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害怕小師妹會被趕出寶安堂的岳洋,此刻心里十分憤怒。
兩人帶著小師妹前往她所在的低階場館,此時的白衣男子正在夸贊排名前幾的弟子幾人,捋著自己的山羊胡。
“您就是此間的導師嗎?”陶臨風向他作揖,面容嚴肅,看不出什么,岳洋則直接露出了憎惡的神情,也不作揖。
“正是我。”對方仰起頭來。
白衣男子看了看他們身后,岳洋則伸手擋住身后的離葉,可那男子還是看到了,不由得大笑起來。
“先生何故大笑?”陶臨風皺眉道。
“我笑你們傻,你們是來為那個廢材鳴不平的嗎?她未經(jīng)我的允許私自離開,已經(jīng)不是我寶安堂的弟子了?!?p> 那白衣男子說完,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如果你們是為這件事而來,那大可不必?!?p> 在聽到廢材二字時,岳洋就捏緊了拳頭,指節(jié)也隨之發(fā)出脆響。
陶臨風則攬下了忍不住要發(fā)難的岳洋,沉聲道:“我們此次前來只是為了討個說法,先生為何不分青紅皂白就說我堂師妹贏了是作弊?”
那白衣男子笑道,“這不是顯而易見嗎?一個武學廢材,一直排在班級末尾,怎么可能突然勝過班級中段的人?這不是作了弊,又會是什么?”
“我沒有!”離葉大叫道,小臉通紅,“我沒有作弊!”
“你作沒作弊此刻和我有什么關系呢?你已不在是我場館之內(nèi)的人了,乖乖回你那勞什子破堂吧?!卑滓履凶用鎺лp蔑。
岳洋忍無可忍,此前小師妹被說廢材已經(jīng)令他勃然大怒,此刻竟然還說昌澤堂是破堂,這更是讓他怒不可遏。
岳洋正要沖上前,陶臨風卻比他還要快上一步,只見后者拔劍,刺向了白衣男子。
這里只是初階場館,學生們并沒有開始學習使用武器,自然也沒有配備武器。
可陶臨風不同,他已是高階場館的弟子,用劍已有七年。
此刻他十分憤怒,只想讓那白衣男子道歉,并不再顧忌是否要繼續(xù)留在寶安堂了。
可那白衣男子竟然有武器,而且居然也是劍。
兩劍相擊,無論從力道還是速度,陶臨風知道,自己必敗無疑。
四師弟岳洋學的是棍,可此時棍不在手上,自然只能赤手空拳,找準時機加入戰(zhàn)局。
那白衣男子與兩人交戰(zhàn),仍尚有余力,摸著山羊胡笑道,“不錯,繼續(xù)?!?p> 陶臨風和岳洋雖然仍然氣憤,心下卻認真對待,低階場館的弟子們也問聲趕來圍觀。
因為他們年歲較小,而且沒有導師的允許,也不敢離開,所以直到離葉趕回昌澤堂,蕭離才得知此事,更不用說寶安堂的護衛(wèi)了。
蕭離到達場館時,雙方交戰(zhàn)已久,陶臨風和岳洋雖是各自場館的第一人,在真正的武學導師面前卻手無縛雞之力。
后來就發(fā)生了蕭離看到的畫面,陶臨風揮劍向前,讓面前的白衣男子滾。
聽到陶臨風的‘滾’字,白衣男子不由得嘆息道,“可惜了,你倆現(xiàn)在襲擊導師,怕是沒有再在寶安堂習武的機會了?!?p> “但如果拜入我的門下,你們就可以繼續(xù)留在寶安堂,成年后仍可繼續(xù)習武,還是考慮考慮吧,留在你那破昌澤堂能學到什么?”白衣男子的臉上寫滿嘲諷。
蕭離面色陰冷,身旁的護衛(wèi)也暗道不妙,他雖然不知道蕭離的功夫如何,可當著別人堂主的面說人家的堂是‘破堂’,未免太過不妥。
蕭離開口了:“自然是學怎么打狗?!?p> 聽到熟悉的聲音,陶臨風和岳洋齊齊回頭,看到了不遠處的蕭離。
白衣男子望向蕭離,挑眉道:“你說什么?”
