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月亮高升,星星沒有。
這是值得睡覺的時候了。
于是我睡覺。
我再睜開眼,入眼是離奇的光和扭曲的事物:看得見風是一片片的幕布,也能看見一根根的草,再有由樹葉和木頭組成的林木。我實在無法去具體的描述這些東西,就如你不能為我解釋原子核只由一個質子構成的元素叫氫的緣由,也不能告訴我刷牙的東西為什么要叫牙刷,是啊,刷牙的東西不叫牙刷叫什么呢。
這就是我看到的,荒誕離奇,草就是草,樹就是樹,這里是森林,腳下我踩著的是土,唔,我還看到了落葉,這真是離奇,真是不可思議。
林中有一條路,我知道。它離我有點遠,但毫無疑問,走在路上更容易找到我想找到的文明的痕跡。大概一定是穿越了,我想,但面對這樣荒誕離奇的地方,一切的準備都可能毫無意義。現(xiàn)在,在接下來,我應該去相信光了。
我向道路上走去,出于對未知的未來而產(chǎn)生的驚慌,我走得很急,于是我很快走到了道路上,就兩三步吧。我應該感到很奇怪才是,但并沒有,不是因為我已見慣了奇怪之事而習以為常,這樣的事或許以后會發(fā)生,但不會是現(xiàn)在。人不會因早上起床時睜眼而詫異不已,在這里,人們也不會因走到了哪里而奇怪,即使我走得再快。我確實感到了有點不尋常的事發(fā)生,但就在我意識過來之前,我看到了人。謝天謝地,那確實是個人:有頭有臉,四肢全在,總之,實在是有一切的我這樣子的人的特征。
我走兩步到他面前,“你好這是哪里這里真是奇怪疑我怎么一下子就講出這么多話了我或許該問問他是誰。”很長一段話就這么一下子說了出來,而我說出來的速度遠遠超過了我組織語言的速度,甚至很多的內(nèi)心思考就這么漏了出來,所以我的話就這么戛然而止。
“不可思議(停頓感)嗯(長停頓,我猜這是在思考)不可思議!你從擁擠忙碌的地獄而來”那個人將驚奇,驚訝,驚慌表現(xiàn)在臉上,“這里就是天堂,我可憐的朋友,遠離可怖地獄,完美無瑕之地,淺頌華麗詩章,我,是詩人?!?p> 不愧是詩人,我從她的話語中聽到了切實的逗號,逗號,和句號。
“你說天堂是這里我覺得說是混亂的地獄還差不多很奇妙的地方但是實在太亂了更亂的是你啊我的朋友啊好像我剛才是不是走得很快這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確實是剛來你給我介紹一下情況我是不是說的話有些多了我的朋友請給我一個答案”瘋狂的一段言語,他能處理得過來嗎,有進步,我收束住了念頭。
“請相信我,我的朋友,我雖然沒能聽全你的話但請相信天堂:它將滿足你的所有想法,請牢記,是所有,這里沒有荒誕,只有太平常?!痹娙嗣撓旅弊?,左手持書橫在身前,右手持帽高高后抬,向我鞠了一躬。
“請恕我不愿相信這樣的事實,應為這與理智和現(xiàn)實不符。”我似乎也能說出標點了:“我相信全宇宙也不該出現(xiàn)如此怪誕之地?!辈恢獮楹?,我做了一個后空翻。
“回家回家回家!”詩人突然怪叫起來,然后消失,過了一會,又跑了回來。
“我渴了想喝家里的水了所以我用大叫強化我回家的想法,這就是證據(jù)然后我又想來證明給你看我就跑了過來(猶豫)你給我根頭發(fā)吧,”
我覺得這沒什么,就感到頭上一痛,這真是奇妙之地。
我低下頭撓撓后腦勺
“風將起兮吾將去,呵,這可真是個偉大會面來自天堂的偉大詩人與你的歷史時刻(停頓)我已經(jīng)看到我的名字真正流傳了,而絕非是我的想相造就的現(xiàn)實?!?p> 這真是肆意妄為而又嚴謹?shù)氖澜?,我剛才從冥冥那里聽到了這位詩人的名字和他的計劃。
這一定不是第一次,我猜。
很有趣,我要好好玩玩。
這個時候,我撓頭的動作做完了。
我覺得爆破是個很有意思的項目,很值得我去試試,便假想出個巨大而又不占體積的箱子,開始嘗試各式爆炸,從土火藥到聚變反應。
我仿佛干了一件無聊且毫無意義的事,但也沒浪費什么時間。
我覺得我還可以耍帥,縱劍飛行,扶搖而上,也沒花多少時間。
我還可以弄點吃的,看點書,但話說我看的書又是哪來的呢,憑空產(chǎn)生?
