與爺不是未婚夫妻,靖國公世子對爺有恩,兩家又是世交,慕姑娘之死,王府也有責(zé)任找出兇手,將之繩之以法。
所以,當(dāng)顧一瑾提出這要求,爺答應(yīng)了。
新婚當(dāng)晚,爺沒有進新房,也沒有跟她喝交杯酒。
那晚世子妃到墨園找爺,是來問爺為何不進新房,爺說已跟她成親了,她是不是該脫現(xiàn)承諾,告訴他是誰殺害慕姑娘。
世子妃當(dāng)即就否認(rèn),說她從沒說過這樣的話。
她以為爺娶她,是因為皇上賜婚,于是便跟爺起了爭執(zhí),爺失手將她推倒。
如今世子妃不但忘記了以前的事,甚至有可能不再是以前的世子妃,那殺害慕姑娘的兇手,又成了一個迷了。
以前的世子妃去了哪里?現(xiàn)在這個世子妃又是誰?
賀敬舟沉默了一會,道:“再觀察一下吧。”
“爺,世子妃會不會得了離魂癥?”
端木原本不打算將心里的猜測說出來的,但他又不忍爺被靖國公府的人誤會,爺娶世子妃都是為了查明慕姑娘死因的真相。
可靖國公府上下都不能理解,甚至靖國公世子與爺斷絕了關(guān)系。
靖國公世子與爺不但是結(jié)拜兄弟,兩人可是有過命的交情,卻因為爺娶了世子妃,兩人絕交了。
“離魂癥?”賀敬舟眉頭皺起。
端木點頭道:“對,屬下曾聽師父說過,有些人因得了離魂癥,性格上判若兩人,好像是身體內(nèi)住了兩個人或多個,在不同時期,只出現(xiàn)某種人格,而且不能相互記憶?!?p> “由世子妃之前種種跡象看來,她的情況與離魂癥很是相似,因為身邊沒有人得過這種癥,屬下也不能確定是不是?!?p> “不過屬下的師伯認(rèn)識一位道長,曾用符法治好過這樣癥狀的人,要不我們請他來看看,也許世子妃能記起從前的事?!?p> 賀敬舟聞言,陷入了沉思。
其實他也有過這種猜想,昏迷前的顧一瑾,曾多次否定自己曾說過的話,或做過的事,的確像得了離魂癥。
而昏迷醒過來后的顧一瑾,性格比之前的更為膽大聰明,到底哪一個才是知道真兇的人?
或者是說謊的人,也許她根本不知道是誰真兇,只是看出他想找真兇的心理,誘騙他成親的一種手段。
“爺,慕姑娘她……”
端木正想說什么,卻被賀敬舟打斷了。
“你去安排一下?!?p> “啥?”
端木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但很快明白主子的意思,“好,屬下就去安排。”
他的話剛落,外面便傳來由遠(yuǎn)而近的腳步聲。
“爺,還有一件事情。”
端木在心里算著腳步聲到門口的距離,嘴里飛快道:“守門的小廝說,下午世子妃在西園采摘了一籃葉子,而且她似乎知道那些花草有毒的?!?p> “嗯,洛寧說了?!?p> 洛寧是賀敬舟的暗衛(wèi),隱身在王府,府里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的事,都逃不過他的眼晴。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世子爺?!?p> 聲音有點陌生,但書房三丈外,沒有丫鬟敢靠近,這人肯定是世子妃的丫鬟。
端木就道:“爺,屬下先下去。”
賀敬舟微微頷首。
端木走出去,剛要拉門,門就從外面推開,幸好他退得快,否則便會撞上他臉門。
顧一瑾沒料到門后會有人,不知自己剛才推門時有沒有撞到他,但還是很禮貌的道歉:“抱歉,有沒有撞到你?”
端木微微愣了下,然后搖頭,“沒有?!?p> 顧一瑾道:“我做了一些肉包子,要不要吃些再走?”
“謝謝世子妃,屬下還有事?!?p> 話音一落,端木大步踏出書房。
做保鏢的果然是酷,顧一瑾聳了聳肩,邁步走了進去,羽衣端著托盤跟在身后。
“我給你煎了藥,先喝了再睡吧?!?p> 說完,顧一瑾轉(zhuǎn)身接過羽衣手上的托盤,放在桌面上,然后倒了一碗藥湯,端到賀敬舟跟前。
“溫度剛好適合喝。”
賀敬舟接過來,仰頭一口喝完。
見他如此配合,顧一瑾就笑道:“藥有點苦,要不要吃只包子,緩解一下嘴里的苦。”
“不用。”
“包子是我做的,可以試試好不好吃。”
顧一瑾用筷子夾了一只包子遞到賀敬舟面前,“賣相可以吧。”
“賣相?”
賀敬舟沒有接過,目光落在包子上。
“我的意思是指包子的外形,捏得好看吧?!鳖櫼昏ζ饋頃r,眼睛彎的像月亮,眼波流轉(zhuǎn),顧盼生輝。
賀敬舟把目光移到她臉上,眸色漸深。
“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