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很暗,坐在沙發(fā)上的江嶼盯著手機拿起又放下,猶豫不決。
“小姨,我想在華興高中讀書”
江漫華聽到這句話時,沉默了很久淚水早已涌出眼眶。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叫小姨,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開口叫過她了。
“好,好!!”
掛掉電話時心里松了一口氣,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
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著柔柔的光。
陳依瑤打噴嚏,抬頭瞇著眼。
帶著暖意的溫風(fēng)吹起他的長發(fā),風(fēng)鈴搖晃晃的響著。
好像產(chǎn)生錯覺,沒有秦思萱,沒有校園暴力,和貸款。
她應(yīng)該和她們一樣快樂吧!,那或許也根本不會遇到他。
等她再次睜開眼時,對面路邊樹下的江嶼在與她對視。
他向她走來,像是帶著星光成為她的救贖。
她朝著他笑,一切像是夢卻又很真實。
“我打電話給她了,我要在這讀書了!”
“陳依瑤”
他總是會忍不住想叫她的名字。
陳依瑤望了望他,突然被叫住,有些莫名其妙。
可他卻什么都沒說,他們總是很少溝通。
“我要去打暑假工,沒有多少時間玩”
暑假陳依瑤總是閑不住,為了分擔(dān)朝青霞壓力她還是找了一個工作。
江嶼停住腳步,掏出幾百塊錢。
“你不用去了,給我補習(xí)”
根本沒有想到江嶼跟她鬧這出,明顯有些不知所措。
話里像是帶著點威脅
“你叫我讀書我聽你的,那你也應(yīng)該給我補習(xí),錢我也照樣給”
陳依瑤分明知道這意思,不給他補習(xí)他就不讀書。
她嘆氣,心里想到怎么會遇到這種人?。
但仔細(xì)想想,好像又不虧。
“嗯,什么時候開始補”手比劃著。
只好又傻傻的答應(yīng)。
“我覺得今天就挺合適”
陳依瑤只好無奈的給那邊的工作人員發(fā)消息。
回家整理著復(fù)習(xí)資料。
“那星期一到星期五給你上課,星期六星期天我要休息”
“嗯,隨便”
他望著陳瑤依,她朝江嶼飄過來的白眼彎唇暗笑。
她拿起手機一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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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依瑤不得不承認(rèn)他很聰明講一遍做做題就會了,從不拖泥帶水。
沙發(fā)上的江嶼,起身揉著眼睛。
“我休息一會兒,你隨便”
見他真的睡了,陳依瑤才站起身無聊的四處轉(zhuǎn)著。
她發(fā)現(xiàn)廚房的別一邊有一扇生銹的鐵門。
陳依瑤試圖想打開,門卻絲毫不動。
又到處看了看,發(fā)現(xiàn)廚房左側(cè)的窗戶可以讓她進(jìn)去。
她翻過窗后面竟然是一片荒廢的園子。
就在這荒廢園里有一張乒乓球臺,上面有喝完的啤酒。
“以前這是個花園”
江嶼的聲音突然傳來,然后就見他從窗戶翻了進(jìn)來。
陳依瑤有些不解。
“你沒有這個扇門的鑰匙?”
他坐在乒乓球臺上,懶散的抬眉說道:
“鑰匙很久以前就弄掉了”
“過來”
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意識陳依瑤坐下。
“她生前喜歡花,所以在買下這房子時做了一個花園”
她就是江嶼的母親趙家敏,十幾年了在他的記憶里趙家敏的模樣有些模糊,甚至有些記不清了。
“阿姨應(yīng)該很溫柔吧!”我笑著朝著江嶼比劃。
陳依瑤望著時間也不早了,收拾著桌子上的資料,江嶼掏出五百塊錢塞進(jìn)我荷包里。
“拿著應(yīng)付你媽吧!”
陳依瑤并沒有將五百塊錢的拿去而是只拿了二百。
“二百塊就夠了”
陳依瑤回來后,朝青霞拿著一碗餛飩逼著她吃下。
“你找了什么工作?,累不累?,要是受了委屈咱們就辭職”
她笑了笑。
朝青霞總是這樣,家里雖然窮還欠了債但是朝青霞總是不會讓她受委屈。
小時候別人家小孩有的,她也絕對不會少。
“給人補習(xí),沒有受委屈”
朝青霞看著她笑才放下心,拿著手里的碗去廚房,回到房間看著筆記寫下第九篇日記。
“他帶著一束光,闖進(jìn)了我黑暗的世界里”。
一大早她就看見了蹲在自己家門口的江嶼。
一開門把陳依瑤嚇了一大跳。
“還沒有到時間”
“我知道,所以我就來找你了”江嶼挑眉彎唇道:
“找我干嘛?”我有些疑惑的比劃著。
“去了就知道"
拉起她就往外跑。
陳依瑤都有些懷疑怎么做到腿受傷了,還跑的這么快??。
在一陣陣疑惑中上了車,車上到處人擠人。
有人突然上車,陳依瑤還沒有站穩(wěn)那人將她一撞,重心不穩(wěn)向一邊倒去江嶼眼疾手快的將她拉入懷。
撲通,撲通,江嶼的心跳的很快。
他低下頭,望著眼前臉有些紅的陳依瑤。
“你沒事吧?臉怎么這么紅?”
陳依瑤反應(yīng)過來搖搖頭比劃著
“人太多,有些熱”
車上太擁擠了,兩人挪不開位置互相挨著。
陳依瑤就這樣稀里糊涂的被江嶼帶到了康復(fù)醫(yī)院。
“來這干什么?”
江嶼盯上這家醫(yī)院很久了,他早就想幫陳依瑤恢復(fù)聲音了。
“陳依瑤,在你還沒有恢復(fù)聲音之前"
抬頭看了看她
梧桐樹下的少年,轉(zhuǎn)頭望向那逆在陽光中的陳依瑤
“讓我做你的聲音吧!”
他又再次重復(fù)著那句話
“在你還沒有恢復(fù)聲音之前,我想做你的聲音”
她聽清了,眼眶被淚水占滿。
“我沒有錢了,全花在這上面了,所以就拿這個抵補習(xí)的錢吧!”
他也不知道這個康復(fù)會不會使讓她發(fā)出聲,但是他想給她一個念頭。
她笑了,世界上怎么會有像他這么傻的人?
“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她拿出紙寫下了欠條。
最后星期一到星期五就給他補習(xí)。
星期六星期天他陪著她做康復(fù)。
他是她的救贖,而陳依瑤是將他從深淵里拉出來的人,他們是互相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