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裴府,大限已至
同一個夜晚,裴府。
“那……那……李澤小兒傳說能起死回生,阿耶……”
話還沒說完,裴寂聽到李澤這個名字,頓時胸口開始劇烈的起伏,瞪著兩個孩兒說道:“李澤?老夫?qū)幵甘撬?!也絕不會讓那小畜生為老夫施救!”
“還有……那小子心思縝密,極其狡猾,往后你們在朝堂之上一定要多多提防!如不是從儉提起,老夫盡險些將此事忘記,你們一定要記住,切莫讓那李澤抓住了你們的把柄,你們在朝中經(jīng)歷還少,那小子少年老成,你們二人遠不是他的對手,一定要給我記?。 ?p> 裴寂凹陷的雙眼猛的瞪大,胸口每一次起伏,都在瘋狂的消耗著他僅有不多的生命力。
同時裴寂干枯的只剩下骨頭的雙手死死的抓著裴休和裴律二人的手,深深凹陷的眼球此時卻像是要飛出眼眶,喉嚨中發(fā)出的聲音極其沙啞
裴休裴律兩兄弟頓時焦急的緊緊抓著裴寂干枯的手,只是感覺老頭子的手迅速開始降溫,起伏的胸口也逐漸停滯。
“父親!父親!”
兩兄弟死死的握著裴寂的手,然而卻絲毫察覺不到任何回轉(zhuǎn)的生機。
“咳!咳!咳!”
“從儉……束己……”
裴寂急躁的呼喚著裴休裴律的字,使勁的喘息著。
“阿耶!阿耶我們在!阿耶!”兩兄弟焦急不已,只見裴寂的眼球從干枯凹陷的眼眶之中幾乎要被擠出來一般瞪得溜圓。
皺巴巴的皮膚被體內(nèi)膨脹的血管頂起,肉眼可見的微微顫動著。
裴寂艱難的看了看劉修平,遂咬牙說道:“劉公……老夫這兩個不成器好孩兒……”裴寂一面說著,一面劇烈的咳嗽,同時雙眼從劉修平身上轉(zhuǎn)到裴休裴律身上繼續(xù)說道:“老夫這兩個不成器的孩兒就托付給你了……”
“咳咳咳——李澤!李澤小兒——”
話音剛落,只見裴寂狠狠的在床上抽搐了一番,隨后握著裴氏二公子的手頓時失去了力度。
“阿耶!阿耶!郎中呢!郎中——”
……
半個時辰后,郎中將裴寂的手徹底放回被子中,面色異常難看,抬頭看了一眼三人,遂緩緩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唉——裴相……裴相已經(jīng)走了,脈搏沒了……”
郎中一面搖著頭,一面緩緩的站起身,跨上藥箱就準(zhǔn)備離開:“二位公子……劉公,老夫醫(yī)術(shù)已至此,剩下的也無能為力了?!?p> 郎中朝著三人深深施禮,一面說一面連連嘆息。
劉修平從懷里掏出個錢袋子,交給了郎中:“有勞先生,恕不遠送了?!?p> “阿耶……”裴休兩眼血紅,猶如一頭瘋狗一般抓著裴寂的衣袖嘶吼著,嗓子也逐漸開始變得沙啞起來。
“李澤!李澤……老子早晚有一天要讓你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裴休跪倒在裴寂的床榻邊上,兩手捂著很快失去全部體溫,干瘦如柴般裴寂的胳膊,不停的嘶吼著。
……
翌日,裴寂后事一切安排妥當(dāng)之后。
司馬煜得知裴寂病逝,也前來吊唁。
得知一切因李澤所起,司馬煜胸中的怒火也頓時被點燃:“又是那李澤小兒!不只是裴相,我等也是那奸詐小鬼的受害者??!”
聽罷裴寂事情的原有,司馬煜也是咬牙切齒,氣的直跺腳,恨不得像地上的螞蟻一樣將李澤一腳跺死在地上,同時在反復(fù)揉碾成肉沫。
“老夫早就想要將那李澤小兒殺之而后快,如今那小子愈發(fā)受陛下重視,如今要想在動手,恐怕難如登天!”
司馬煜悔恨的揮舞著衣袖,有些發(fā)白的眉毛幾乎是豎在了額頭上。
他的身份卑微,對與長孫無忌的羞辱只能視而不見,但那時還以為收拾一個小小李澤不過信手拈來,但即便是他,或者說整個朝堂之上,都沒有任何人能夠想到,這個小子居然能夠在短短的幾月時間之內(nèi),從一界草民,一個卑賤的郎中瞬間晉升到五品散官加侯爵之位。
眾人是越想越是想不通,越想越是氣憤不已,又想要收拾李澤,但對于目前李澤的地位有頓覺無可奈何。
司馬煜輕輕拍了拍裴氏兩兄弟的肩膀道:“如今李澤深的陛下欣賞,要想報仇恐怕還需等待時機,二位公子節(jié)哀,老夫若是有什么消息,或者能夠抓到那小兒的什么把柄,必然會火速通知二位公子,裴相對老夫也是有知遇之恩,然而卻無以為報,如今裴相慘遭那小兒害死,老夫也是十分憤然!”
說著,司馬煜又接著輕輕拍了拍裴休裴律二人,三人連連唉聲嘆氣,面色異常陰沉扭曲。
“二位公子,司馬將軍?!绷⒃谝慌月犓抉R煜與裴氏兄弟交談的劉修平忽然開口道:“昨日皇城門口之事,小人也有觀察過,許中書也是因那李澤小兒受盡屈辱,聽大公子說起朝中事物,小人發(fā)覺那李澤小兒樹敵無數(shù),倒不如聯(lián)合李澤朝中得罪之人共商對策?”
“如今吐蕃攻打大唐在即,陛下必然難以分心,此時正是對付李澤的大好時機??!又何須去等待那李澤的什么把柄?“
裴休裴律和司馬煜三人頓時猶如撥云見日恍然大悟,三人相互對視一眼,遂連連點頭、
“可……可是他們真的會來嗎?”裴律有些擔(dān)憂的摩挲著下巴,一臉糾結(jié)的看著眾人。
劉修平背著手,繞著三人反復(fù)踱步。
幾息過后,忽然劉修平看了看停放在堂內(nèi)的裴寂棺木,遂面色凝重的看著眾人道:“二位公子,司馬將軍,小人到是有一法,先以吊唁祭奠裴相之名,邀諸如許敬宗等人赴喪宴,我想以裴相之名望,許敬宗之輩應(yīng)當(dāng)不會拒絕?!?p> 司馬煜以及裴氏二兄弟三人相互看了幾眼,沉吟半晌之后,司馬煜立刻說道:“好!老夫這就出發(fā),老夫與那宇文士及乃是至交,此人貪財好色,興許兩位公子應(yīng)該用得到此人!”
裴律聽罷,微微點了點頭,也立刻站起身來,看了看眾人說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不如現(xiàn)在大家便動身,我這就前去許府,一個時辰后,便在裴府會合!”
“如是對那李澤小兒有所不滿者,皆可為我等所用!”
裴休和司馬煜公子也即刻出發(fā),各以裴寂白事為名,邀眾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