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個對象，一個干妹子
“你們又不是純粹的回家見家長，不是還要買糧食唻嗎？回你家時，我是你干妹妹！買糧食時，我是生產(chǎn)隊里的會計，鐵定的隊長的跟班兒！不然，你們倆買來糧食到底花了多少錢，說得清嗎？”
小五和露珠四目相對，一時無語！
“你跟著可以，但是，必須聽話！特別是到了我家里，不準你跟我爸我媽，還有我哥嫂們亂說話！”
“嗯！我保證一切言行都聽指揮！”
露珠不樂意也無奈，畢竟曉晴的理由還是很充分的。按說，隨聰、王鐵、金娃他們幾個都比較合適跟著小五去的，但是，問題是小五要回家看看，這就只有帶上露珠最合適！誰知這又要帶上曉晴丫頭！
周小五帶著兩個美女一路坐車到了省城里的家，周媽周爸都很疼愛這個小兒子的，拉過來左看右看，有長高了，有一米八多了，也長壯實了不少，就是曬黑了。
小五把兩個美女介紹給了爸媽，讓二老立馬瞠目結舌。
“小五啊！你沒有搞錯吧？這倆姑娘一看就知道都喜歡你，你一個處對象，一個認干妹妹，你這是打算在周家莊生根發(fā)芽了呀？不考大學了？不回來了？也不要爸媽了？”
“呵呵呵……也考大學，也必須要爸媽！只是不一定離開周家莊！”
最后周爸周媽也不再強迫小五干什么不干什么，只是囑咐他對象先處著可以，但他們還都太小，不能談婚事！
小五就問老爸老媽在糧食系統(tǒng)里有沒有熟人？縣糧食局、公社糧店。
他們沒有，他們的老同學也沒有聽說過。不過，最后讓周媽想起了一個人，小五的三哥的第一個女朋友關云，她就是省糧校畢業(yè)，與小五的三哥分手后，聽說就是去了周山縣工作了。
“關云姐？我認識，她也認識我！爸媽，我不停了，立刻趕往周山縣找找她！周家莊都快有人斷頓兒了，救人如救火??！”
小五一聽說縣糧食局里有可能有熟人，那哪還坐得?。勘阈募被鹆堑匾?。周媽也沒有辦法，心疼兒子也不行，兒子長大了，翅膀硬了，非要自己飛翔！
“小五哥！這么忙著走干啥呀？你們家多好啊！樓上樓下、電燈電話，我還想在這里多住上幾晚呢！”
“住啥住？以后咱們周家莊也能住上這些！”露珠翻翻眼說。
“切！周家莊能住上樓，也不是城市！”
倆美女的對話引起了小五的思考，曉晴是個不安分的姑娘，追求美好當然不錯，但就怕為追求美好而忘記了運用美好的手段！露珠的性情是平穩(wěn)的！
在省城汽車站等車時，小五遇見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三個人正拿著剛買來的饅頭吃著，小五突然聽到一個微弱的聲音喊：“爸爸——爸爸——”
顯然是個兩三歲的小女孩的聲音，可是，小五轉一圈兒沒看見有人。一旁的曉晴倆眼瞪得老大，看著小五的背后，然后向小五指指。
小五原是兩只腳稍微分開來站著的，此時一個后退，從他的兩腿之間露出來了一個小不點兒女孩兒，也就兩三歲的樣子，骨瘦如柴，小身材有四五十厘米高，估計體重超不過二十斤。
一正面看見小五，那小丫頭忙說：“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有胡幾……”
看著穿著單薄破爛，一雙單步鞋還一大一小，不是一雙！腳手和小臉都是黑的，還是凍爛的、腫脹著的。只有兩個大眼珠子還能讓人看出來是個活著的小孩兒，頭發(fā)上還能辨認出應該是個女孩兒。
“姐姐說，應該叫叔叔，叔叔！我餓！”
小五傻了！他不敢相信這么一個能說會道的小丫頭，難道不可愛嗎？為什么沒有爸媽呵護？為什么在這里挨餓受凍，掙扎在死亡線上？
小五蹲下來，雙手顫抖著伸向了小孩，一只手把半個饅頭遞給她，另一只手去輕輕摸摸她的干草似的長頭發(fā)。
“吃吧！叔叔再給你買一個去！”小女孩三八五除二就吃完了半個饅頭，小五正想再去買，露珠把她的半塊遞給了小孩。小孩接過來卻不吃了，死死地抱在懷里。
“為什么不吃了？”
“給我姐姐留著！姐姐去給我搶饃饃吃去了……”
就在小五他們被小女孩的話驚呆了時，從遠處“撲撲騰騰”跑來幾個破衣爛褲的小孩兒，最前面跑著的是一個能看得出來的小女孩，六七歲的樣子，爛夾襖，半截薄褲子，腳上也是套著兩只不同的單布鞋，一跑還一拖拉。
追她的是四個小男孩，可是沒有一個健康的，瘸腿、少手、一只眼、豁子嘴。四個男孩顯然比女孩大一兩歲，力氣也大點兒，趕上來把女孩兒按倒在地，拳打腳踢之后，從女孩手里搶走了一塊看似很硬的餅子饃。
五個小孩始終沒有人叫罵，沒有人說話，只是打斗，只是搶奪！
等那四個男孩兒走了之后，小女孩才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向小五面前的小女孩走來。這整個過程很短，短到?jīng)]容小五他們?nèi)ゾ仍?，只是大喊了兩聲：“住手！不許打人！”
可惜，喊也白喊，沒有小孩聽你一個過路人的！搶到吃的才是最重要的！小女孩在挨打的時候，雙手抱頭佝僂著身體縮成一團，護住頭臉和胸口要害，這是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打之后總結出來的經(jīng)驗??！
來到小女孩的面前，小女孩一臉高興地說：“姐姐！給你吃！我吃過了！”
看著小女孩遞過來的白面饅頭，大女孩嚇了一跳，抹抹鼻子說：“小妹！你又叫人爸爸了？”
小女孩立刻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被家長訓斥一樣，怯怯地說：“姐姐！這這這個叔叔后背真的像我的爸爸……但是他沒有胡幾……我后來就叫他叔叔了！就是叔叔給我的白面饅頭吃的，可好吃了，我都吃飽了！”
這又是個多么聰明的丫頭??！吃飽了？怎么可能！就是為了讓姐姐安心地吃下去這半塊饅頭。大女孩從破夾襖的角里掏啊掏啊掏出來一塊黑餅餅，揚了揚說：“我藏著呢！我吃這個，你吃吧！”
小五的眼淚又下來了。露珠也淚眼迷蒙地對小五說：“多可憐??！這么好的小女孩遭這般罪，會會死掉的！小五……咱領走她們吧？”
曉晴也抹著淚說：“咱有那么大能力嗎？哥！帶走一個小的吧？”
可能是聽到了三人的說話，那個大女孩急忙拉著小女孩來向小五跪下，喊：“叔叔，叔叔！請你行行好，把我小妹領走吧！她可乖了，吃的也不多，要不了幾年就能給你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