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震驚,一時間手足無措,愣在了原地,調侃和嘲諷的話說不出口。
他們第一次見沈靳年哭,沒想到會是這么一幅場景。
有生之年,他們破天荒的看到沈靳年哭了,因為一個顧安笙。
兩人尤為安靜,那天晚上都很識趣的沒打擾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清楚韓禹為人的原因,顧安笙下意識的信了他的話,隨后,心口那處地方似乎被人驟然握緊,疼得打顫。
以往的她已經習慣了去漠視自己內心真正的感受,可這一次,她做不到無視,像是有什么被禁錮已久的東西要掙脫束縛。
她心疼了,很沒出息的。
顧安笙話里一時有些喑啞,險些失聲,她問:“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
沈靳年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醒了,不過還是那種半醉半醒,意識模糊的狀態(tài)。
顧安笙再回包間時,就看到沈靳年正靠在那皮質的沙發(fā)上,揉著腦袋,忍著胃里全身上下入骨的難受和困意,沒讓自己暈過去。
他身體歪靠在沙發(fā)上,襯衣最上邊的兩個扣子沒有扣上,露出了上邊的胸膛。
他似乎一夜之間就生出了許多胡渣子,不似平日那般整潔,透著股頹然。
莫名,有幾分落寞……
沈靳年好像沒注意到顧安笙,他也不在意自己兄弟到底都去了哪,就靠在那張上發(fā)上,一只手搭在額頭上,閉著眼。
他呼吸有些沉重,泛著一股燥熱,讓他極為不舒服。
想到韓禹剛剛說的話,顧安笙終究還是沒冷下心來拉著個臉。
她朝沈靳年那邊走了過去,不知道是因為她步子太輕,還是沈靳年醉了警惕性不高,等她走到他身邊時,沈靳年都沒有任何反應。
顧安笙居高臨下,看了他好半晌,才泄氣了般,聲音輕了幾個度:“起來,我們回去了?!?p> 沒有先前的針鋒相對,也沒有那種不自在,是一種及其柔軟的口吻。
“阿笙?”
聽到聲音,沈靳年的手終于動了動,不確定的往她這邊看過來。
看到站在面前的人影,沈靳年不受控制的從沙發(fā)上坐起,視線像是粘在了顧安笙身上,一動不動。
沈靳年生怕自己剛剛聽錯了,望著跟前的人,不確定的又問一遍:“是你來了嗎?”
他抬起一只手,想要去觸碰,去試探眼前的人是否真實,可是手剛伸到了一半,他頓住了,清醒般的自嘲了句:“不,是幻覺,真的阿笙不會來的?!?p> 真正的顧安笙厭惡極了他,又怎么會出現在這,還是那么溫柔的語氣。
一想到這,沈靳年有些失落的將停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
沈靳年,在這一刻像是跌落了神壇,不在不那么遙不可及。
原來,是把她當做了幻覺嗎?
顧安笙抿唇,渾身隨著他的話狠狠一顫。
她心口揪著疼,手下意識的不受控制,向前一把抓住的沈靳年就要收回去的那只手。
就莫名的,她不想看到這樣的沈靳年,她喜歡意氣風發(fā)的他,喜歡拒人千里的他,但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的手溫溫的,比她的大不少,被她沖動一抓,也就抓住了他的幾根手指。
溫度透過掌心,傳遍全身,是她記憶里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顧安笙感受著手里的觸覺,下意識的把手收緊,生怕那只手下一刻就不見了。
她憋了好久,只覺得自己眼眶有些熱,末了才說出了這么一句:“是我,回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