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府。
梅東來坐立不安,時至深夜了,他還在等待,心中迫切的希望計劃順利。
雖然,江無羨武功高強,但他有絕對自信能殺了他。
別的就不說,光是請出刺客聯(lián)盟的三位高手,就花了他一千大銀。
其中,尤其是那位禿驢,更是刺客聯(lián)盟里面,排行前五的人物。
再加上望永忠?guī)熜值芏?,還有一眾水鬼嘍啰,除非他江無羨是鬼怪化生。
否則,他絕對活不出來。
“來人啊!”梅東來喝道一聲,雖然自信能殺江無羨,但他卻始終隱隱不安。
再沒看到望永忠回來之前,他仍舊不放心,喊了一聲,卻不見小廝來報。
“人呢?來人?。 ?p> 梅東來喝著,便走出房門。
心中似想,今夜都是怎么了?往日聽到自己的聲音,一群狗腿哪里敢這般怠慢。
想來,必定又在下處喝酒、賭博,雖然梅東來平時不限制他們,但近來是關(guān)鍵時刻。
如今一個個不聽使喚,是該過去好好調(diào)教調(diào)教了。
于是,他便走向家奴所住的地方。
“你們這群飯桶!”還未走入院中,梅東來便罵來一句,剛跨進(jìn)院來,他當(dāng)即一怔。
屋子里面沒有點燈,門卻是開著的,此刻好像異常的安靜。
梅東來察覺不對,試探性的喊了兩聲,卻不見小廝們的回應(yīng)。
既然來到院里了,總歸要進(jìn)去看看吧!
于是,梅東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撐著膽子,就向門邊走去。
只見兩扇門都是打開的,里面也沒聽到動靜,如果真的發(fā)生過什么,那么,剛才自己早就聽到了。
估計呀,定是這幫小子喝多了,然后倒下就睡了,一定是這樣。
搖搖頭,真是自己嚇自己。
突然,梅東來剛走入門前,卻見一柄大刀從門里橫出來,瞬間架在他的脖子上。
“別別別!”梅東來大驚,這一驚差點把魂都給嚇沒了,以至于人都沒有看到。
稍稍時,梅東來往后面退了一步,只見一道黑影,緩緩的從門邊顯現(xiàn)。
“是你們!”梅東來即可認(rèn)了出來,架刀之人,正是鐵狼,原來,是言水涵師兄妹二人摸進(jìn)來了。
鐵狼道:“想不到吧,正是爺爺!”
“你你你想干什么!”梅東來不明白,他們怎么敢闖進(jìn)來,難道他們知道今夜梅府里沒有高手?
既然這個男人在此,那么,與他一起的那個女的,估計也在附近。
“干什么,要不是俺師妹攔著,俺早就一刀把你這條餓狼給殺了?!?p> 鐵狼瞪著大眼,他的武功雖然不及望永忠,但是面目,可比望永忠嚇人的多了。
“別別!大俠,你想要什么,你說!只要我梅東來有的,都可以?!泵窎|來也不傻,面對這種人,只能先穩(wěn)住他。
要是把他逼急了,說不定他一刀過來,那一切可都晚了。
鐵狼架著他退回院中,突然聽到一陣破空之音,伴隨著一抹芳香飄過。
暗中就飛來一位女子,她身姿輕盈,步履矯健,落地后,她道:“好你個梅東來,是不是要什么都行?”
“對對!只要你說!”梅東來不做遲疑,保命要緊。
心知他們師兄妹為了九鼎圖而來,上回就搶了一次,幸好上回有望永忠在。
這些天來,光想著怎么對付江無羨了,倒把這二人給忘了。
真是草率了。
“呵呵呵!”言水涵冷笑道:“梅東來呀梅東來,你也有今天呀?本姑娘早就說過,我會來取你的性命,受死吧!”
