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堅壁清野(求票求打賞~)
中洲大地,天下三分。
南楚北齊西秦。
齊國樞紐中心,帝都臨淄,位居齊國以北及東,靠近大海。
從高空俯瞰,便如同一只匍匐在大地之上的巨獸,威嚴霸道之氣息震懾天地。
軟紅香土,高樓闊府,街頭人聲鼎沸,摩肩接踵,車輛川流不息。
臨淄城之繁華,堪稱舉世無雙,有民百萬。
這只是官方統(tǒng)計,每日還有無數(shù)出入的商賈,各國使者,以及潛藏在暗中的妖魔邪祟。
放眼其他兩國都城,繁華程度怕是不及臨淄一半。
城東,祁府。
祁家在整個帝都而言,并不算頂尖的那一批權(quán)貴,甚至在名望上,連孟府都略有不如。
但祁家的地位,卻是有些超然。
無他,只因祁家當家人祁長杉,乃是戶部侍郎,掌管著齊國的錢袋子。
而戶部尚書一職空缺已久,作為侍郎之一,又有后盾作保,祁長杉幾乎是鐵定的接任官員。
下了早朝,祁長杉便匆匆回家。
與他結(jié)伴而行的還有數(shù)位朝廷官員。
書房,眾人分主次落座,待到侍女奉茶退去之后,大家目光全都看向了祁長杉。
“咳,今日叫大家過來,有兩件事需要處理?!逼铋L杉喝了口茶,將茶杯放下,緩緩說道:“這第一件,便是西北賑災(zāi)之事,傳旨之人昨日已經(jīng)回來,上面那位特意叮囑,這件事要讓西北那位皇女做不成。”
“大家有何良策,且一一道來吧。”
說完,祁長杉便好整以暇的看著眾人,等待大家發(fā)言。
其實,他心里卻是在想,老尚書站錯隊被罷官,落了個晚節(jié)不保,這戶部尚書一職已經(jīng)空缺一月有余,如今大小事宜都在自己手上,可圣上為何遲遲不下旨意,讓自己接管戶部。
至于此刻所議之事,他壓根沒放在心上。
雖說上面那位大人物多次交代,賑災(zāi)之事必須搶回來。
一次賑災(zāi),不僅僅是拉攏民心的機會,更是這一系上下一體官員‘論功行賞’之時機。
可西北那位皇女,在朝廷幾乎等同于隱形人,若非她身上有一半皇族血脈,他連認識的興趣都沒有。
賑災(zāi)之事牽扯甚廣,上至朝廷各部,下至當?shù)匮檬鸺鞍傩眨M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她一沒人脈,二無根基,三無積蓄,圣上只下了空頭諭旨,什么都沒給,她拿什么來安撫十萬流民!
說到底,不過是個遲早的事,終歸還是要回到自己手上來。
他覺得那位爺有點小題大做。
但畢竟是他的吩咐,還是要找人議一議,然后弄些手段出來,證明自己做過事。
這屋子里的幾位,都是那位爺?shù)蔫F桿心腹,甚至有兩位的品級比自己還高一點,若不盡心,難保不會傳到那位爺耳中。
“依我看,當下之計,唯有堅壁清野,方能達成目的了!”一位山羊胡老者開口,直切要害,精明的眼睛里有些許蕭索之意,似是于心不忍。
他是吏部尚書童延清,這把年紀官做到這個份上,已經(jīng)算是到了頭。
而且人一旦上了年紀,心腸也就沒有年輕時那般剛硬。
終究是十萬流民,地方官少不了還會有虛報瞞報,真實的數(shù)字,怕是翻一倍都不止。
本就無家可歸,還得成為上層勾心斗角的犧牲品,童延清心中的確不忍。
但為子孫計,他不得不硬下心腸。
“敢問老尚書,如何堅壁清野?”祁長杉收起心思,看向童延清問道。
“其一,由我私下行文,勒令安西州府,上下衙門不可與那位皇女方便行事。其二,戶部這邊,提前將今年的稅糧收繳上來。其三,由兵部行文西涼鎮(zhèn)軍府,準備軍糧以防北狼王庭南下開戰(zhàn)。其四……”說到這里,童延清已經(jīng)心有不忍。
他這三策已經(jīng)杜絕了官府,戶部以及西涼李天益給金陽公主府借糧,如此幾乎是板上釘釘,讓公主府舉步維艱。
但還有最為關(guān)鍵的一點,他實在不忍說出來。
遲疑片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以此掩飾著自己的心緒。
放下茶盞,見眾人依舊望著自己,童延清暗暗嘆了口氣,說道:“其四,串聯(lián)各大家族,最好以國子監(jiān)以及緝妖司中世族子弟為妥,讓安西州境內(nèi)各大米糧商號以及世家,不可流出半粒糧食進入金陽!”