這些書很精彩,小說符合口味,知識正是我想要的,這些東西憑空而生,又極力迎合我的口味,讓我不禁飛速的讀完了他們,當然,用了點小手段。
“我仿佛看到了悸動的心靈和狂野的想象聚焦在了這個地方,??!這樣的瘋狂真是絕妙的藝術,請停下來,讓我來記住這一刻的美麗,這樣的藝術豐碑值得世人銘記?!?p> 吐字清晰的一個人,這是要為我畫像?是個畫家?不愧是畫家。
“那,就來吧?!蔽倚廊唤邮?。
那個人開始指揮我,他的言語中有專注的情感,使我其實不太需要做什么。
背景開始渲染開來,火與風襯托出一種顛狂的美,因為爆炸與風大多是我做的,我現(xiàn)在歡樂無比。
“請快畫吧?!?p> “我似乎忘了自我介紹,朋友,我是一名藝術家,我的理念是藝術值得被永遠銘記,唔,朋友,這缺個爆炸”他倉促的等了我一下?!昂茫埻?,請不要動,請停,沉默,沉默,讓這一刻停在永久,停在永久?!?p> 是我理解錯了嗎?還是說這個藝術家是個心懷不軌的惡人,又或是瘋子。
我很快反應過來,惡人和瘋子對我來說是一樣的。我感到陣陣凝滯感,續(xù)而是周圍加速,這很驚悚:我的思維也在減速。
這對我來說是絕對,絕對的恐怖,絕對不能接受的事。
我開始掙扎,靜滯的爆炸最先動起來,開始有序的噴發(fā)能量,藝術家察覺到:“朋友,我似乎理解錯了你的意思,本以為你會同意的?!?p> “那就請你放了我?!蔽冶в邢M?p> “不了吧,藝術最重要。”別人的意愿對藝術家來說重要,但對藝術來說毫無意義。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我絕不會坐以待斃,而藝術家也不打算放棄他的藝術。這離奇的事與死亡的壓力使我緊張不堪,思維混亂,只一心想著阻止這一切的發(fā)生,以毀滅一切的形式。他該死,因為他的草芥生命,還有他那令人害怕的瘋狂與冷靜。
物質的被扭曲成虛無,分子被撕裂成原子,我視線內(nèi)的我認知的一切都被我扭曲至確鑿的消失,包括能量和我想象中的靈魂。
大口的喘氣,詩人的驚慌原來來自與我作為現(xiàn)實人的情感:即便是瘋子也比不過的強烈情感。
我得思考一下人生了,這短時間發(fā)生的故事遠超過往,我還有必要思考一下我殺人這件事在這里算是什么,我要給我自己找到一個定義,而非無目的在此游蕩。
時間伴隨著我的思維扭曲,我不僅可以思考自身,甚至是未知的知識也伴隨著我的思維涌現(xiàn)。
直到這一刻,我想到,當我的知識都是憑空獲得的,我的經(jīng)驗都是憑空產(chǎn)生的,這樣的我,究竟是不是我
真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