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慘死
遠(yuǎn)山陣陣?yán)茁曓Z鳴,霎時(shí)間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早已虛弱不堪的顧曉被人從背后按在床上,滿臉的淚痕早已掩蓋不住她內(nèi)心的悔恨。
她恨!
她恨為什么當(dāng)初自己不相信傅寒野的話!
為什么要引狼入室!
看著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團(tuán)子,她恨不得以身相替。
“江沁兒,你放開團(tuán)子,放開它!”
顧曉的最后一道防線也快要撐不住了,只能咬著牙逼迫自己不準(zhǔn)說出懇求的話。
可團(tuán)子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溫暖了。
也是媽媽留給她的唯一的遺物了……
“呵,你以為你這不痛不癢的一句話,我就會停下來嗎?那是不可能的?!?p> 江沁兒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抬眼瞥了下顧曉,嘴里的話卻像刀一樣刺進(jìn)了她的耳膜,“把這只死貓直接剖了,看它這樣子也快死了,那就不用打麻藥了吧——”
話音還沒落,完全不顧自己已經(jīng)骨折了的顧曉拼命地掙扎起來,瘋狂地嘶喊著:“放開我,放開我!江沁兒,你放開我——”
她大口喘著氣,早將離自己最近的那只手咬得鮮血直流,可還是于事無補(bǔ)。
現(xiàn)在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把刀顫顫巍巍地懸在團(tuán)子的身上……
鮮血混著眼淚從嘴角滑落,她紅著眼罵道:“你個人渣!你不得好死!江沁兒,你不得好死!”
被按壓得快要窒息的一瞬間,顧曉腦海里的記憶像是走馬燈一樣閃過,每一幕都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
無論是被魏峰的花言巧語下,昏了頭跟傅寒野解除婚約,還是在江立松以愛之名的欺騙下簽下股份轉(zhuǎn)讓協(xié)議……
這一樁樁、一件件,顧曉這輩子都不會忘。
聽著顧曉漸漸虛弱的呼吸聲,江沁兒朝那兩個壯漢擺了擺手,臉上明顯的得意刺眼得很,笑著譏諷道:“我們堂堂顧家的大小姐顧曉居然也有這么狼狽的一天??!還真是想不到呢!”
是啊,她自己也沒想到……
想當(dāng)初媽媽還在的時(shí)候,她是顧氏的繼承人,是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
可現(xiàn)在,她居然成了別人的階下囚。
還連累了團(tuán)子……
重新得到空氣的顧曉大口地喘息著,卻被起身走來的江沁兒再次一把掐住了脖子,只聽到她以上位者的姿態(tài)居高臨下地說道:“求我!只要你求我,說不定我會網(wǎng)開一面,讓你和這只死貓?jiān)嵩谝黄鸬??!?p> “喵!”
原本躺在地上的團(tuán)子突然抬起前爪撓了江沁兒一下,像是在警告她不要動顧曉似的。
雖然力氣不大,卻讓江沁兒一下惱火到了頂點(diǎn)。
十八厘米的高跟鞋一下下地跺在團(tuán)子的后腿上,一腳把它踢到了墻邊,轉(zhuǎn)頭惡狠狠地瞪著那人,“趕緊動手!否則我讓爸爸把你開了!”
像是丟了魂似的,那人臉色發(fā)白地跪在了地上,手抖得更厲害了,只是定定地看著墻邊的團(tuán)子,眼中的復(fù)雜被早已散下來的頭發(fā)蓋住。
趁著江沁兒松手的間隙,顧曉咳得快要死過去,忍著想要嘔吐的沖動,她伸長胳膊想拽住那人,卻發(fā)現(xiàn)根本夠不到,終于失聲痛哭,“不要,團(tuán)子!別碰它!團(tuán)子!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對不起!
對不起!
團(tuán)子,真的對不起!
