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的卡塞爾學(xué)院,路明非結(jié)束了一天的要命課程,哼著小曲,心情舒暢地回到宿舍。
他點了一份簡單的中式快餐,里面有米飯,魚香肉絲和一只炸雞腿,米飯的旁邊點綴了幾棵娃娃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西方人有擺盤的強迫癥,哪怕是這份快餐,路明非都感覺自己看到了藝術(shù)的手感。
他可能覺得自己配不上這份藝術(shù),將里面的魚香肉絲和白米飯攪在一起,拔出了那幾顆插好的娃娃菜,將炸雞腿放在米飯上。
“這樣才對勁嘛!”路明非非常滿意他對食材的處理,準備開動。
芬格爾也恰好從學(xué)生會的新聞部回來,看到了路明非的飯盒,忍不住吐槽,“你這是把藝術(shù)品搗爛掉了,是對食物的褻瀆!”
路明非抬起頭,嘴上還站著米飯和醬汁,含著米飯模糊道:“什么嘛,這樣才吃的干凈,湯汁什么的絕對不能浪費的。”
路明非很早以前就這么吃飯了,這樣吃快餐能避免出現(xiàn)飯或者菜吃完了,另外的部分還有的剩,否則單吃一樣,要么太淡,要么太齁。
“也是,農(nóng)村的阿貓阿狗也喜歡這樣的拌飯?!?p> 芬格爾飄過,路明非瞥了瞥那個飯都吃不起的家伙,心底不服氣,剛要反駁,芬格爾又說:“今晚別睡的太死,大的要來了?!?p> 路明非愣了一秒鐘,被噎住了,喝了一口水,捶捶胸口,讓米飯順著食道滑落,“大的!什么大的?”
“你不是有手機嘛,你翻翻我們學(xué)校內(nèi)部的官方報道?!狈腋駹柼稍谒囊巫由?,打開筆記本,登陸了守夜人論壇。
路明非半信半疑,但本著對一切事物保持好奇的原則,路明非還是將他的學(xué)號和密碼輸入了卡塞爾學(xué)院的內(nèi)部網(wǎng)絡(luò)。
在官網(wǎng)跳出圖片的那一剎那,一張照片飛到了路明非的臉上,路明非想不看到都非常困難。
【夔門行動大獲全勝,學(xué)院源稚女專員擒獲龍族四大君王青銅與火之龍王康斯坦?。 ?p> 標題下的配圖沒有什么巨大的龍王,有的只是源稚女在月下鞠躬的照片,后面的躺了幾只歪七豎八的丑八怪,看上去好像是什么變異的物種?
“原來稚女是去執(zhí)行任務(wù)了,我說他當初怎么屁都不放一個就走了?!?p> 路明非淡定地啃了一口雞腿,雖然他也很想為源稚女感到高興,可這配圖里東西實在是影響食欲誒。
“這是秘黨有史以來第一次抓住了活生生的龍王,龍族的四大君王之一,初代種??!”芬格爾也感慨不已,“他是秘黨的英雄,將會被載入光輝的史冊的?!?p> 路明非吧唧著嘴,扒了幾口飯,“稚女真是太厲害了,若是放在我們那里,恐怕是一等功,市里都會敲鑼打鼓,一路歡送他歸來的吧?!?p> “一等功?嗨,你是看不起稚女呢,還是看不起康斯坦丁。”芬格爾挖了挖鼻子,仰靠著椅子歪著頭,“這么和你說吧,秘黨成立千年,沒有一次擊敗過龍王,稚女還是生擒,你懂吧?!?p> “好羨慕...”路明非點點頭,手里的雞腿都不香了,“一定能拿很多錢吧!”
轟...
仰躺在椅子上的芬格爾連人帶椅地倒在了地上,抬起那雞窩似的頭,憤憤道,“我們不是應(yīng)該關(guān)注龍王嗎?為什么你會想到錢?”
“因為缺嘛...話說你昨天欠我的晚飯什么時候還我?”路明非想起什么,話鋒一轉(zhuǎn)。
“咳咳...下次一定,一定...”
芬格爾又露出了那敗狗的笑容,表面上他對路明非的話不屑一提,可一提到錢,那簡直見了他親爹還親,態(tài)度那叫一個好。
芬格爾敲打著鍵盤,對路明非招招手,“你看,現(xiàn)在守夜人論壇全部都是關(guān)于他的帖子?!?p> 【兼職!明日需要布置歡迎源稚女返校的現(xiàn)場,特招二十名志愿者,有償勞動,名額有限,先到先得!】
【懸賞!誰能要到源稚女的聯(lián)絡(luò)方式,我將支付一萬美金作為報酬!】
【愷撒表明,有意拉攏源稚女進入學(xué)生會,楚子航對此嗤之以鼻?!?p> 路明非一圈看下來,真的什么都有,校園打工的貼子,懸賞的貼子,還有標題引戰(zhàn)的帖子,花樣真的層出不窮,不過的確都是關(guān)于源稚女的。
路明非越看越覺得心中空蕩蕩的,源稚女是他的室友,他在外面大放光彩,抓住了龍王,是了不起的秘黨英雄。
路明非本該為源稚女感到高興才對,可他不知道為什么,一點感觸都沒有,畫面中的源稚女是那么的陌生,讓路明非高不可攀。
如果有一天,源稚女也變成了趙孟華那樣...