“女俠且慢!”見她拔劍,梅東來差點懵了,連連喊住了她。
其實言水涵也就嚇唬嚇唬他,就算要殺他,也至少在拿到九鼎圖之后,只是故意這么說,讓他不敢動別的心思罷了。
見她師兄妹二人前后圍住自己,跑是跑不掉了,只能賭一把了。
梅東來道:“九鼎圖!我把九鼎圖交給你們,用它總能換我一條性命了吧?”
“該死,”言水涵拔劍冷道:“你卑鄙無恥,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待本姑娘把你殺了之后,我就把梅府給燒了,本姑娘就不信找不出來?!?p> “那你永遠(yuǎn)也別想得到了,來吧!”梅東來說完,把目光斜到一旁,看似鎮(zhèn)定,心中卻在阿彌陀佛。
言水涵此刻也不知他真淡定,還是假淡定,鐵狼卻道:“好!那我就先送他上路?!?p> 梅東來一聽,剛顧著與言水涵討價還價了,倒是把這莽漢忘了。
見他此刻舉刀砍來,梅東來當(dāng)知后悔,“等等!”所幸,言水涵叫住了他。
鐵狼道:“小妹!你別攔我,就這廝,把他殺了也是為民除害,呀!”
說著鐵狼又要舉刀砍來,梅東來的小心臟都快要蹦出來了,言水涵喝道:“鐵狼!”
無奈,又把刀收回來,狠狠的瞪了梅東來一眼,可讓他又驚又怕。
言水涵道:“好,如果你真的能把九鼎圖交出來,我答應(yīng)你!今夜不殺你?!?p> 梅東來一聽有戲,趕緊認(rèn)個慫吧,還是不要裝好漢了。
畢竟,一旁還有那莽漢在。
要是他聽了不舒服,提刀又來,那自己豈不是把人頭送出去讓他砍?這多劃不來。
“說!九鼎圖在哪里?”
“小妹問話,趕緊回答!”鐵狼一聲怒喝,梅東來道:“在后院!在后院。”
與鐵狼相似一眼,鐵狼明白她的意思,架著刀便道:“走!帶俺們?nèi)ツ?,要是你小子敢耍滑,小心爺爺一刀,把你剁成兩半?!?p> 梅東來當(dāng)然不敢?;?,但他也不傻,后院那位是誰呀?若不到非常時刻,又怎么敢去打擾那老怪物清修。
而現(xiàn)下,言水涵當(dāng)然是不知道的。
此前與江無羨喝酒時,聽江無羨說,梅東來請人在三江潭設(shè)下陷阱,目的是要對付他江無羨。
言水涵當(dāng)知那位梅府高手也會去,今夜之所以這么順利,那是因為,她此刻已經(jīng)確定梅府里面,沒有高手坐鎮(zhèn)。
因此,當(dāng)下她并不擔(dān)心梅東來使詐。
三人來到后院,剛?cè)朐褐?,隱隱傳來一股殺氣,都是習(xí)武之人,又怎能不察覺。
“等等!”言水涵叫住了他,又說道:“如果你敢騙我,我一定會殺了你?!?p> 梅東來道:“不敢不敢,絕對不敢,九鼎圖就在里面。”
眼前一座大院,沒有點燈,看上去有好幾層樓,言水涵也沒有來探過。
之前,她幾乎把梅府大院探了個遍,但唯獨這后院,一直有望永忠在門口把守,因此,她也沒有來探過。
因是頭一回來,她還是不大放心,為防有詐,她便讓梅東來走在前面。
而自己,盡量與鐵狼往兩邊閃開。
梅東來與鐵狼的刀,拉開數(shù)寸距離,他便緩緩的向門前走去。
“開門!”鐵狼喝道。
“吱”的一聲,梅東來推開房門,一股子異味從里面?zhèn)鞒鰜?,像是腐蝕的怪味。
言水涵與鐵狼當(dāng)即捂住口鼻,推了下梅東來,讓他先進(jìn)去看看。
梅東來淡淡的一笑,別提他有多得意,邁入門內(nèi),趁著房間黑壓壓的一片,他果斷像一旁閃去,登時消失在他二人的視線里。
鐵狼一愣,這小子果然耍詐,端著刀便要進(jìn)去砍他。
“鐵狼且慢!”言水涵伸出一手,本想拉住他肩膀,但鐵狼已經(jīng)邁進(jìn)門來,言水涵也只能跟著邁進(jìn)來。
兩師兄妹進(jìn)來后,抬眸不見亮光,哪哪都是黑壓壓一片。
卻在猛然間,聞?wù)胺揭宦暺瓶罩?,他們?dāng)知來者很厲害。
他速度很快,不知是人是鬼。
萬分情急,鐵狼大喝一聲,言水涵提劍便沖正前方發(fā)出一式“百花追魂”,剎那間,先比鐵狼一步向他殺去。
“小妹!你要小心??!”
