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無咎正指揮著鬼噬軍和自己的霜火部與青廷、云邢、重鋒三部交戰(zhàn)。
他傷勢未愈,還不能親自下場戰(zhàn)斗。
一陣陰翳的靈壓傳來,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叫我過來做什么?”身側黑影一閃,鬼出現(xiàn)在他身側。
“敵人比預想的要難纏,而且你也知道,你過來壓陣,會更穩(wěn)妥些。”
傳聞護云十三部每一個戰(zhàn)部都有一招屬于他們自己的必殺技,據說是為了防止發(fā)生天外天被宗師控制的局面產生,但畢竟只是傳聞,沒人確定是否真的存在能抵擋宗師的招式。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云川和范無咎確實相信著這個傳說。
身為冷灼部前部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個傳說的真實性?只是每個戰(zhàn)部的必殺技都屬于最高級機密,就算是他也不知道其余戰(zhàn)部的舍身技是什么。
而云川被荒獸撕碎之前,青廷部的靈師大人們就施展過一招歲月千秋鎖,只不過當時的云川還不知道這招的奧妙。
但在自己也成為靈師,并逐漸掌握靈力之后,他便明白了那招千秋鎖所代表的含義;那是一種不屬于五行靈子的屬性,是天地間法則的生之力。
普天之下,能對宗師造成威脅的,只有法則。
“不需要你多做什么,只是預防萬一,如果他們準備施展那個招式,你就發(fā)動領域,憑你的領域控制他們一瞬間應該不是問題?!?p> 云川微微頷首,同時展開感知,注意著戰(zhàn)場上三位部首的一舉一動;
但范無咎總覺得今天的鬼有些不對勁,似乎多了些不該出現(xiàn)在他身上的情緒,往日的他總是對周圍的事情毫無興趣,但從今天的感知來看,好似在尋找著什么。
是自己的錯覺嗎?鬼的注意力好像分散了?
“鬼將軍?”
“嗯?”聽到自己的發(fā)問,鬼的眼中再度出現(xiàn)往日的光芒。
“戰(zhàn)場上情況瞬息萬變,還請多加小心。”
“是?!?p> 冷公子神機妙算,猜測天外天會暗中派出戰(zhàn)部突襲陛下,更是憑借自己手頭上僅有的一些信息,制定出針對天外天每個戰(zhàn)部的應對戰(zhàn)略,如今陛下正式閉關突破,自己只要拖住他們多一秒,神國勝算就愈多一分!
{派出三個戰(zhàn)部組成的隊伍,應該是料到會被阻擋在關外,留下一兩只戰(zhàn)部使出舍命技殺出血路,按照前線發(fā)來的消息,估計今天就是最后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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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尾關外,荒漠硝煙四起,當代云邢抱著脫臼的左臂緩緩站起,為了掩護重鋒部,他們云邢部已經剩下不到三成的隊員了,同樣的,青廷部也比他們好不到哪去,但為了天外天最后的希望,他們必須如此!
傳聞殷師和歸宗侵入神國時,被三人擋住去路,除了范無咎之外,還有九獸之一的俠隱,剩下一個是他們從未聽說過的黑袍少年,殷師失敗,也是黑袍少年在那一戰(zhàn)中的“偉績”。
今天突然加入戰(zhàn)場的那人,應該就是傳聞中的黑袍少年。
他就好像一頭人形兇獸,如虎入羊群般,以碾壓之勢橫掃重鋒部,同為大師,她和青廷、重鋒的部首聯(lián)手也不是那人的一合之敵!
只聽她用盡全身最后的一點力氣吼道:“風止水縛!”
“歲月千秋鎖!”
剛欲燃燒靈子的他們忽覺體內周身運轉的靈子一頓,下一刻就覺得渾身一沉,有如背負千鈞之重,下一刻,一頭身過百丈的紫色巨獸不知何時已出現(xiàn)在城關上空,同霜火、鬼噬的攻擊一同落下。
靈力光帯沒有受到太大的阻攔,徑直撞進三部戰(zhàn)陣內,絢麗的流光下,血肉橫飛。
不過幾息的功夫,青廷、云邢竟是全滅;而僅剩的重鋒部也是單絲難成線,被吞滅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范無咎,準備讓鬼收回領域,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找不到他的蹤影。
鳶尾關百里外,云川扔下手中一個身著青廷隊服的隊員,這人實力不錯,是青廷部的副部首,論實力還要在這一代的青廷之上。
云川不禁有些感慨,這便是緣分嗎。
“你是誰?”那人舉起藤槍指著他的脖子,問道。
云川摘下面具,露出他那無奈的笑容,“變了不少?!?p> 眼看那人臉上的不解之色更重,云川才想起,自己如今的容貌和聲音已經不復過去。
左手在臉前一揮,一張淡藍色的臉譜便出現(xiàn)在臉上。
“認出來了嗎。”
“云......云川???”
“好久不見。”
“你......你怎么會在神國里?怎么會變得這么厲害?你不是修煉不了嗎?”
“說來話長...”云川看著眼前的木誐,心中百感交集。
多年不見,木誐的體格更加高大,模樣也成熟了不少,若不是他身上的匠氣沒變,自己還真認不出他。
“倒是你,挺厲害啊,混上副部首了?!?p> “嘿嘿!”木誐也不客氣,頗為驕傲地摸了摸鼻子。
兩人就地而坐,就好像當初離開蠻荒時,躺在鳶尾城外閑聊那樣。
聊這么多年他們各自的經歷,不過基本都是木誐自己在說,一如當年云川聽著木誐的嘮嘮叨叨,但仍初心不改,最后獨自踏上回到舊土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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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有沒有興趣來神國?”云川看向木誐。
“算了吧.....”木誐卻搖搖頭,沒有多說什么,兩人心中都清楚,彼此的身份意味著什么。
云川從口袋中掏出一塊麥芽糖,朝木誐丟去。
“嘻嘻,還是你懂我?!蹦菊M笑著說,“以后有什么打算不?”
“不清楚,只是這樣活著,會不會很自私?”
“嗨,這有什么,說到底大家都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活著的,哪怕是說為天下蒼生,不也是自己的一念之欲嗎?我們沒有選擇自己母語的權利,但總不能連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都失去了?!?p> 云川一愣神,旋即打趣道,“行啊你,當了副部首就是不一樣,嘴皮子叭叭的。”
“那是,別看我之前不咋地,管教部下的時候可是威風堂堂!”
云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了。”
“你說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和剛走出蠻荒的時候挺像的?”木誐的聲音在身后傳來。
太陽躲在山脊身后,連它也有些不忍心,將最后一抹余暉輕輕披在木誐身上。
“回去吧。”云川強忍著心中波動,冷聲說。
木誐卻自顧自地繼續(xù)說著:“以前總是給你添麻煩,對不起哈,沒想到現(xiàn)在長進了也還是這樣,不過這次就不勞你動手了,算不算有所提高???哈哈哈哈?!?p> 沒能等云川動手阻攔,木誐并指在胸前連點三下,自封心脈。
“木誐!”
“抱.......抱歉....先....走一步了...活下去.....”
風兒依舊微醺,落日的余暉灑落大地,風柔和得像羽毛,沒有半點平日里的肅殺和冷。
云川頹然地坐下,看著木誐的魂魄隨風消散。
溫暖的陽光,微醺的風,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感覺,喚醒腦海深處那些陌生又熟悉的回憶。
“你......你好.....我叫木誐...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