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你想讓我們?nèi)绾闻浜?
“陛下,錦衣衛(wèi)指揮使大人洪承疇有緊急國事求見!”
近侍太監(jiān)輕叩殿門,稟告道。
細(xì)細(xì)一聽,近侍太監(jiān)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朱由檢微微皺了眉頭,洞房花燭之夜,任誰被打擾了都不會樂意。
但一聽是緊急國事,朱由檢也只好從床上下來,無奈道:“擺駕太和殿。”
直到朱由檢的聲音響起,近侍太監(jiān)才松了口氣,但也還不敢完全放松,輕聲道:“洪大人,可以把劍放下來了嗎?”
一把被打磨得可以倒映出人影的利劍正架在近侍太監(jiān)脖頸上。
“多有得罪,還請公公勿怪!”
聽見了朱由檢中氣十足的聲音之后,洪承疇才放心地將劍收起來。
朱由檢聲音也不像是出了什么事的樣子。
方才洪承疇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夏興,來到這里還要被太監(jiān)勸阻。
他本就已著急到極點,哪里還能跟這個太監(jiān)廢話。
……
太和殿。
皇帝大婚,四處都掛著大紅燈籠,就連太和殿也不例外。
燃起的燭光照在君臣二人的臉上,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陛下,臣有罪!”
打擾了皇帝的新婚之夜,任誰都知道,若是稍有不慎定會被降罪的。
“愛卿在今夜這樣的時分前來面圣,定是有極為要緊之事吧。”
洪承疇立馬躬身回答:“回稟陛下,臣才查出,貴妃素元身份有異!臣有負(fù)陛下信任,特來請罪!”
原來是這件事啊!
朱由檢搖搖頭笑道:“原來是此事啊,朕已經(jīng)知道了。”
洪承疇還以為他聽錯了,忍不住疑惑地抬頭看向皇帝,但很快就又將頭低了下來。
“有什么確切的證據(jù)嗎?”
“回稟陛下,臣只是剛有了眉目,還未曾有證據(jù)?!?p> 目前錦衣衛(wèi)的這個結(jié)論只是經(jīng)由證據(jù)鏈推敲,并無直接的證據(jù)。
“既然沒有,那今后休要再提及此事。素元是我大明的皇貴妃,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身份,明白了嗎?”
朱由檢上前輕輕拍了拍洪承疇的肩膀,在他抬頭看向自己的時候使了個眼神。
洪承疇愣了愣,隨后瞬間明了,說道:“陛下您是想……”
朱由檢輕咳了一聲。
“朕什么都沒有說,該做什么想必你也知道?!?p> 朱由檢想要隱瞞下素元的身份,洪承疇自然清楚自己應(yīng)該配合。
“臣明白!”
“不過,你在朕洞房花燭之夜貿(mào)然前來,罪,還是要治的。
朱由檢從袖中拿出畫卷,遞給洪承疇,說道:“這是紫荊余孽的命門,拿去,朕相信你能給朕一個完美的交代?!?p> ……
西境。
維安山腳下。
大批軍帳駐扎,士兵糧食充足,士氣高漲。
如今國庫充盈,軍餉補給源源不斷。
若不是皇帝給了他這個苦差事,洪承疇都不想踏入這里半步。
原因很簡單,當(dāng)初洪承疇初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皇帝給了他調(diào)取各級兵力的權(quán)利。
當(dāng)時洪承疇仗著自己圣旨在身,從軍營里挑走的都是些頂尖的人才。盡管以袁崇煥為首這些將軍們心里有氣,也撒不出來。
挑著挑著,洪承疇就成了軍營里最不受歡迎的人。
如今他有求于袁崇煥等人,入了這軍營就只能客客氣氣的。
“袁將軍,我這有個軍功,你要還是不要?”
“要!”
袁崇煥回答得很干脆,但依舊臭著臉。
當(dāng)初洪承疇調(diào)走他上千精銳的事情他還耿耿于懷。
“給!”
洪承疇掏出畫卷,遞了過去。
只是,遞出去的畫卷半晌都沒人接。
場面一度很尷尬。
“我看看吧?!?p> 盧象升見不得別人尷尬。
畫卷展開一瞧,盧象升瞬間來了精神,連忙將畫卷遞過去給袁崇煥。
“袁兄,你看,這是紫荊的布防圖!”
袁崇煥故作隨意地瞥了一眼,隨后忍住激動冷淡開口道:“所以,洪大指揮使這次來,又是來調(diào)兵的?”
“是,也不全是?!?p> 洪承疇說著堅定地看向袁崇煥,真誠道:“如今事關(guān)紫荊余孽,也關(guān)系到陛下囑托,還請袁將軍暫且放下往日的不快。”
袁崇煥想了一下,撇了撇嘴,倒也算是愿意配合了。
“所以,這些人,陛下打算如何處置?”
“殺了不就行了,這還用想?”
盧象升沒有絲毫猶豫就接過話。
洪承疇卻搖了搖頭,解釋道:“不可!如今紫荊圣女素元已是我朝貴妃,而且這布防圖也是貴妃給陛下的,大有投誠之意。”
“既然都投誠了,那借什么兵!打什么打!”
盧象升還是那么心直口快。
袁崇煥在一旁沒有說話,但是端起酒杯的動作明顯慢了,洪承疇看了他一眼,心中明了。
“袁將軍,您看呢?”
沉默了好一會兒,袁崇煥這才悠悠開口,道:“陛下懷疑紫荊如今只是部分投誠?”
“將軍英明?!?p> 紫荊和大明這么多年的恩怨,根本不是說斷就能斷干凈的。
雖說素元一心投誠,但是紫荊中難免會有不聽她的人。
那些人才最難對付。
“你想讓我們?nèi)绾闻浜???p> “很簡單,錦衣衛(wèi)行的都是暗中調(diào)查一事,至于明面上的武力鎮(zhèn)壓,還得靠兩位將軍?!?p> 錦衣衛(wèi)說到底只是個情報組織,像這種關(guān)系到國威的自然要靠軍隊。
更何況,兩位將軍出馬,更容易讓紫荊那些投誠的眾人信服。
洪承疇心里跟個明鏡似的。
“可有陛下圣旨?”
袁崇煥長了個心眼,問道。
洪承疇愣了一下,小心思被人道破,只好如實回答:“沒有,但身為臣子,我們都應(yīng)該替陛下分憂才是?!?p> 說到底,這就不是皇帝下的旨意咯。
洪承疇做這件事情是朱由檢暗自授意的。
畢竟涉及到后宮的素元,朱由檢不好親自去做這些事。
袁崇煥看了洪承疇好一會兒,像是要看透他似的。
看來陛下真的很信任此人啊。
洪承疇仰頭喝了口酒,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既如此,那便按洪大人說的做吧?!?p> 直到洪承疇走遠了,盧象升這才湊近袁崇煥問道:“袁兄,你不是一向看不慣這人嗎?咱們就這么輕易答應(yīng)他了?”
“以后,你少跟此人來往,也別跟他做對了。此人看著老實,但心眼多著呢!”
袁崇煥看著一臉不解的盧象升,只能無奈地拍拍他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