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的盡頭是冷靜。釋懷的盡頭是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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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一轉(zhuǎn)，又是深夜。
他拿著什么東西推開了藥廬的門。
雷鳴過后，大雨紛紛揚揚。
我記得大雨傾盆下，他笑了，聲音低沉，有些惡魔般，但我未害怕，我知道，那是他。
打開油紙傘，快步過去，遞給他傘。
他沒接，我以為人不在，伸手去摸時，他開口了。
“寧幕嶼?！?p> 那不是他第一次叫我名字，只是那次聲音很細軟，隨后他抱著我聲音啞得厲害。
“你?！蔽也恢乐v什么，開口已啞言。
“別說話，”
嗯。
后來，很久，直到我發(fā)覺他睡著了，他冷得如冰，頭燒得滾燙。
秋葵回去了，本來我要回寧家的，后來想著沒跟季楠之講，萬一他一個人出點什么事…
這些天他總是會出去一段時間，我也習慣了，從那次過后他除了陪我出去采藥，就是在種白芍藥。
“季楠之?！蔽乙娝蚜耍瑒傁雴査?。
“…昨晚我干有什么嗎？”
“沒…有，”病人是吧，心情不能起伏大，“你喝藥靜養(yǎng)?！?p> “想吃什么嗎？”
……
季楠之在這相處的時間倒是讓我了解到他的不善言辭中溫暖的舉動。
一次出行我不慎從竹林滾下，是一雙手抱緊我不讓我再次踩空，接著撞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身上的淡梨花香久久不散，在我們之間，僅我聽到互相的心跳，那樣摯熱。
我知道，那不是激動，是悸動。
……
后來，我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
我真的漸漸喜歡上這樣一個人，一個神秘又讓人忍不住靠近的人。
他曾跟我講，他是一個矛盾的人，讓我不要被現(xiàn)在所騙，等有一天，我真正看見了他，就會明白自己的選擇值不
值。
我當時回答的肯定。
在我心中，季楠之就是一個好人，一個無辜的人。
秋葵總是打趣他，喊他姑爺，他也沒反駁。
就這么過了很久。
有些久了的事我其實記不太清了。
只有印象猶記他說要帶我去一個很遠的地方，那兒有高山，有雄鷹，有無垠的海。
我笑笑，但內(nèi)心是猶豫的，因為我感受得到，他不屬這片僻靜的山林，他應該屬于天地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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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會離開我嗎？”
季楠之…
“如果有一天我…回不來，你就回寧家?！?p> “幕嶼，我只是說如果?！蹦鞘堑谝淮嗡敲凑J真。
“現(xiàn)在外面風大…”
我始終看不清楚他。
我很喜歡捧著他的臉，“因為我看不清，阿楠…”不管未來你的選擇如何，我希望你平安…“楠之…”
我總是一遍一遍輕聲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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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藥廬起了雨，我披著蓑衣輕松掀開了布，八月白芍，來年春天就開了。
我是貪戀雨的。
你看，季楠之，下雨了。
我蹲在花田旁，秋雨濕了眼，這次無人再為我舉傘。
“我好似，清醒了幾分。”
我笑笑，擦去淚般咸的雨水，徑直回了房間，這一次，我做的選擇，是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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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涼鋮，所有的方向都指向了你，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