說完,他緩緩閉上眼睛,靠在紅木椅上。
眾人只道他年老體衰,并未在意。
“彩!”
“童公好謀劃!”
童延清話音落下,書房眾人盡皆喝彩。
有此四條,幾乎斷絕了所有可能,公主府根本搞不到一粒糧食,又如何能夠做到賑災(zāi)?
假以時日,必將導(dǎo)致民怨沸騰。
屆時,圣上便不得不顧及國本,勢必要重新安排。
只要主動出擊,又有超過半數(shù)的朝臣支持,必定能攬下這個差事。
如此,一來博取民心,二則穩(wěn)固人脈,上上下下還能刮一層油水,豈不美哉!
至于那小小公主府,聽天由命。
在座的所有人,乃至朝堂上袞袞諸公,無人在意一位失寵皇女的死活。
“童公此計甚妙,戶部這邊我親自著手,吏部私文便交給童公,其余諸事望各位協(xié)力促成,若有齟齬,我可出面敦促。”祁長杉站起來,神色振奮的對童延清抱拳作揖,而后目光看向其余諸位,又道:“此間之事,我會稟報高相,由高相轉(zhuǎn)述福康爺知曉,我等同心共謀,爭取圣上早日將賑災(zāi)之事交給??禒斕幹?,如此也不枉福康爺對我等知遇之恩!”
“喏!”眾人盡皆起身抱拳作揖。
“此事解決,下面說一下第二件事?!逼铋L杉抬手,示意眾人落座。
“可是三月后那場與秦國新晉文宣侯文斗之事?”有人小聲問道。
“正是,上面的意思,讓我等于國子監(jiān)中物色可靠晚輩,既不能失禮于秦,亦不能讓秦小覷了我大齊文脈!”祁長杉點點頭,神色傲然道。
“此事有點難辦吶,既不能得罪秦國這位新晉文宣侯,又不能讓他太搶風頭,得找一位心靈通透之人才行,而且文采須上佳之輩?!蓖忧灞犻_眼,搖搖頭自顧著說道。
世人皆知,至圣先師,十大玄圣文宣王之神位皆坐鎮(zhèn)齊國。
有此庇佑,齊國一向文脈鼎盛,自古而今,齊國之文脈都無人可以撼動,各大儒道至圣皆出自齊國。
而秦國,向來被各國稱之為西蠻子,毫無文氣可言。
但眼下發(fā)生了點意外,秦國近來新出一位儒道修士,此人名叫白玉堂,文采斐然,儒道資質(zhì)絕佳,其筆下文墨,甚至多次引發(fā)遠隔千里之外的臨淄城中至圣先師雕像異動。
國子監(jiān)幾位祭酒曾親自前往秦國,想要將此人吸納進國子監(jiān)。
奈何,白玉堂乃是秦國文宣侯傳人,祖祖輩輩皆是文宣侯,豈會丟棄母國而投他國懷抱?
這一次,秦國國主給齊國親下國帖,說是要派文宣侯白玉堂前往臨淄,接受至圣先師洗禮,成就儒道真人。
儒道修士,若是能得至圣先師洗禮,便能讓境界更加穩(wěn)固。
但堂堂真人,洗禮雖重要,卻不是不可或缺。
且白玉堂身為秦國文士,貿(mào)然前往齊國,不說多有不便,兩國雖未起刀兵,可也是針鋒相對。
一場洗禮而已,豈會讓秦國如此重視,甚至國主親自下帖?
說是接受至圣先師洗禮,不如說,是派來挑戰(zhàn)齊國文壇。
此事本不關(guān)國事,只是文脈一途的較量,可因有了秦國國主之帖,卻又變得有幾分政治意義。
贏了,齊國文脈受損,秦國文氣大盛。
輸了,對于已經(jīng)沒有多少文氣可言的秦國來說,還能損失什么呢?
光腳的是秦國,齊國才是穿鞋的。
但兩國明面上的面子還是要有所顧忌,且兩國多有商貿(mào),民間往來更是日益繁盛。
更何況聽說北狼王庭那位狼主修為日益精進,大有三百年前發(fā)動崤關(guān)戰(zhàn)役的那位狼主之資,若真有此威脅,齊秦兩國少不得要合作御敵。
僅為一場洗禮,便貿(mào)然撕破臉皮,實屬不智。
此事說來簡單,卻比賑災(zāi)之事更讓人抓破頭皮!
