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落下,大廳內(nèi)鴉雀無聲,紛紛向著一樓的角落看去,聲音正是從那里響起。
五萬,這個數(shù)字已經(jīng)超出了眾人的想象,別說是一樓的嫖客,就連二樓的蕭云也是眉頭一皺,看向了角落。
舞臺上,那一只雙眸緊閉的明月也是睜開了眼睛。
角落里,只有盯著明月上下打量的李紅袖和酒醉的李修云二人。
見眾人的目光投來,李紅袖攤了攤手,一臉無辜的說到:“可不是我出的啊,我可沒錢,是他喊的。”她指了指爬在桌子上的李修云。
李修云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了過來,艱難的抬起頭來,耷拉著雙眸,昏昏沉沉的站了起來,一個晃悠,差點摔翻在地。
“不就是五萬人玄幣么,小爺我有的是,夠不夠,不夠再加點,六萬。”李修云支支吾吾的說到,語出驚人,竟是又加了一萬。
一旁的李紅袖見到李修云這副模樣,嘴角不經(jīng)意的上揚,她知道,好戲來了。
花媽媽眉頭一皺:“這位公子,我楓林雅閣可不是開玩笑的地方,六萬人玄幣,你拿的出么?”
臺下的一些嫖客們也是議論起來:
“這小子指定是喝高了,六萬?他當是地上的石頭不成?”
“也不知是誰家的公子哥,喝成這樣了也沒人管?!?p> “有好戲看嘍,不知道楓林雅閣要么修理他,嘿嘿?!?p> 有人嘲諷,有人搖頭,也有人對李修云的身份產(chǎn)生了好奇。
李修云長呼了一口酒氣,嚇得傍邊倒酒的女子一激靈,還以為他要吐,連忙躲開,只見他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是誰?作為紅楓城的子民,居然連小爺?shù)拿柖疾恢?,你們給我記住了,小爺李修云,你們未來的城主!嘿嘿...嗝~”說完又打了個就嗝,言語囂張至極,與先前判若兩人。
李修云的聲音落下,頓時惹來了一陣嘲笑:
“嘿,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那城主府的廢物小少爺啊?!?p> “早就聽說城主府的少爺兩歲開始逛窯子,我還不信呢,原來是真的,哈哈?!?p> “唉,這城主府真是越來越?jīng)]用了,堂堂少城主,居然來這種地方,真是傷風敗俗?。 ?p> “唉,紅楓城未來堪憂啊。”
隨著李修云自報家門,大廳內(nèi)頓時一陣唏噓。
面對眾人的嘲諷,神志不清的李修云撇了撇嘴:“你們懂個屁!天生我材必有用,小爺我生下來就是為了當城主的,別說本少爺沒有玄脈,就算本少爺渾身筋脈寸斷,瘋了,傻了,本少爺也是你們未來的城主,嘿嘿,氣死你丫的?!?p> 面對李修云的狂言,底下卻是沒人敢說話,沒有人懷疑李修云話的真假,要知道,就算是街頭那些騙吃騙喝的流浪漢去騙人,說的也是蕭劉葉林哪家的誰誰誰,而不會說城主府的某某某,原因只有一個,唬不住人。
城主府在李邙失蹤后常年積弱,早就沒了從前的威風,后來又傳出了少城主是個不能修玄的廢物,除了逛窯子,啥也不會,紅楓城子民的心早就已經(jīng)涼透,更是將城主府罵的體無完膚嘆紅楓城前途堪憂。
所以,根本就不會有人去冒充城主府的人,還是冒充那位廢物少城主。
眾人雖然看不起李修云,可不得不承認,他說的不錯,他就是再廢物,也是紅楓城未來的城主。
六萬人玄幣對城主府來說的確是個小數(shù)目,不過讓眾人心寒的卻是那老城主對李修云的溺愛,六萬人玄幣,只為了風塵女子,簡直就是不像話。
在李修云的金錢壓制下,眾人無可奈何,只能是嘆明月運氣不佳,遇上誰不好,偏偏遇上了這位廢物少爺,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不少人甚至將目光投到了二樓,希望那幾位公子哥還能出手。
二樓的人畢竟是有身份有地位,李修云的話能威脅一樓下面的人,卻是威脅不到他們,只見葉玄第一個站了出來,不屑道:“李修云是吧,在下葉家葉玄,你哪涼快哪待著去,別以為有兩個臭錢就能顯擺,明月姑娘這樣的絕世佳人,豈是你這樣的廢物能染指的?”
