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夏風,點點炎熱,蟬鳴初聲,蛙叫求偶。
在中禹郡全部收復之后,楚戈又在敕城待了五六天,以確保完全安穩(wěn)。
期間也順便和許雁培養(yǎng)了一下感情,每天進行一些例如溜溜彎,看看花之類的有利于增進感情的活動。
兩人也同樣遵禮守法,沒有提那方面的意思,都還是守身如玉,留到新婚之夜。當然楚戈皇帝也可任性一波,強行要了許雁。
但權力不是這樣用的,而且楚戈這樣體貼開明的人,也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另外這也楚戈和許雁的父母淳淳教導有關。
這才是父母教導有方,我們干干凈凈。
況且那也不符合禮法,跟在皇帝身邊的史官會記下來這一筆的。
看著局勢安穩(wěn),楚戈也就決定帶兵回京了。
臨走時,楚戈任命崔易為中禹郡守,率領五千兵馬駐守中禹郡,并且一郡之事皆有崔易定奪,可自主招兵,同時留下王克和成群協(xié)助崔易。
三人鄭重接令,表示除非自己死了否則肅國必定攻不破中禹郡。
楚戈十分信任地點點頭,隨后便帶著楚思和文封加上剩下的人馬回燕都。
而待楚戈離開后,三人便開始開始張羅旗鼓,大刀闊斧地發(fā)展起來,招兵買馬,加強訓練。
燕都皇宮一處。
曲苑幽廊,暗芳點香,梔子繡球朵朵;憐草茵綠,花架漆桿,假山奇石堆堆。
無人來之喧囂,無人去之吵鬧。涼茶卻熱,微風送涼。
有清水楊柳,隨風搖流,不知何時而止;有鹿鳴雀叫,繞梁余音,不知何時而停。
幽冷深邃,繾綣雅宜,好一個深宮冷清。
庭院中,石桌上擺放了四盞茶杯。
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人坐在石凳上,身后的婢女逐一倒上茶水。
貴婦人白皙的右手一劃,笑著道:“三位大人請喝茶?!?p> 石桌周圍的另外三人穿著斗篷遮蓋著臉看不起面貌,三人端起茶水,輕抿一口。
最左側一人開口道:“不知宋太貴妃找我等前來何事?這楚戈的堂前燕眼可是尖的狠?!?p> 那聲音低沉雄厚聽起來像是個一個中年男子。
“不錯,我等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這不正好給了他由頭換了我們?”
中間那人也緩緩開口,聽聲音也是一個中年男子。
宋太貴妃輕笑一聲,朱唇輕開:“三位大人莫要擔憂,本宮不過是最近病了,希望幾位大人來幫本宮看看病。”
三人各自看了一眼,具是明白含義,中間那人說道:“我等又不是醫(yī)官,宋太貴妃病了合該找那太醫(yī)院的一幫太醫(yī),找我等是為何?”
宋太貴妃喝了一口茶,淡笑道:“本宮看了太醫(yī),太醫(yī)說是本宮害了心病,只有三位大人能治好本宮的心病?!?p> 右側那人看著宋太貴妃握著茶杯的右手,正用力顯得發(fā)白,用年邁的聲音鄭重問道:“不知宋太貴妃需要我等的何物?只要合適,但說無妨?!?p> “本宮其它材料都有了,只是差一副藥引,那太醫(yī)對我說藥引需止思息戈,引澤入燕。”
三人俱是一驚,險些臉手里的茶都沒拿穩(wěn),眼中充滿了些許疑惑。
右側那人問道:“澤已枯竭,何以引入?”
“澤雖竭,然仍有點滴,尚有留戀其甘甜之人,何不可?”
“仍有點滴?”
三人都有些疑惑,一家滿門全被楚思一網(wǎng)打盡一個不留,怎么可能還有存留。
其中右邊那人疑惑中帶著幾絲驚喜,雙手有些微微顫抖,聲音發(fā)顫地問道:“宋太貴妃說得可是真的?”