“我說,”蕭離握住棍把,提向身后,“在我那破堂,學的自然是怎么打狗。”
白衣男子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蕭離持棍突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男子下意識地持劍去擋,蕭離只用了兩棍,男子的劍就已經(jīng)脫手了。
太快了,無論是沖刺的速度,還是用棍的速度。
而且,力量極大,讓白衣男子以為自己對戰(zhàn)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熊。
第一棍敲在劍脊處,隨后滑向劍鄂,白衣男子緊緊地握住劍柄,卻受不住棍上傳來的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劍刃朝自己砍來,還沒等他轉身別劍,蕭離的下一棍就敲來了,正打在他的手腕下方。
白衣男子吃痛,松開了劍柄,劍也由著慣性飛向空中。
蕭離又出手了,第三棍,男子趕緊捂住頭,緊閉雙眼,蕭離卻只是把他的劍挑飛了,然后一個戳棍擊打了仍在空中的劍柄,劍向正前方飛出,牢牢釘死在場館的墻上。
場中的眾人大驚,雖然其中大部分都不及10歲,但都已習武多年,自然能看出蕭離用棍的精湛,護衛(wèi)也驚了,雖然他知道蕭離既然是個堂主,那肯定有一定的實力,但寶安堂的導師自然也是堂中武器高超之人。
雖然這導師教的是初階場館的弟子,但實力絕不比其他場館的導師弱。
看蕭離解決他這輕松的樣子,打其他導師豈不是也手到擒來?護衛(wèi)十分疑惑,他想不透為什么蕭離自身實力這么強,卻把弟子送到寶安堂來習武,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白衣男子睜開眼時,蕭離正在用值得玩味的表情看著他,白衣男子自是臉色蒼白,但當他看到蕭離身后那群人出現(xiàn)時,臉上又浮現(xiàn)出陰狠的神色。
“蕭堂主,不知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在蕭離身后響起。
蕭離轉身,看到了出現(xiàn)在身后的一群人,那群人簇擁著一個身著唐裝的中年人,正是寶安堂現(xiàn)任堂主,馬衛(wèi)釗。
蕭離臉色未變,道:“原來是馬堂主?!?p> 蕭離之前并未怎么見過這個馬衛(wèi)釗,只是本家組織開會的時候的點頭之交,真正與蕭離相熟的,是寶安堂前任堂主段天鵬,不過那老頭兒早早就退休了,退休的原因有三,一是釣魚,二是帶孫子,三是躲避蕭離的毆打。
段天鵬此前經(jīng)常與蕭離‘切磋’,只不過他骨子硬,硬是沒被打哭過,每次都是力竭后暈過去。
一次,段天鵬怒道:“蕭離,你欺負老年人算什么?有本事去跟家主打??!”
蕭離面無表情:“有機會我肯定會打啊,而且打你不算欺負老年人,你打我才是?!?p> 段天鵬這才想起蕭離有多大,但仍然死鴨子嘴硬:“那你用年輕的身子骨打我就是不行!我已經(jīng)老了,要是我年輕幾十歲肯定能贏你?!?p> 蕭離思忖片刻:“那我蒙著眼睛跟你打?”
段天鵬:......
段天鵬:我**你個**你聽不懂人話是嗎?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跟你再打了?。?!
和姬萬里的切磋至今已有十余年,寶安堂也是在這些年逐漸壯大起來的,雖說是壯大,蕭離卻覺得這壯大有點名不副實,人數(shù)看起來是多了,實力則依舊不夠看。
至于這新任堂主馬衛(wèi)釗,據(jù)說在外界挺有名氣,還是什么武術協(xié)會的大師。
反正沒跟蕭離打過,姬萬里也不讓打,除非對方偏要打。
蕭離轉了轉眼珠,心里暗忖到,那就爭取讓對方偏要打吧。
于是他道:“馬堂主的手下實力果真強悍,居然能一人擊退我兩個徒弟,果真是‘前途不可限量’?!?p> 馬衛(wèi)釗看向白衣男子,道:“高士勤,這是怎么回事?你為何要和蕭堂主的兩名弟子打架呢?”
名叫高士勤的白衣男子道:“冤枉啊,是蕭堂主的弟子先動的手,而且我控制了力道,并沒有傷他們分毫。”
馬衛(wèi)釗繼續(xù)說:“那為什么蕭堂主的二位弟子會和你動手呢?”
高士勤說:“因為昌澤堂還有一位弟子在我的初階場館習武,只不過那位弟子資質(zhì)較差,卻心思不正,靠作弊贏得了比武,還未經(jīng)允許私自離開場館,看來蕭堂主挑徒弟的眼光不太好啊。”
岳洋怒道:“你憑什么說小師妹作弊!證據(jù)呢?”
高士勤說:“她昨天還是吊車尾,只排在班級倒數(shù)第四,今日卻突然擊敗了排行中上的學生,不是作了弊是什么?班里的學生都可以證明我所言非虛。”
蕭離望向那些低階場館內(nèi)看熱鬧的學生,那些學生卻立刻感覺到了背后傳來的惡寒,如入寒冬。
“看來是為自家?guī)熋螟Q不公,高士勤,你并沒有拿出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卻斷言別人做了弊,這讓我對你很失望?!瘪R衛(wèi)釗搖了搖頭?!澳汶S后去訓誡處領罰吧?!?p> 高士勤僵硬地點了點頭。
但馬衛(wèi)釗話鋒一轉:“昌澤堂堂主竟然來我寶安堂的地方傷人,這恐怕不太妥吧?!?p> 蕭離道:“哦?馬堂主不妨直言,我該怎么做,才能向你‘賠罪’呢?”
“蕭堂主說笑了,賠罪自然是不用的,但道歉是必要的,這樣吧,你昌澤堂將此事訴諸通文、公之于眾,我可以既往不咎,你的弟子仍可留在寶安堂習武。”
馬衛(wèi)釗終于露出了他的狐貍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