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簡嶧城還是一所初中,市里最好的初中向來以成績劃分標準,開學典禮的那一天,我和簡嶧城作為男女生代表上臺發(fā)言。其實我和簡嶧城不是成績最好的,但是我倆相對于蕓蕓眾生,稍微有那么一點知名度,再加上也是年級前幾名,于是一向不甘平庸的校長公開點名要我倆上臺發(fā)言。我和簡嶧城穿著學校統(tǒng)一的白藍校服,站在主席臺上,望著偌大的操場,感覺又激動又彷徨。脫離了小學生身份,成為一名中學生,這種感覺真的很了不起。
演講完畢,我和簡嶧城一同走下主席臺,有舉著攝像的老師朝我倆迎過來,把話筒遞過來,讓我倆講兩句。簡嶧城畢竟是舞臺經(jīng)驗豐富,從善如流的接過來,好好學習之類的話說了一大堆,那些老師滿意的放我們離開后,我取笑道:“你在學校的日子我感覺屈指可數(shù),能長久呆這里就不錯了,還安心好好學習?!?p> 他笑道:“該說的話不還是要說?!?p> 我搗了搗他的胳膊壞笑道:“你不在這里的時間,我可要抓緊時間好好學習,以后,你就要向我看齊了?!?p> 他嘴角上揚:“喲,這么上進?”
“那是?!蔽倚︻佊?,甩開他往教學樓走去,他在我身后,兩手插兜,倒真的沒有要趕上我的架勢,畢竟是一名初中生了,好像是得拿出一點相符的穩(wěn)重才行,我想了想,也放慢步子和他一起走進教學樓里。
初一快結束的時候,簡嶧城沒有回來參加期末考試,他去拍了一個小成本投資的電影,值得一提的是,他是男一號。劇組在橫店,暑假我還趁旅游的時候去看他了,夏天將近四十度的天氣,棚內(nèi)攝影溫度高達四十八度,不說要穿著厚厚的戲服拍戲了,光人站在那里汗就泚泚的往下流。這部劇是古裝劇,他的戲又排的滿,基本上沒什么時間脫下戲服涼快涼快。在橫店才呆了一個月不到,他整個人就瘦了快十斤,本就清瘦的他顯得更清瘦了。探班進現(xiàn)場的時候,我看到干媽的神色是又想哭又想笑,頓時也覺得五味雜陳。好在他個人蠻堅持的下來,閑暇時間只會分享拍攝的趣事,對這方面只字未提,反而還安慰干媽不用太擔心,甚至還扭頭對我說,要我照顧好他們,不要讓他們太牽掛他。我揚著他的作業(yè)本使勁朝他翻白眼,他倒是裝看不見,我們在橫店待了沒幾天就回去了,據(jù)我媽媽的話是,眼不見心不憂。
但我看干媽的樣子,倒不是這么個意思,我感覺回來以后干媽更擔心了。
我也沒閑心一直操心干媽和簡嶧城,我自然有我煩心的事。這個暑假,舞蹈班又加練了,害得我天天筋疲力盡,很快就把他家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初二開學,簡嶧城回來了。
他自然要補考,落下的功課也要好一陣才能補回來。干媽給他請了家教,一整天都待在房間里學習,搞得我以為他又出去拍戲了。我接二連三參加了幾個比賽,唱歌的舞蹈的都有,也算是四處奔波,和簡嶧城又不在一個班,仔細算下來,一年感覺也沒再見過幾次面,和他的聯(lián)系也慢慢少了起來,還是到初三的時候聽老媽說,簡嶧城參加了一個大電視臺的綜藝節(jié)目,作為常駐主持人,基本上回來的時候很少。
我還問:“那他上課怎么辦?”
我媽跟看二傻子一樣看著我:“人家有隨行老師,到時候只回來考試就行了?!?p> “那平常過節(jié)也不回家了?”
“忙吧,難說?!蔽覌屳p飄飄的回了我?guī)讉€字,像是也有難言的苦衷。
我才明白,原來在外工作,竟是有家也難回。
長大的時日總是溜得飛快,感覺上一次見他還是剛上初中,這一眨眼,就已經(jīng)快要初中畢業(yè)了。從老媽那里聽說他主持了某綜藝節(jié)目以后,我還看過幾期,節(jié)目挺不錯的,只是我發(fā)現(xiàn)他好像在節(jié)目里顯得性格很狂妄,不怎么招人喜歡。果然,節(jié)目播出后,他的粉絲也寥寥無幾,沒多大長進。我刷微博時,搜索他的名字熱度也不是很高,留下的這些無非都是些顏飯,天天在網(wǎng)上吹他長得有多好看,路人完全get不到他實在的內(nèi)核。
我都有點替他頭痛。
明明那么才華橫溢的一個人啊……
我在網(wǎng)上刷了半天的帖子,把能贊的都贊了一遍,最后搜到他的微博號,又把他發(fā)過的微博都贊了一遍,然后猶豫了一下,私信他:
加油,你會成為夜空中最亮的星!
扔了手機準備洗洗睡了,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我坐回床上,發(fā)現(xiàn)是一條簡嶧城發(fā)過來的微信,只有簡單兩個字:
“是你?”
我笑笑,隨手發(fā)了個表情包給他,然后想了想,又從微博相冊里找了一張粉絲給他做的他的表情包,發(fā)給他。
他回復:“果然是你?!?p> 我說:“是誰啊是誰啊,你加了我一年多的微信還不知道我是誰???”
他直接語音過來:“夜空中最亮的星,是你吧?!?p> 明明那么肯定了,還故意來問我,我故意說:“什么?”
他說:“你別揣著明白裝糊涂,我知道肯定是你。”
我笑了,抱著手機栽到床上,開語音:“哪里暴露了?告訴我,下次改。”
他輕笑一聲:“哪里都暴露了?!?p> 我“切”了一聲,突然意識到:“哎~簡嶧城,你聲音怎么變了?”
那頭人仿佛恨鐵不成鋼,道:“不知道男生都有變聲期嗎?”
我自是不滿:“真不公平,一個人還能擁有兩種聲音,那唱歌也能唱出不同的味道啦?!?p> 那頭遲疑了一秒,恨恨道:“你這關注點,真清奇??!”
我想了想,轉移了話題:“簡嶧城,你啥時候回來,干媽干爸都可想你了?!?p> 沒料到我這句話說出來以后那頭是久久的沉默,半晌我說:“不是,這么難回來啊?”
他苦笑一聲:“這邊給的都是封閉式訓練,回來的話,看這邊給的安排吧……”
我斗爭了許久,想問問他這邊的訓練怎么回事,怎么他在節(jié)目里表現(xiàn)的這么狂妄自大,后來覺得難以說出口,最后變得很煩躁,干脆語音也不想發(fā)了,敲出幾個字:
那……慢慢加油吧?。?!
那頭遲遲沒有回復,就在我瞪著屏幕都犯困了的時候,終于他回復了我,我一看,是一個笑臉,還有一個可笑的小企鵝揮舞手臂跳舞的動作。
我想,他的意思是,他會一直努力吧,恩,我也會一直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