看著那老者期盼的眼神,宋太貴妃潑了一盆冷水,冰冷冷地說道:“這水當然是假的,不過若是有你我為證,再加上一個人,不就是真的嗎?”
“唉!”老者的眼睛暗淡下來,有些自嘲地說道:“也是,老朽知道憑借楚思的手段不可能會有人活下來的,但是老朽總歸是心里有些幻想,畢竟老朽就那么一個女兒?!?p> 說著,老者把斗篷摘掉,露出一個蒼老哀傷的臉。
這老者正是楚澤的岳丈曲贍,因年事過高加之想要自保,所以很早就致仕,早早放下了手中的權力,在燕京做一個安樂翁。
也不知道是壞事做多了,還是自己的問題,曲贍娶了十六個妻妾,但一生無子,只有正妻給他生了一個女兒,為了以后的安穩(wěn)便動用關系和太子楚澤聯(lián)姻。
楚澤也想借用曲贍在朝的勢力便欣然同意,但之后沒多久曲贍便發(fā)現(xiàn)了楚戈和楚思兩兄弟絕不是池中之物,楚澤絕對斗不過二人。
多此給楚澤提醒暗示無果之后,曲贍便徹底退出朝廷,以求晚年安穩(wěn),這也導致楚澤對其頗有微詞,故而對曲贍的女兒也沒那么熱情,鬧得有點僵。
之所以曲贍沒被楚思清算,是因為早年間楚思的母親曾受其恩惠,一直對他很是尊敬,告誡楚思不論什么時候記得曲贍對他家的好。
楚思也覺得曲贍翻不起大浪便放了他一馬,算是還了母親的人情。
左側的中年男人輕咳一聲:“曲大人節(jié)哀,方才宋太貴妃說還有一人可作證?乃何人也?”
宋太貴妃笑著拍了拍手說道:“良和,出來見見各位大人吧!”
只見一身白衣的王洽緩緩從不遠處的竹林里走出來,笑施禮道:“太子幕僚王洽見過各位大人?!?p> “王洽!你沒死!”
王洽十分從容地走到宋太貴妃身后,眼里閃著寒光,笑容里帶著殺氣開口道:“我自然是沒死,太子的大仇不報,我王洽便一天不死?!?p> “這下諸位大人可放心了?”
宋太貴妃不緊不慢地拿起茶,吹著熱氣緩緩地說道:“王洽是太子府唯一活下來的幕僚,只有他,也唯有他能帶出來太子的子嗣,故而各位大人可曾滿意?”
“不夠,完全不夠,沒有兵權我們便是下一個楚澤?!?p> 中間的人敲著石桌,語氣十分嚴肅地說道:“若只是如此,怕是宋太貴妃的病我等治不了?!?p> 風點蕩起波紋,杯中的茶水起了蕩漾。
王洽此刻上前說道:“西邊已經(jīng)商量好了,屆時會出兵攻打中禹郡,而且還有北邊一股勢力,那個時候又會有多少茶水在茶壺里呢?諸位大人?”
見三人都有些意動,宋太貴妃此刻也趁熱打鐵:“撥亂反正之后,這個水便未退,由摩兒繼位,本宮為皇太后,諸位皆為國公三公,本宮與諸位共燕國?!?p> 聽到這,三人滿意地將茶一飲而盡,都會心笑道:“我等愿為宋太貴妃效命?!?p> “那么諸位便靜等消息,等本宮聯(lián)系諸位了?!?p> 談完之后,五個各懷鬼胎,各自散去,只留下宋太貴妃和王洽。
“在下還要多謝貴妃收留?!?p> 王洽抱拳鞠躬感謝,要不是宋太貴妃,他那晚可就真死在那了,此刻更別談說什么報仇了。
“本宮也要多謝王洽先生的錦囊妙計!”
宋太貴妃也是嫣然一笑,回了一禮。
兩人也都知道對方的心思,都是些千年的狐貍,玩得聊齋也都差不多,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