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定罪
蘇家內(nèi)，有一位中年人臉色蒼白，走入到這樓閣之內(nèi)。
他眼中有不解，也有一絲茫然。
直至，他走到長煙與蘇若離的面前，躬身下拜。
“外門李鶴，見過七長老?！?p> 他深埋頭顱，以表敬畏。
七長老眼里含怒，神仙威壓，隱隱凝而不發(fā)。
“李鶴，你可知罪？”
沉緩之音落下，李鶴身軀微震，他不敢抬頭。
“七長老，李鶴在家族內(nèi)兢兢業(yè)業(yè)，不敢有半點(diǎn)疏忽！”
“自七長老傳音入耳，李鶴便多有思索，但卻實(shí)在是不知做錯(cuò)了何事！”
他聲音滿是苦澀，亦不敢有半絲不敬。
七長老望著李鶴，這才冷哼一聲。
旋即，他將蘇若離之事訴說，卻讓李鶴的身軀猛然一震。
垂下之頭，臉色急劇變化。
“李鶴，年年撫恤都不曾少有，萬道仙城內(nèi)皆知，蘇靈楓夫妻是得到我蘇家之令，前往禁地以謀機(jī)緣，卻不甚隕落?！?p> “如今，蘇靈楓之女卻孤苦伶仃的在萬道仙城十七年，那些撫恤去往何處？可是你與那蘇全私吞？”
七長老手掌猛然一震，手下之仙木直接被震為齏粉，諾大的木桌上浮現(xiàn)出一個(gè)窟窿。
“私吞撫恤，于我蘇家乃是大罪！”七長老憤然而起，“你可有什么話想說?。俊?p> 李鶴額頭上冷汗不斷泌出，他身軀在顫抖，緩緩抬頭。
他望向蘇若離，一雙眼眸注視著其面容。
“七長老，此女何以見得，便是蘇靈楓之女?。俊?p> “我曾經(jīng)在萬道分家見過蘇若離，可卻并不是此女！”
李鶴雖然滿頭大汗，但眼眸內(nèi)卻緩緩鎮(zhèn)定下來。
“你見過蘇若離，不是此女？”七長老眉頭一皺。
“李鶴怎敢欺瞞七長老，我年年去往萬道仙城，年年送上撫恤，也年年見過蘇若離，可以斷定，的確不是此女。”李鶴深吸一口氣，“可惜，如今萬道仙城蘇家分支，已被人屠滅，恐怕死無對證?！?p> “不過，這也有可能是蘇全偷梁換柱，故意拿其他的蘇家血脈之人來欺瞞于我！”
“李鶴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這等之事，還望七長老明鑒！”
七長老的眉頭緊皺，他望向蘇若離。
此刻，蘇若離的眼眸內(nèi)卻是一片呆滯。
她父母，是因接到蘇家之令前往禁地而死。
哪怕是蘇若離，也是如今知曉，蘇全未曾與他言語過。
即便如此，蘇全竟然還年年吞他父母以命換來的撫恤金，更奪走長煙姐為他鑄造的宅子。
一切，讓蘇若離手指緊緊握起。
哪怕是孤苦伶仃，蘇若離也從未曾怨天不公，憤世嫉俗，但在這一刻，蘇若離卻仿佛明白了什么叫做怒火中燒。
蘇家，蘇全……
忽然間，蘇若離卻是目光呆滯，蘇家已經(jīng)滅了，雖不是她所為，但也與她有關(guān)，她如今，憤怒又有何意義？
就在蘇若離心中幾輕波瀾時(shí)，一旁的李鶴卻是望向蘇若離。
“你說，你這十七年，都是在萬道仙城，蘇家之外生活？”
他似乎有所狐疑，望向蘇若離。
“既然知曉，你為何一月后方才來玄元仙城？”李鶴眼眸如霜，他緩緩道。
“若你所言為真，這十七年來你孤苦無仃，蘇全對你如此，你對蘇家可無半點(diǎn)恨意？”
李鶴之音落入蘇若離之耳，卻令他臉色更加蒼白。
“我不曾恨大伯，只是不喜他而已！”蘇若離向后退出幾步，聲音隱隱發(fā)顫。
李鶴意欲再言，長煙卻是緩緩踏步而出。
自始而終，一雙眸子皆為平靜。
“蘇家，便是如此訓(xùn)外門弟子的么？”一句話，直接讓李鶴的話從嘴里咽了下去。
“如爾等所言，蘇若離應(yīng)是蘇家神仙之后，區(qū)區(qū)一介外門弟子，敢如此質(zhì)問。”長煙淡淡一笑，“你不覺得，太放肆了么？”
“以下犯上，蘇家之規(guī)，莫非無不敬之罪，這四個(gè)字？”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頓時(shí)讓李鶴面色驟變。
他連忙再次垂頭施禮，“七長老，李鶴只是覺得心有疑惑，所以忍不住發(fā)問，絕非此人所言以下犯上……”
“夠了！”七長老淡淡的瞥了一眼李鶴，旋即，便轉(zhuǎn)頭望向長煙，“你是何人?。俊?p> “蘇若離之姊?！遍L煙淡淡一笑，按身份來說，這十七年，蘇若離都是以此身份照顧祂
“原來如此！”七長老輕輕點(diǎn)頭，“我會懲戒于他！”
“僅僅是懲戒？”為長老者，下屬犯下如此大的罪責(zé)，一句懲戒，便能了事么？”長煙緩緩開口。
“罪責(zé)？以下犯上的確不對，但也談不上是罪責(zé)！”七長老皺眉道。
長煙淡淡一笑，“此人負(fù)責(zé)前往萬道仙城，發(fā)放撫恤，卻被蘇全輕易所瞞，這便是失責(zé)。”
“而那一筆撫恤金至今也未曾入蘇若離手中，讓她孤苦伶仃十七年，無依無靠，這便不僅僅是失責(zé)了?！?p> “如今，此人又非但不曾有半點(diǎn)愧疚，因急于擺脫罪責(zé)，反而懷疑蘇若離一介羽化三品與屠滅蘇家分支有關(guān)，意欲誣陷神仙之后?！?p> “這，還不算是罪責(zé)么？種種相疊，應(yīng)該是大罪才是?！遍L煙微微一笑。
一番話語，讓那七長老微微愕然。
他望著長煙，若真是如此，李鶴豈止是大罪。
李鶴的身軀頓時(shí)顫抖的厲害，他卻不敢說一個(gè)字。
“那你覺得如何？”七長老皺眉許久，看了一眼長煙，他乃神仙，更是一族長老，眼力還是有的。
此事可大可小，不過按照長煙所言，此罪，怕是絕不可輕饒。
長煙看都不看那李鶴，一雙眸子依舊冷靜，輕描淡寫開口：“殺了吧?！?p> “如此之人，不殺，何以平蘇靈楓夫妻亡靈之憤，何以平蘇若離十七年所受之苦？”
“何以，定蘇家全族上下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