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以為你不會來找我?!?p> “師兄,我……”
參加后花園歷險記的大概有三百人,自己和喬延芝的玻璃球加起來也就一百左右。他懶得滿地找人,所以就掐著點來尋石旭暉了。
石旭暉笑了笑:“你的房間我還給你留著?!?p> “真的嗎?都這么久了,我還以為你早就……”
“回來吧,寒英,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符修,你在玄月門才能發(fā)揮出最大的潛力?!?p> “可是,大師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樂修了……”
“你還愿意叫我一聲大師兄,說明你還是想回來的,對嗎?”
石旭暉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笑臉,如果他沒有進入那個房間,他一定會覺得石旭暉是認真地邀請自己回去。
“回來好不好?你應(yīng)該知道自己的天賦在哪里,只要你肯回來,我一定會給你最好的待遇,你也一定能成為最優(yōu)秀的修士?!?p> 石旭暉說著,一步步向前。
“可是,可是……可是這樣……天殷門那邊怎么辦?”
“這么說,寒英你同意了?”
“可是我總不可能直接回來吧?掌門不會就這么同意的?!?p> “寒英背上的刺青應(yīng)該還在吧?只要刺青在,就能證明你本就是我玄月門的人?!?p> “真的嗎?還在的,我一直留著。”
衡八說著摸了摸自己左肩,抬起頭,發(fā)現(xiàn)再往前一步,他就要和石旭暉貼在一起了。
衡八不著痕跡地退了半步,讓石旭暉的手撲了個空。但是石旭暉并沒有太過在意,只是繼續(xù)笑著:
“那好,等結(jié)束之后,你就直接去找?guī)熥?,我去和衡逐月說清楚?!?p> “真的嗎?那太好了!”
衡八說著,向前邁一步,抱住了石旭暉。
“大師兄你都不知道我在天殷門過的是什么日子,明明還有那么多空房,我還得和別人擠一張床,而且吃飯也有好多人搶,練功也沒有人教,還有一堆門外弟子說閑話,煩死了?!?p> “沒關(guān)系,回了玄月門,就再也不會……”
“謝謝了,這下子,天殷門的第一就穩(wěn)了?!?p> 煙花炸開,結(jié)界消失,笑得單純的衡八手上卻多了一袋琉璃珠。
毫無疑問的,衡八勝。
一瞬間,觀眾席炸了鍋。
有哭自己押錯了人的,有慶幸自己跟風了的,還有更多是覺得衡八沒用正經(jīng)手段,在那里罵的。
“無所謂,罵去唄?!?p> 反正他這贏的手段確實不光彩。
“喂,姓沈的,你下次要是再拿我參加這種無聊的賭局,可別怪我不配合?!?p> 衡逐月?lián)乃梢岳斫猓且乐麑ι驎N的了解,他就是單純想借此撈一筆,僅此而已。
“知道啦知道啦,我這不是知道兒子你有實力嘛?!?p> “……”
衡八簡直沒眼看,堂堂槐序?qū)m宮主抱著一堆靈石法器還有金銀珠寶笑得合不攏嘴,門主也不知道管一管。
嘖,他該怎么和五哥解釋?跟五哥說玄月門大師兄突然發(fā)善心,把所有的玻璃球都送自己了?
幸虧五哥性子悶,不會去找人瞎打聽,不然這活他還真不好整。
要不然,就直接跟五哥說自己順了喬延芝的玻璃球吧,然后被罵一頓,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衡八說干就干,很快就鉆進了他親愛的五哥的被窩接受教育。
“又不脫衣服?!?p> “誒嘿,習慣了——五哥你不生氣了?”
“明天道歉?!?p> “???”
“贏不光彩,不該道歉?”
“可是兵不厭詐啊五哥,你想想,他們總不能一輩子都憋在門派里面吧?以后出去斬妖除魔,尤其是遇到魔修,他們可不講道義,我這是給他們積攢教訓呢?!?p> “你是魔修?”
