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訣從昏沉中醒來,第一時間,便是看向四周。
廳堂最中央放著老孟的照片,桌椅板凳,電視沙發(fā),自行車,都沒有變化。
桌子上,還放著楊叔的那疊鈔票。
孟訣長呼一口氣,真的回來了。
看看時間,八點零三。
如果沒記錯,這個時間,楊叔才剛剛出門一會。
看來,魔方的時間與現(xiàn)實世界是不匹配的,魔方里過去了好幾天,現(xiàn)實里不過很短的時間,難怪老孟平時上班也帶著魔方,估計休息的時候也在魔方里呆著吧。
孟訣拿起手中的魔方。
現(xiàn)在的魔方模樣完全變得漆黑,那塊僅剩的灰色的也不見了。
遠看去,就是烏黑一片的金屬旮瘩。
孟訣想起,之前老孟拿著魔方的時候,上面還有不少的白色方塊,直到后來才開始慢慢變少,到最后剩下一塊灰色。
“已經(jīng)探索過的地方,會變成黑色嗎?”
如果把這個魔方每一格當做一個任務(wù)區(qū)域,方塊變黑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已經(jīng)探索過的區(qū)域。
那這樣說來,這魔方上面的全部區(qū)域都已經(jīng)被探索過了。
忽然,孟訣一拍大腿。
自己可是繼承了肌體活度,得趕緊試試看效果。
他連忙奔到廚房,麻溜地摸出菜刀,對著自己的手比劃起來。
既然肌體活度是恢復能力,老孟能從魔方得到那么大的力氣,那么肌體活度的繼承數(shù)值對自己現(xiàn)實的身體肯定有恢復效果的。
將菜刀在手背上輕輕劃過,殷紅的獻血開始緩緩滲出。
將傷口擦干凈,細小的創(chuàng)口根本沒有任何的變化。
不死心的孟訣又傻傻等了三個小時,再看傷口還是那副模樣,肉眼看不出有恢復的跡象。
上當了…
孟訣有些后悔了,似乎那看起來特殊的0肌體活度,根本就沒有任何用。
0的十分之三,果然還是0啊。
眼看現(xiàn)在天色剛剛?cè)胍?,孟訣卻沒有睡意。
從胸前拿出狗牙子,靠近魔方,他要試試那其他已經(jīng)變黑的金屬魔方格子上是什么樣的。
沒有變化。
再近些。
沒有變化。
他將狗牙子在魔方上敲了敲。
黑色的金屬魔方依然沒有一點變化。
什么情況,進不去了?
孟訣懵了。
將魔方的每一塊方格挨個試了個遍,魔方也沒有任何變化。
敲了敲腦袋,這失靈的魔方讓他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做了個夢。
無法進入魔方,無法驗證自身是否得到肌體數(shù)值繼承,將傷口貼上創(chuàng)口貼,孟訣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子。
他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回憶魔方內(nèi)的事情。
瓦力,索克,艾林森…
睡不著。
他很確定,事是真的發(fā)生了,但沒什么證據(jù)能證明它發(fā)生過。
這事鬧的他心煩意亂。
尤其是無法再次進入那個世界。
“出門走走吧…”
從床上翻爬起來,孟訣準備出門去散散心。
孟訣家地處封平市南郊區(qū),說是郊區(qū),其實發(fā)展的并不差,人口也不少,周圍都是自家修的小樓或平房,距離市區(qū)的路程也很方便,一條大道直線就能進入城區(qū)。
比起高樓大廈的市區(qū),孟訣更喜歡郊區(qū)的環(huán)境。
剛剛?cè)肭?,夜晚的溫度不高不低正合適,孟訣穿著一身休閑裝,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閑逛著,腦子里,滿是葛萊鎮(zhèn)的事。
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南郊的居民們大部分都已經(jīng)熄燈睡覺。
走在路上,兩旁的路燈像一個個的獨眼巨人,低頭愣愣地看著地面。
一定有什么辦法可以再進入扭曲魔方里吧。
“孟訣!”
正想著,一聲呼喊突然出現(xiàn)在孟訣的身后。
“哎。”
孟訣下意識的應(yīng)到,接著回過頭向后看去。
入眼處,卻只有綿延向后的街道,哪有什么人。
可他明明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孟訣只感覺渾身汗毛直立。
他曾經(jīng)聽老人家講過,走夜路時,要是聽到有人在背后叫你,千萬不要回應(yīng),更不要回頭,因為那不是人,是鬼,一旦你答應(yīng),他就會一直纏著你,若是你回頭,他就會立刻吃掉你的魂。
莫不是遇上什么臟東西了?
“孟訣!”
不對,確實有人在叫他,聲音來自側(cè)面,孟訣仔細看去,在路燈陰影處,一個身影探頭探腦的對著他招手。
“劉四懷?”
孟訣逐漸看清那從路燈下偷偷摸摸溜過來的胖子。
這人是孟訣的同學,兩人的家距離很***時也經(jīng)常一起去學校,關(guān)系很好。
“你大半夜不睡覺跑這干嘛?裝神弄鬼的,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啊?!泵显E擦了擦被嚇出的冷汗。
劉四懷穿戴整齊,背著一個大大的旅游包。
“哥們要走了!”
“走?去哪?”
孟訣不知道這家伙是鬧哪出。
“還沒想好…”
劉四懷搖頭嘆氣:“總之,這個家,容不下我了?!?p> “你又跟你姐矛盾了?”
劉四懷家里姐弟四人,時常鬧矛盾,離家出走這種事孟訣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那三個惡婆娘整天變著法的整我,我是忍不了了。”
一提起他的三個姐姐,劉四懷是痛心疾首,捶胸頓足。
“爹媽不但不管,還處處也向著她們,我要走,離開這個地獄,自己到外面謀個出路?!?p> “你還小?。吭鄱伎旄呖剂?,還玩離家出走這套?”
“不!老子不考了!”劉四懷胖手一伸。
“這次我可不是鬧著玩的,說什么也不回去,我已經(jīng)整整兩天一夜沒回去了!”
“兩天一夜,你就走了三百多米遠?”
孟訣指了指劉四懷家的小樓。
“我這不是忘了寫信嘛,回來留個親筆信,通知一下他們,免得他們報警找我?!?p> “…”
孟訣有些無語了。
“話說,你這么晚又出來干嘛?”劉四懷好奇地問道。
“就是出來走走,沒什么事?!?p> 劉四懷愣了片刻,接著沉重地拍了拍孟訣的肩膀。
“兄弟,散散心是對的,叔叔也不想你一直消沉下去。”
雖然會錯了意,但劉四懷的好意,孟訣還是心領(lǐng)了,點點頭道:“我沒事的?!?p> “那就好,你那兩天的樣子,真的挺嚇人的?!眲⑺膽芽此坪跽娴木忂^來了,也是放心下來。
“哦!對了,我這次出來還遇到個知己呢!”
劉四懷朝著暗處揮了揮手。
“這哥們跟我一樣,也是受不了家里人,選擇離家出走,要跟我一起闖蕩?!?p> 孟訣向著劉四懷揮手的地方看去,眼見黑暗之中,再次冒出個人來。
然而,那人影剛剛出來的剎那,孟訣便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與此同時,那對面的人也神色凝重的看向孟訣。
他們眼中,對方的頭上,都各自飄浮著兩個白色的大字。
“孟訣。”
“何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