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尋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方尋揉了揉昏沉的腦袋,嘟囔道:“都不鍛煉的嗎,這體質(zhì)也未免太弱了點吧。”
其實方尋這就有點甩鍋原主了,本來就經(jīng)歷了兩個月的吃了上頓沒下頓,好不容易能飲食正常了,頓頓吃的還是一些干糧。
吃干糧也就算了,還得跋山涉水走街串巷的為別人指導工作。
最后還給別人輸了一大管血,就算再猛的人也吃不消吧。
馮智戴:“沒事吧?”
方尋不用轉(zhuǎn)頭看,聽聲音就知道是馮智戴了,只是他卻沒聽出對方語氣夾帶著不滿:“嗯,休息一晚好多了。”
看著方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馮智戴真是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最后實在受不了了,冷聲道:“方公子,你怎可如此輕易就把自己的精血傳給別人!”
馮智戴的語氣有些不悅,還帶著一點責備的味道。
方尋以為馮智戴擔心胡亂輸血會害了別人,趕緊解釋道:“小侯爺不用擔心,草民的血液是萬能輸血型,那位士兵不會有礙的。”
馮智戴:“本侯說的是你!”
看到馮智戴替自己擔心,方尋不禁心頭一暖,古人認為血為人之精元,會擔心也實屬正常。
方尋笑道:“侯爺多慮了,一點血而已,過段時間就會恢復了,再說了,獻出一點血液就能就回一條人命,不是很劃算嗎?!?p> “糊涂!”馮智戴這下真的氣急了,語氣更是加重了幾分。
“你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平民百姓了,陛下可是對你甚為看中,日后定是要封侯拜相的”
“為一個普通士兵而浪費自己的血液,真是有失體統(tǒng)!”
這……這就是古人的三六九等么?
根深蒂固的思想,方尋可沒那個自信三言兩語就說服對方接受現(xiàn)代那種人人平等的觀點。
就算是在現(xiàn)代,人人平等也不過是一種雖不能至,心向往之的美好愿望罷了。
所以方尋又有何自信去說服對方?還不如干脆就不辯解算了。
方尋:“是,侯爺,草民日后定當注意?!?p> 看方尋的表情馮智戴就知道,這小子現(xiàn)在就是口服心不服。
沒辦法,這人就是心善,怕是這輩子都改不了了。
“報!”
馮智戴還想說什么,帳房外就傳來了親衛(wèi)的通報聲,聽語氣似乎有些激動。
“進?!?p> 親衛(wèi)一進帳房就給馮智戴行了一禮,馮智戴直接揮了揮手,道:“有什么事直接說?!?p> 親衛(wèi):“昨晚方公子取血續(xù)命的士兵轉(zhuǎn)危為安了?!?p> “還有一事,軍中有兩個過命交情的兄弟,其中一人也是失血過多,另一名借去了方公子的……”
親衛(wèi)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幾個玩意到底叫什么,叫竹筒吧,又好像太失禮了。
叫東西吧,這又感覺降低了那些物件的重要性,也許會得罪到方公子,這樣一來等下怕是小侯爺要說自己不是東西了。
“輸血設備?!?p> 看著親衛(wèi)急得額頭冒汗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預感大事不妙的方尋出聲提醒到。
親衛(wèi)點了點頭,繼續(xù)道:“借去了方公子的輸血設備,給他的兄弟輸血去了,可結果卻是讓對方病情加重,沒一會就沒了呼吸?!?p> 果然。
方尋:“我的血是萬能輸血型,所以才敢直接給對方輸血,你快去告訴眾人不要貿(mào)然嘗試以免出現(xiàn)更多意外!”
其實不用方尋特意交代,現(xiàn)在也是沒人敢嘗試了,不過方尋既然說了,親衛(wèi)也只能照辦。
馮智戴十分不解的問到:“同樣是大唐子民,為什么方公子你的血可以給別人用,其他人就不行,這莫非和你說的萬能輸血型有關?”
方尋點了點頭,解釋道:“人類的血型大致可以分為A……金、木、金木和水四種。”
“其中金木血型為萬能受血型,緊急情況下可以接受任何血型?!?p> “水血型為萬能輸血型,緊急情況下可以給任何血型輸血?!?p> “剩下的金和木兩種血型,要么接受和自己相同的血型,要么只能接受水血型?!?p> 方尋一開始是打算說ABO的,不過此時的大唐還沒有字母概念。
如果非要按照原來的ABO去講,到時還要解釋字母,這個實在是太麻煩了。
再者方尋潛意識里還是有些身為華夏人的驕傲,不太想再讓炎黃子孫學習那些鳥語。
種種原因,讓方尋選擇了用華夏子民更加熟悉的五行進行解說。
馮智戴:“既然方公子知道自己為水型血,那么那方公子應該也懂得怎么區(qū)分別人的血型吧?”
馮智戴的語氣瞬間激動了起來。
這能不激動嗎,那些從戰(zhàn)場上走下來的士兵,最大難題是什么?
那便是染瘍(古代指傷口感染、發(fā)炎)和失血過多。
有時候這兩者致死的士兵,就算比起直接戰(zhàn)死沙場的士兵,也是不遑多讓。
如果失血過多能解決的話,那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大唐將士的存活率,將遠遠大于世界任何一個國家!
這怎么能讓人不激動?
方尋想了想,說到:“這個應該可以,只要提取出金和木兩種血清,草民就有辦法分辨出別人的血型,只是提取血清這一點需要一些時間做準備,最快也要一個月?!?p> 對馮智戴來說,一個月并不長,就算是一年,乃至十年,甚至是一百年,都沒人覺得浪費時間。
畢竟前人根本就沒有這個概念,現(xiàn)在有人跳出來告訴眾人,他有辦法分辨每個人的血型。
以后失血過多只需用相同血型的血液進行補充,就能活下去,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只能等死了,但是需要一些時間。
對于等待這樣的大才成功,誰會在意等上十幾二十年?
別說只是等待了,恐怕上報朝廷,朝廷也會竭盡全力去支持他。
然而馮智戴卻直接跳過了等待,因為百越郡的傷兵實在太多了。
敵眾我寡,就算有復合弓和燃燒彈,照樣是每天都有人受傷,他們等不起。
所以馮智戴只能劍走偏鋒。
馮智戴:“方公子剛才說,只要是水型血,就可以給任何人輸血了?”
方尋點了點頭:“可以這樣說?!?p> 馮智戴又問:“可不可以這樣說,把一個人的血,輸送給十個人,十個人都沒事,那么這個人就極有可能是水血型了?”
方尋又點頭:“理論上是這樣沒錯?!?p> 馮智戴再問:“水型血的人,多否?”
方尋再點頭:“多,理論上十個人里面就有四個是水型血?!?p> 馮智戴連續(xù)問了三個問題,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方公子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馮智戴閉上眼睛片刻,再次睜開時已經(jīng)一臉殺氣,對著身邊的親衛(wèi)道。
親衛(wèi)站到案前行了一禮,道:“一字未忘!”
馮智戴:“好,帶上幾個人去做多幾套輸血設備,然后去俘虜營取血驗血!”
“得令!”
這?
方尋一臉不敢相信的看向馮智戴,他這是打算直接拿俘虜做實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