此刻顧曉的腦子里只能想起這一句話。
看了看自己腳踝處的紅痕,江沁兒橫了眼跪在地上的人,假裝不在意地說道:“不過就是一只貓罷了,也值得我們顧大小姐哭成這個樣子,還真是……顯得我多殘忍似的。把這死貓給她吧,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p> 江沁兒和那三個人前后腳離開了顧曉的房間。
逃脫鉗制的顧曉連忙爬到了團(tuán)子身邊,將它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懷里,眼淚止不住地順著臉頰滑落。
悔恨讓她根本說不出別的話。
只能一遍遍的喚著它的名字,一遍遍表達(dá)著自己的歉意。
“喵……”
氣息微弱的團(tuán)子淺淺地叫了一聲。
寶石藍(lán)色的眼睛失去了原本的光澤,像是一潭死水般沉寂,用力卻只半張開的粉色爪子也慢慢失去了動靜……
“團(tuán)子!”
顧曉一瞬間泣不成聲。
她知道,團(tuán)子是想讓她開心。
每次她哭的時(shí)候,只要一看到團(tuán)子的粉爪爪開花,心情就會好很多。
但她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呦,是誰讓我們顧大小姐哭得那么慘?。俊?p> 聞聲而來的江廉偷偷摸摸地溜進(jìn)了顧曉的房間,反手把門關(guān)上了。
看著哭得肝腸寸斷的顧曉,嬉皮笑臉地調(diào)笑道:“不就是只貓嘛!我們好歹是名義上的姐弟,只要你聽話,別說是一只,就是十只,一百只,我都買給你。”
說著他就把手放在了顧曉的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fù)崦茏屓穗u皮疙瘩掉一地。
顧曉一肘頂在了他的肋骨上,扶著墻吃力地站起來,將團(tuán)子放到了窗邊的軟墊上,給它蓋上了最喜歡的小被子。
身后的人明顯吃痛,依舊笑著往她身邊貼。
此刻的顧曉顧不上自己虛弱的身體,反手就要給他一巴掌,眼神里的恨意像是深海的漩渦,厲聲呵斥:“滾開,別碰我!”
意料之中,她的手腕被抓住了。
“別給你臉不要臉?!?p> 江廉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順勢一把把顧曉帶進(jìn)了懷里,玩味地笑了,“看在你也沒幾天的份兒上,我不如告訴你吧。
“你,顧曉,根本就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是你媽跟外面的野男人生的,是個野種,所以你只是個野種,聽明白了嗎?”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顧曉反而釋懷了。
要真的是親生父親這么對她,那她還真是比現(xiàn)在還要可悲百倍千倍呢!
她自嘲似的冷哼了一聲,喃喃自語道:“怪不得……”
見顧曉沒什么大動作,江廉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手又朝顧曉伸了過去,色瞇瞇地盯著顧曉,笑著說:“你不如從了我,從了我,我就跟爸爸求情留你一命,你還可以像以前那樣做你的大小姐,吃香的喝辣的——”
啪——
一個帶著鮮血的巴掌印在了他的臉上。
顧曉仰頭深深地吸了口氣,不屑地大笑出聲。
江廉那個花花公子本性終于暴露出來。
他一把抓住了顧曉的頭發(fā),把人往床上拽,兇狠地威脅,“既然你不識好歹,就別怪我用強(qiáng)的了。”
早已心如死灰的顧曉現(xiàn)在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死活,膝蓋狠狠地頂在了他腿間,一把拽回自己的頭發(fā)往外跑,卻被門外巡邏的保鏢攔住了。
捂著襠部的江廉臉色慘白地強(qiáng)撐著從房間里挪了出來,咬牙切齒道:“你居然敢踢我?給我去死!”
說著,他抬起手用力地朝顧曉推過去,卻沒想到被她一把抓住胳膊帶了下去。
耳邊只能聽到一個聲音——
“那你就跟我一起死吧?!?p> 感覺到自己生命的流逝,顧曉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如果再有來世,我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