“……”
衡八低著頭,沉默良久,才委屈地說:
“那好吧,我去道歉。”
“我沒怪你,只是……”
“我知道,我想睡覺了。”
“好?!?p> ------------
“門主,宮主,師尊,你們晚上不睡覺的嗎?”
衡鏡起夜,突然發(fā)現(xiàn)那重圓鏡有了反應(yīng),匆匆忙忙趕來衡逐月的院落,卻發(fā)現(xiàn)門主、槐序?qū)m宮主還有自家?guī)煾付自诮锹淅锟就米映浴?p> “不是你答應(yīng)了說走的時候可以吃的嗎?”
?。?p> 衡鏡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親愛的師父什么時候才能把這記性和堅持用到正事兒上?但凡他把那些對吃的美好品質(zhì)分給門派一點點,天殷門都不至于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他本來只覺得這是衡逐月的問題,但是現(xiàn)在……嗯,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鏡子愣著干什么?快來吃啊,再烤肉就老了?!?p> “……”
“誒呀,別害羞嘛,快來快來,又沒有外人?!?p> “……”
衡鏡萬分感激門主沒有繼續(xù)說話,不然他要尷尬死。
不得不說,這兔子烤得不錯。
“對了,你倆還記不記得張公祠?”
“宮主細講?”
衡逐月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是你倆當初住得那個小破廟,還給人家翻新翻壞了的那個。”
“……”
衡鏡手上和嘴上動作都是一頓,強迫自己停止回憶那段黑歷史。
“記得,怎么了?”
“宋地那邊有點有意思的東西,結(jié)束之后你們兩個去看看?”
“宮主,有什么事情我去就可以了,天殷門還是需要師尊坐鎮(zhèn)的?!?p> “不行不行,你資歷太淺鎮(zhèn)不住人,你師父又不靠譜,還是你倆一起去我比較放心?!?p> “宮主……”
衡逐月想反駁一下自己不靠譜的觀點,但是無奈門主在,他不好太過放肆。
“再說了,鳳這不是回來了嗎?鳳看家不比你師父靠譜。”
沈昇拍了拍鳳嘉元的肩,擅自給鳳嘉元打了包票。
“油?!?p> “知道了知道了,拍兩下沾不了多少油——回頭給你洗?!?p> 沈昇說著收回了他的手:
“而且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事兒必須得你倆一起去。”
“宮主能否細講?”
解鈴?他和師父在宋地干什么了?時間太久記不清楚了,不過他最近確實沒怎么在意宋地那邊的消息。
“到了你就知道了?!?p> -------------
“五哥你別推我,我又不是不去?!?p> 衡八撇了撇嘴,沖著喬延芝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說實在的,他有點害怕這凌霄閣大師兄。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一個樂修,一個樂修一打五之后再一打十,高強度持續(xù)作戰(zhàn)且取得了碾壓性的勝利,就算是衡鏡也不一定能做到這個地步。
雖然昨天相處了很久,但是他真的沒法保證喬延芝還會像個君子一樣對他客客氣氣的。
“喬兄……早。”
“瑤華?早——怎么突然就叫得這么生分了?”
“你……不生氣?”
衡八頂著來自衡五的壓力,小心翼翼地進行試探。
“我生什么氣?”
喬延芝看了看衡八身后的衡五,隨即笑道:
“這位是瑤華的師兄吧?天殷門五弟子,久仰?!?p> 衡五愣了愣,隨即回應(yīng)。
“衡道友有所不知,瑤華同意與我同行,但是喬某卻忘記了自己與他依舊是競爭關(guān)系,這是其一。其二,喬某早猜到瑤華隱藏實力,但還是放松了警惕,是我考慮不周。其三……則是瑤華有實力將喬某打倒,卻依舊顧及情誼沒有下狠手。這一份情誼兩個教訓,喬某感激還來不及,又怎么會生氣呢?”
衡八感激涕零,不知所言。
天哪,這是什么正人君子?要實力有實力,要品行有品行,要是他二師兄,不等他說話就已經(jīng)動手了好嗎?