葉玄的話語可謂是絲毫不客氣,一口一個廢物,根本不把李修云放在眼里。
李修云一聽,頓時樂了:“小爺我就是有幾個臭錢怎么了?你有錢么?你有錢你倒是出價,咱倆比比,看看誰有錢?!?p> 李修云這般混蛋模樣,讓一旁的李紅袖忍不住掩嘴輕笑:“云兒這家伙一點也沒變,喝醉了就耍無賴。”
葉玄被李修云氣的不輕,呼吸急促,恨不得沖上去給李修云兩嘴巴子,但卻又無可奈何,李修云是廢物不假,可他少城主的身份也不假,他可以看不起李修云,可卻動不得李修云。
“哼,有錢有什么了不起,還不是個廢物!”葉玄冷哼一聲,衣袖一甩,回到了自己的。
李修云沖著他裂開了嘴:“對不起啊,有錢是比較了不起。”
李修云這幅欠打的模樣,別說是葉玄了,就連一樓的眾人也是一個個攥緊了拳頭,壓抑著怒火。
六萬枚人玄幣,終于是結(jié)束了這場荒唐的拍賣,而花媽媽則是扭著她那水桶腰,牽著明月走到了李修云二人所處的角落,笑道:“少城主,人給你帶過來了,這錢...”說著摩擦起自己的手掌心。
“嗝~小爺是誰,還能欠你錢不成?”李修云打了個酒嗝,伸手便往兜里掏,可掏半天,卻是沒有一點反應(yīng)。
花媽媽一愣:“少城主可別開玩笑,我這楓林雅閣還指望著這筆錢呢?!?p> 李修云卻是眼珠子一轉(zhuǎn):“今晚出來的匆忙,沒帶錢,你明日差人去城主府取去。”
花媽媽有些猶豫了,這小子分明就是空手套白狼,陪笑道:“少城主別開玩笑了,做我們這行的人,可不敢去城主府玷污了那門檻,還望少城主不要為難花媽媽?!?p> 李修云又耍起無賴來:“我不管,我現(xiàn)在就是沒錢,想要錢,自己去城主府找我爺爺去?!?p> “切,出來嫖,還讓爺爺買單,這家伙臉都不要了!”周圍傳來竊竊私語。
“誰,哪個王八蛋背后說本少爺,你出來,本少爺保證不打死你!”李修云氣的跳腳,然而卻沒人敢站出來。
“這...”花媽媽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愣在原地。
就在這時,一旁的李紅袖開口說話了,只見她面帶微笑的看著花媽媽道:“行了,云兒說什么,你們聽著就是,明日自己來我城主府取錢?!?p> “你是誰?這里有你說話的地么?”花媽媽身后,一名護衛(wèi)嚷嚷道,卻是沒有注意到花媽媽臉上正冒著豆大般的汗珠,她剛想制止,卻是晚了。
只見一道殘影劃過花媽媽的眼前,伴隨著李紅袖嫵媚的聲音:“忘了介紹了,本...公子,城主府,李紅袖!”
花媽媽瞳孔放大,竟是直接跪地:“紅袖公子,是我不好,沒有教育好下人,還妄大人恕罪?!?p> 花媽媽這番舉動,直接是將眾人給看懵了,花媽媽雖然是個老鴇,可背景強大,在紅楓城也是上流人物,這李紅袖雖然是城主府的人,可城主府有這威懾力么?
就在這時,花媽媽生后傳來一聲響動,眾人回頭一看,先前那名說話的護衛(wèi)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中,而在他的咽喉處,一顆花生米鑲嵌其中。
一時間,大廳內(nèi)一陣唏噓,這個名叫李紅袖的公子絕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這城主府怎么什么人都有?
這些想法眾人也只能是在心中吐槽了,一個個回到了自己的原位,低頭喝酒,深怕招惹上這位魔頭,也有一部分人直接選擇離開楓林雅閣。
一顆花生米取了護衛(wèi)的性命,李紅袖卻是一臉淡然的看著匍匐在地的花媽媽:“明日自己上我城主府取錢。”
花媽媽匍匐在地道:“不...不敢?!?p> “別,六萬人玄幣而已,我城主府還是給得起的?!崩罴t袖笑道。
花媽媽一個勁點頭:“是是是,我明日一定親自上門取錢?!?p> “這還差不多,云兒,走了?!崩罴t袖笑道,招呼李修云一聲,便是朝著楓林雅閣外走去。
明月望著李紅袖和李修云的背影,最終還是追了上去。
兩人走后,大廳內(nèi)的氣氛終于是緩和了下來。
蕭云三人不知何時站在了花媽媽身后,望著李紅袖離開的方向,三人眉頭緊鎖。
“這李紅袖不是在宗門十年未歸么?怎么突然回來了,難道是為了那事?”葉玄疑惑的看著地上那名死去的護衛(wèi)尸體,臉色陰晴不定。
劉徹搖了搖頭:“不可能,那件事只有我們?nèi)抑?,她回來?yīng)該只是巧合?!?p> “不論如何,我們?nèi)业米龊脺蕚?,李紅袖此人天賦異稟,十年前便是破凡境修士,如今的修為深不可測,絕不能讓她影響了我們的計劃。”蕭云望著地上躺著的冰冷尸體,臉色凝重。
就在這時,花媽媽臉色恐懼的站起身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對蕭云說到:“少爺,那明月被她帶走,會不會出事,畢竟明月的臉...”
“你真以為那面紗能阻攔一切不成?太天真了,李紅袖肯定看穿了一切?!笔捲频馈?p> 而花媽媽卻仍就是不放心:“既然她看穿了明月的面紗,那她為何讓那李修云如此胡鬧呢?”
蕭云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那小子三歲就逛遍了紅楓城的窯子,這樣的人,對他而言,息了蠟燭都一樣?!?p> 蕭云的臉色又突然冷了下來,看著地上的尸體喃喃自語:“城主府,我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一旁的劉徹和葉玄疑惑,就在兩人準備詢問之時,蕭云卻是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你們運氣不錯,本少爺原來是準備宰你們的,現(xiàn)在倒好,有人跳出來當這個冤大頭,倒是便宜了你倆?!闭f完,蕭云揚長而去,留下了一頭霧水的兩人。
難道那明月真有問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