言水涵飛步靠近,對方疾速迎來,她卻隱隱不安。
靠近后,只見一張老臉驚現(xiàn)眼前。
他滿頭白發(fā),目光泛白,一臉橫肉扭曲難看,倒給言水涵嚇的不輕。
劍氣還未擊向他,卻只見他瞬間發(fā)來一指,指力、竟然冒出股紫黑色的魔光。
言水涵光是看了眼,就心知此人不是化臻,就是入魔。
念頭還未散盡,她寒冷清澈的大眼睛,瞬間透出恐懼之色。
自己的劍氣登時被這人指力化解,只覺左胸上似乎被一劍穿透,伴隨著一聲較吟,言水涵立刻飛出門去。
“小妹!”鐵狼立刻上前攙扶著她,她卻臉色蒼白,口吐鮮血。
“小妹!小妹!”鐵狼獅吼的喊著她,言水涵努力的看向那門邊,這時,老怪物才緩緩顯身。
“無知小輩!真當(dāng)本座是擺設(shè)嗎?”他似乎不屑出手,鐵狼和言水涵在他眼里,只不過是些不入流的后背晚生。
言水涵見了他這幅模樣,比當(dāng)夜跟江無羨拼掌時更加可怕,真不知道,他究竟修煉了什么功法。
“老兒,俺殺了你。”鐵狼大喝一聲,提刀就去,他一刀砍去,老怪躲都不躲,閃也不閃。
只見他兩指透著魔氣,瞬間發(fā)出,就把鐵狼的刀定在半空,同時手腕由上轉(zhuǎn)前,又發(fā)一指,鐵狼連人帶刀,一并飛了出去。
“真是不知死活!”
“小……小妹!”鐵狼掙扎的站起來,這一指,老怪物只用了幾分力道,因此,他暫時還死不了。
只是言水涵,此刻已經(jīng)快要倒下去了,只得盡量保持清醒,被鐵狼攙扶著,二人掙扎的轉(zhuǎn)身離開。
這時,梅東來追出來道:“大哥!你怎么又把他們放走了?!?p> 老怪一眼瞥他,梅東來登時不敢再質(zhì)問,他方道:“放心吧!那個女娃娃受了我一指,她已經(jīng)沒幾天日子可以活了。”
說罷,衣袖一揮,他又轉(zhuǎn)身回房。
這次梅東來見到他大哥,幾乎都快忍不出來了,比起上一回。
他的模樣更加蒼老,氣熱也恐怖了許多,以至于梅東來都感覺到害怕。
而言水涵二人,剛出了梅府后,言水涵一口鮮血噴出。
鐵狼望地上一看,竟是黑血,當(dāng)即驚道:“小妹,你感覺如何?你要挺住啊。”
“師師兄!我……我不行!”話未說完,言水涵登時昏了過去。
鐵狼看在眼里,心中猶如天塌地崩,又哭又喊,又怒又喝。
拼著一口氣,扛著她師妹,滿縣城找大夫去了,可那梅家老怪修煉的魔指,又豈能是普通藥石可醫(yī)?
這一次,言水涵當(dāng)是九死一生。
否則,梅老怪就不會放她離開了,不過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梅老怪根本不屑與他們動手。
自古世間武癡,除非是遇見比自己高強的對手,否則,這些晚輩后生,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怪只怪,他們闖錯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