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中,無盡的黑暗籠罩著蕭平的雙眼,再他眼里卻是一幅幅畫面,耳邊能聽到聲響,全是他之前修行的回憶。
一開始就是十歲的他,別人年輕時是年少有為,天之驕子。他年輕的時候是真年輕啊……
“小平啊,前面就是文宗主峰,山下就是入門弟子試煉,聽說要死不少人的,你怕不怕?”
“不怕……”
“不可能,你必定是已經(jīng)害怕到顫抖了~但是沒事,有你許寶樹大爺罩著你,萬事放心……哎對了,一會兒測的資質(zhì)結(jié)果就出來了,上等資質(zhì)天品靈根可以直接入門,你看了沒有?!?p> “看了,我就是?!?p> “啊?”
穿著一身輕紗褂子的幼年許寶樹微微一愣,用有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的手摸了摸腰間的攢珠銀帶寶玉,上下打量了一眼十歲時瘦小的蕭平。
“沒想到啊,小叫花子天賦挺高啊,你就沒幫本大爺看看嗎?”
小蕭平點了點頭:“看了,他們說你腎虛……”
許寶樹聞言大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們誹謗我啊,他們……這個事兒還有誰知道?”
“好多人都知道了?!?p> “?。磕峭炅?。”
許寶樹長嘆一聲,這件事他瞞了十年了,沒想到被一場小小的資質(zhì)測試給暴露了。
剛在他心上灑了鹽的蕭平臉上沒有一點愧疚,他又不是大夫,對許寶樹的病情無能為力,能做到的只有嘲笑。
……~…~……
三年后。
“入門三年了,平哥我練氣四階了,你呢?”
“我……我還差點兒。這兒剩下幾瓶凝氣丹給你,你拿去好好修煉?!?p> “哎,謝謝哥。”
換上一身道袍的許寶樹這時顯得就有些平常了,沒有了山下大少爺?shù)募茏樱嵞映躏@。
一臉沒啥誠意的愧疚說道:“平哥,那幾個外門弟子又在背后罵你了?!?p> 蕭平好似習(xí)慣了,嘆了口氣,有些僵硬的說道:“讓他們罵吧……別太過分就行?!?p> “平哥,這幾次他們罵你我都沒幫上什么忙,現(xiàn)在又拿你東西……怪不好意思的?!?p> “那你還我?”
“想的美,到我手里的東西想讓我還回去,那不是要我的命嗎?但你放心,下次他們再罵你,我保證幫你說兩句公道話?!?p> …~…~…
又過了五年。
“平哥我給你寫了本書?!?p> “滾蛋?!?p> “筑基篇功法你都不要?”
“……把書放下,滾?!?p> “行。”
許寶樹這時已經(jīng)是個賤人了,長得比蕭平還要略高一點,眼睛是越來越小,東北神龜氣質(zhì)已經(jīng)基本成型。
把書放到桌子上最顯眼的位置,然后大搖大擺的坐到蕭平床上,把鞋拖了,拿了個水果吃,喝著蕭平的水,看著他陰沉的臉。
還語重心長的勸道:“平哥,我說你就不要那么跟那些弟子計較了,他們罵你是有點過分,但我也不好還嘴……你再忍兩年,等過幾年我下山了,帶你一起在山下買個房置個地,你老了也有個地方住……”
“滾滾滾!滾蛋!”
蕭平臉色陰沉的不像話,卻又沒有辦法,把許寶樹趕出了家門,心里不是滋味。
反復(fù)的琢磨著他說的話,等我老了?
我上山修仙八年!難道就為了老了以后下山買房置地嗎!
蕭平憤怒大吼,把廚房做飯的鍋都砸了,換來的只有晚上餓著肚子睡覺。
到此,黑暗中的蕭平睜開了雙眼。
這件事他記得十分清楚,發(fā)生在兩年之前,當(dāng)時他還是個廢物。
現(xiàn)在他卻以身處魔影之中,心神的魔相不斷變化,看著那些被他一抓嚇得鬼哭狼嚎的外門弟子。
幾座護(hù)山大陣已起,文宗多年用不上的老物件也紛紛重現(xiàn)天日,各峰弟子各就各位,他們的氣氛及其緊張。
新仇舊怨堆在一起,蕭平怒及返笑:
“外門的混蛋,你們也有今天?師尊,你不是要殺我嗎?那就來吧……”
看我,把你們?nèi)珰⒘恕?p> 蕭平臉色變換,面朝潮水般的人群,一聲沉悶低吼。
“吼吼吼……”
聲如迅雷疾瀉,名動數(shù)里之外。
蕭平靜心凝氣,心中默念。
“龍為脊背,虎為丹田”。
一直旁觀的紫陽真人突然眉頭一皺,感覺到那魔影之中魔氣猛的上升了一節(jié),剛要出言提醒。
就看文竹峰頂處,一道爪痕出現(xiàn)。
起手一爪,硬撼昆侖。
抓痕直達(dá)峭壁,威力之大,整個峰頂都被生生削去。
紫陽真人大怒道:“大膽魔頭,敢毀我的產(chǎn)業(yè)!”
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紫陽真人痛心疾首,這個山頭他護(hù)了這么多年,山頂上的幾十棵養(yǎng)魂樹都白種了。
猛然想起半山腰還有幾百顆天靈樹,絕不能丟!
慌忙喝道:“所有門派弟子后退,八大峰主快快隨我伏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