“正因難辦所以才交給我等,不著急,還有三月時間呢?!逼铋L杉笑著說道。
……
【功德值+15】
【功德值+12】
數(shù)日光陰轉(zhuǎn)瞬即逝,孟浪秋并不知道,傳旨內(nèi)侍魏乙回到臨淄,一場針對公主府的陰謀,便從萬里之外的齊國樞紐孕育而生。
這幾日,愈來愈多的災(zāi)民,從各地涌入金陽。
僅僅數(shù)日功夫,便又新建了四五家村寨,子民總數(shù)已經(jīng)超過七千,要不了幾天功夫,估計就會上萬。
而回饋給孟浪秋的功德值,也上了一個新臺階,有整整三萬還多。
【消耗21000點功德值,修為提升至五品內(nèi)盈境……】
【消耗1500點功德值,地級功法天衍劍訣提升至融會貫通……】
【消耗4500點功德值,地級功法天衍劍訣提升至爐火純青……】
【消耗100點功德值,地級功法游龍勁提升至初窺門徑……】
【消耗300點功德值,地級功法游龍勁提升至略有小成……】
【消耗100點功德值,旁技靈樞經(jīng)提升至初窺門徑……】
【消耗300點功德值,旁技靈樞經(jīng)提升至略有小成……】
武道面板
人物:孟浪秋
修為:五品內(nèi)盈境(0/147000)
功法武技:
1.游龍勁[地級功法]:略有小成(0/1500)
2.倉崖劍法[玄級武技]:初通皮毛(0/25)
3.天衍劍訣[地級功法]:爐火純青(0/13500)
旁技:
1.靈樞經(jīng)(上篇):略有小成(0/1500)
功德值:4758
一口氣花掉將近三萬的功德值,頗有一股財大氣粗,使勁兒揮霍的酣暢感。
只是再次看著面板,孟浪秋的臉色卻苦澀下來。
修為再往上提升,需要十四萬功德值,這還是只是晉升六品,如此算來,再往上的七品神元境,豈非要近百萬功德?
后面還有八品從圣境,九品自在境……
而功法武技到了爐火純青之后,便要一萬多,想必后面還有兩到三個小等級,不能算了……
越算越多。
孟浪秋獨坐小院,唉聲嘆氣。
恰在這時,丁橫山領(lǐng)著幾個人過來。
“少師,您要的人都找來了?!倍M山稟報道。
孟浪秋點點頭,看向他身后那幾個高矮不一,胖瘦有致的中年男人,其中還有個發(fā)須皆白的老人。
總共四人,在整個金陽來說,單獨拎出去或許都不值一提。
但這四個人卻有著極高的價值。
他們中間,有樓宇建造師傅,有精通水流的水工,有擅長道路園林鋪排者,還有那位老者,是遠近聞名的風水師。
“來來來,各位師傅請坐?!泵侠饲锲鹕?,主動招呼著眾人。
四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半彎著腰,臉上滿是惶恐。
他們向來都做著風吹雨淋的工作,所見到的人也大都是面朝黃土之輩,就算見到縣令,也得下跪行禮,何曾想過有朝一日,能踏入堂堂皇室公主的府???
在朝廷,小公主沒有什么存在感。
可對于這附近十里八鄉(xiāng)的鄉(xiāng)民們來說,公主府卻是高高在上,不可僭越的存在。
雖然沒有見到小公主真容,但他們哪兒敢大逆不道的安坐。
小圓搬來木凳,放在亭下,孟浪秋再次開口,和氣說道:“不必拘禮,請坐!”
“諸位坐吧,這位是公主少師,待人謙和,不用害怕。”丁橫山也開口勸說道。
四人互相對視,見孟浪秋堅決,請他們來的這位將軍態(tài)度也和藹了許多,便挨著半邊屁股坐下,身體繃得緊緊的。
“這位是風水徐大師,建造王師傅,水工劉師傅,園林張師傅……”
待到四人坐下,丁橫山由左至右,一一介紹給孟浪秋認識。
“諸位師傅好?!泵侠饲稂c點頭,一一問好,而后說道:“在下孟浪秋,此次招諸位前來,是有一件利民之大事,需各位給點意見,把持航道,還請諸位師傅不吝指點。”
聽到孟浪秋的話,四人面色疑惑,互相看了看,均是不得要領(lǐng)。
最后,年齡最長,擅長風水的徐大師猶豫著看向孟浪秋,謹慎問道:“少師客氣,不知是何利民之事,需要我等出力?”
“此事說來或許有些荒唐,但想必你們也知道,公主府負責安撫災(zāi)民之事,閑話簡敘,我準備在這金陽西北,帽兒山東南這一片區(qū)域,建一座城,這是大體規(guī)劃,你們且看……”
孟浪秋先是對這幾位建造水工等方面的師父笑了笑,隨后便將早已準備好的城建輿圖在石桌上攤開,認真講述起來。
這張圖,是他這些時日閉門不出的成果,但他畢竟是從醫(yī)者,而不是搞土木工程的,畫一張圖倒是簡單,可實際上許多地方的操作,絕非是一張圖能夠搞定的。
很簡單的例子,水渠高低流向,地下排水系統(tǒng)等等,這些他渾然不懂。
專業(yè)的事,只能找專業(yè)的人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