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子,你本不該降臨在這世上,既然已經(jīng)來了,又何必走的匆匆。
在根子很小的時候,他的父母還相愛著,只是那個騙子,將他們的錢騙走了,一切都毀了,周圍的人勸阻:“大不了再掙嗎,別這么沮喪!”可誰又能懂,那十年青春換來的痛。
自那以后,父親變了,變得易怒,那笑容不再浮現(xiàn),就連夢里也不見蹤影,母親早已無法忍受這種折磨,可身邊還有一個骨肉,挺著吧,顫微微的枯葉。
初春,那扎實的老根煥發(fā)起來,野草,你多愁,應好生休息。
“根子,你什么時候,這么不愛說話了?”這話,在根子頭里蕩漾。教室里,充斥著輕松,很靜,屏幕播放著,單一。
根子在下面看著小說,有些懵懂,路遙先生,描繪的平凡中竟有充斥著希望,如果可以,他愿成為,一貧如洗的少安,雖要承受家里的苦,背后卻有人給他溫暖……
李老師是個溫柔的班主任,平日里,那眼鏡總是高高掛起,她不愛穿裙子,在這青春的年華,一身素衣常伴在身,若在平日里哭泣,腦子里想象她的模樣,孩子們便恢復平常。
根子他們是李老師帶的第二屆學生,其他同學被李老師攻陷,根子卻始終融入不了這個群體,她當然發(fā)現(xiàn)了這個特例,便時不時的找他的家長溝通,可她根本不知那換來的是什么。
李老師,來到根子旁:“根子,你在看什么,借我看看唄?”
根子有些慌張,急忙將書遞給老師。
“你還看這書,能看懂嗎?”李老師笑著問道
“這是我在舅舅書房借的,看不太懂?!备佣⒅鴷止?。
“那你看吧,不會可以查查字典?!辈痪茫值浔愠霈F(xiàn)在桌上。
根子沒有將真相告訴老師,只是放學后將書賣給書販子,把錢放回原位。
寒夜,母親將根子帶到飯局,根子坐在她的腿上:“一會見到人吱聲,男的叫叔叔,女的叫阿姨?!币粋€個人路過母親:“你家孩子都這么大了,之前見的時候還是個寶寶呢。”實際上,他們連根子叫啥都不知道。
飯桌上,菜一道道的端上來,圓盤再轉(zhuǎn),把所有人都轉(zhuǎn)暈在這世上,根子吃的很快,第一個下了桌。他坐在一旁,等待這破滅的到來。
這虛偽終于結(jié)束,母親牽著根子的手,走進車里,她坐在窗邊,有些平常。
沈陽的郊區(qū),一路上很黑,父親,突然暴怒,一場無聲的恐怖偷偷上演。
母親的臉上掛了霜,父親將母親的頭發(fā)高高扯起,她也不甘示弱的將手抓在他的臉上……
這廝打太平常,以至于根子流了淚,父親,又找到了茬。根子跟我講,他說的話,已全然不記得,只記得,那時,在寒冷的冬夜,他跪在冰冷的車板上,聽從父命,雙手狠狠扇在臉上,耳邊是長久壓抑的爆發(fā)。
到家時,雙手已僵硬,青里透著紫,用水沖洗時,是徹骨的痛,可盡管如此,還是要在家門外長跪,承受著父愛,家的傷痕,又多了幾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