那種被排斥的孤獨感再次傳來,哪怕是源稚女對路明非關(guān)懷有加,路明非也以為那只是強者給與弱者的憐憫,曾經(jīng)趙孟華也給路明非漫畫書看過。
“芬格爾...”
路明非垂頭喪氣,想從敗狗師兄那里找點存在感,兩人算是同病相憐的廢柴了。
路明非喊了兩聲,可芬格爾可芬格爾沒有回應(yīng),路明非抬起頭,只見芬格爾在電腦上瘋狂地操作一陣,路明非好奇地走過來,“你在干嘛?”
“你剛才沒看到懸賞帖子嗎?”芬格爾的眼睛盯著電腦瘋狂地敲動鍵盤,“我已經(jīng)把那個帖子刪掉了,現(xiàn)在我們可以獨享那一份賞金!”
路明非詫異了一秒,隨后一展笑顏,他失落落的心也被金錢填滿了,“來來來!我給你,我給你,我們兩五五分,把鍵盤給我!”
讓路明非佩服的是,芬格爾總能在奇怪的時候捕捉到有用的信息,他的對信息的敏感程度簡直就像狗對屎的一樣。
不得不說,廢柴之間還是有點默契的。
晚上,兩人吃了一頓有史以來,哦不...
入校以來最豪華的夜宵,路明非是的,芬格爾也是,他們幾乎將最貴的全點了,像是松露黑魚子醬和日本北海道刺身,澳洲雪花牛肉等,只要是吃的,貴的,都要了。
路明非甚至在吃夜宵前還去衛(wèi)生間一趟,將手指卡在喉嚨間催吐,把剛吃的晚飯吐出來,生怕到時候芬格爾吃的比他多。
畢竟這個夜宵費用是兩人分攤的。
芬格爾舉著酒杯,和路明非碰杯,有些醉醺醺的,“你知道嗎,這叫一人得道,舍友升天,我們都是蹭了稚女的好處。”
“沒錯,明天他要回來了,我們得準備什么?”路明非也吃撐了打嗝。
芬格爾用帝皇蟹的螃蟹腿剔剔牙,“可我們什么都沒有,準備什么?如果拉橫幅的話,你明天能見到學(xué)院里面花團錦簇,歡迎他回來的橫幅漫天都是,他估計都看麻了?!?p> 路明非黯然,好像他的確什么都做不了,他現(xiàn)在也沒什么東西可以給源稚女的。
躺在床上的時候,路明非的手機孤單地亮著,蒼白的熒光照在路明非的臉上。
他在守夜人里面翻著帖子,那種落差帶來的孤獨感又一次在心頭升起。
雖然路明非知道,這個是夜來非,只要過了晚上就沒事。
可路明非總愛這種傷感,以前的時候還因為發(fā)點傷感的句子被人嘲笑,喜歡的女孩也是林黛玉那樣傷春悲秋的陳雯雯。
他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病,可在這個寂寞空虛的夜里,只有芬格爾那死狗的呼嚕聲與他為伴。
說好的不要睡的太死,他睡的和死狗一樣。
這個時候一條信息發(fā)了過來,路明非點開信息,頭像是小黃鴨。
那是一個自稱繪梨衣的女孩,經(jīng)常在夜晚的時候和路明非聊天,也算是路明非一個聊得來的伙伴了。
“Sakura今天也開心嗎?”
她每次都會以這種問題打開話匣,路明非也總會回復(fù)“開心”兩個字。
和這個女孩相處下來,路明非得出一個結(jié)論。
對方不是傻子,就是呆子,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這么幼稚的人。
不過,路明非也不討厭這樣的聊天,因為他總能將一些心事分享給繪梨衣,繪梨衣也很高興聽路明非那些牢騷話。
她認為那是路明非精彩的生活。
可在路明非看來,這樣的生活比芬格爾過的都慘,簡直糟透了好不好。
也不知道昂熱是抽了哪根筋,給他選了那么多課,諸如煉金,龍族史,魔動力機械,現(xiàn)在路明非天天奔波在教學(xué)樓里,滿腦子都是那些該死的爬行動物。
所以他暗下決心,有朝一日,一定要殺死所有的龍,造福以后的學(xué)生,省的他們聽教授在里面念經(jīng)。
照這個事態(tài)下去,路明非應(yīng)該不出意外地會在期末掛上喜慶的紅燈籠。
所謂,試卷十二卷,卷卷有爺名...
路明非又將他的心事吐露給繪梨衣,繪梨衣耐心地聽完了路明非的牢騷。
“Sakura也很棒呀,Sakura不會不如別人的。”
“人家是大英雄,我連狗熊都算不上。”路明非自嘲。
“不會的,Sakura能說那么多有用的知識,繪梨衣很開心?!崩L梨衣回復(fù)。
路明非笑了笑,簡單地聊了幾句,道了晚安。
這個女孩說話很幼稚,幼稚到路明非不知道她是裝的還是真是大腦沒發(fā)育好,他的牢騷話被繪梨衣當做很有見識的語言。
在學(xué)校里,連芬格爾這種狗東西都懶得聽路明非的牢騷,也就源稚女偶爾會聽幾句,然后找個借口支開路明非。
路明非想了很久,眼睛緩緩合上。
在夢中他夢見一個紅發(fā)女孩,女孩對他笑,笑起來似春風般輕柔,牽著路明非的手,帶著路明非滿世界轉(zhuǎn)悠...
這一晚,他又做了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