求求了,他能不能給喬延芝頒個獎?
而且這個表情,明明都是差不多的,為什么喬延芝看起來就那么的真誠,而石旭暉就顯得非常猥瑣?
等等,看他五哥皺這個眉頭,不會沒反應(yīng)過來瑤華是他吧?畢竟門內(nèi)的師兄弟確實不怎么叫他的名字。
好麻煩,真不明白宮主為何要立這種奇怪的規(guī)矩。
天殷門弟子對內(nèi)對外兩個稱呼,一個是方便門內(nèi)稱呼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或者甲乙丙丁,另一個就是聽起來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diào)奢華有內(nèi)涵的,對外人報的名字,比如他的瑤華,再比如五哥的碧華。
當然,等衡逐月退位的時候,他們的“代號”也就消失,該怎么叫怎么叫。
“不知,可否請教衡道友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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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又是天殷門奪得頭籌,真不愧是這天下第一啊?!?p> 石原說著拍了拍衡逐月的肩,一副大家長模樣。
“前輩言過了,只不過是弟子們小打小鬧罷了,作不得真。”
玄月門門主,姓石名原字本初,佩劍嵩高,人稱嵩高道人,也就是石旭暉的師父。
“同塵,你說說你,星紀宮低調(diào)也就罷了,你天殷門怎么也謙虛起來了?”
“嵩高你也真是,清陽歸隱得早,天殷門的小輩們上陣本就不公平,同塵這么說是給咱們臺階下,你怎么還不知好歹呢?”
衡逐月選擇笑笑不說話,他就是按著小鏡子給的詞說的,哪來那么多臺階不臺階的?
小鏡子,小鏡子你在哪啊小鏡子,你知不知道師尊需要你啊現(xiàn)在?快過來說隨便誰有事找他好不好?求求了。
玄月門和星紀宮向來不合,玄月門門主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嘲諷星紀宮的機會,而現(xiàn)在自己就成了那個跳板。
拜托,他已經(jīng)十多年沒有進行過這么復雜的社交了好嗎?他上次用腦子的交流還是在跟劉嬸砍價。
他的師尊,清陽道人,想當年提起他的名號,就能鎮(zhèn)住大部分妖魔——他衡逐月就沒這能耐,估計以后也不會有。
唉,這么一想感覺挺對不起小鏡子的,畢竟忽悠他拜師的時候,自己可沒少吹牛。
“師尊?!?p> 喲呵,小鏡子可算想起來接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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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鏡子你真好,不愧是為師肚子里的蟲,這么及時來救為師?!?p> “師父你別這樣,好惡心?!?p> 衡鏡真的是服了,衡逐月到底是憑什么坐上這掌門之位的?光看實力不看腦子是嗎?
“好,你去找小五和小八,咱們收拾一下回去了?!?p> “這么快?”
他知道衡逐月不愿意在這里待,但是沒想到會這么積極。
“嗯,衡杉衡肆那邊宮主會管,玄月門那邊門主會打招呼,咱們幾個回去就好了?!?p> “好?!?p> 是著急去處理宋地的事情嗎?頭一次見衡逐月這么積極。
同樣高興的還有衡八,他甚至都可以自己御劍回家了。
回到天殷門,衡鏡就把那些羊毛氈給了衡柒,讓她轉(zhuǎn)交給衡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衡六的精神比先前好了許多。
衡五依舊安靜,衡八卻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像個說書先生一般跟門內(nèi)的人講自己是怎么奪得第一的。
在他真假參半的敘述里,衡鏡無奈地嘆了口氣——他說宮主怎么這么胡來,原來是提前給衡八塞了符紙以防萬一。
啊對,可喜可賀,他親愛的師父終于開始干活了。
雖然門內(nèi)大小事務(wù)依舊是宮主和他在管,但是不重要,衡逐月至少親自下場教學了,這對他師尊來說已經(jīng)是很大的進步了。
“喂,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忘了什么?”
某年某月某日,槐序?qū)m宮主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