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下洗手間?!甭访鞣峭蝗徽玖似饋恚蚱屏朔块g的平靜。
路明非站在水池前,用冷水狠狠地拍打在自己的臉上,這樣自己流淚的眼睛就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他以為自己能忍住,以為這么多年過去自己早已經(jīng)看淡了,以為自己真的是一個不需要愛的人。
自己為什么這么脆弱呢?
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路明非想狠狠地打一頓鏡子前的自己,手伸出了卻怎么也拍不下來。
原來我還是多年前那個缺愛的孩子,總是擔心父母回家晚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終于有一天他們真的就那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自己一蹦一跳地回家滿懷期待地打開門后,見到的卻是那個自稱為自己親叔叔的男人,跟著他來到了現(xiàn)在這座濱海小城,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自己過上了寄人籬下的日子,沒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從此“愛”對自己來說就是一種奢侈品。
自己只有在游戲和動漫中尋找一絲溫暖,看慣了那么多生死離別,原以為自己不會再哭了。
自己長大了也堅強了,不是以前的愛哭鼻子的小孩子了。
因為哭是沒用的,不會再有一雙溫暖的大手為自己拂去淚花,不會再有一只細心的耳朵去傾聽自己的心聲,不會再有一雙嚴厲的眼睛去監(jiān)督自己的學習。
一個人,那唯有把自己的心藏在心靈的最深處,小心呵護,因為除了你自己不會再有人來愛它了。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到最后還是不抵那一句“爸爸媽媽愛你”。
原來不是因為夠堅強,所以就就不需要呵護。
只是因為缺少了呵護,才不得不更加堅強。
路明非面對著鏡子前的自己沉默了良久。
“叮叮?!笔謾C鈴聲響起,路明非擦了擦自己的臉,從鏡子中看去自己的眼睛還是有點微紅,他用手掏出了手機,“喂!”
“路明非?你跑到哪去了?”電話那頭是熟悉的責怪聲,嬸嬸的聲音依舊讓人膽戰(zhàn)心驚,“我讓路鳴澤去廁所找你,還沒找到!”
“我不就是在…”路明非環(huán)視了四周。
壞了!
路明非有個不好的預感…
我說咋沒看到站坑…還以為是這種高級酒店有特殊配置呢!
“我馬上回來!”路明非匆匆忙忙掛斷了電話。
望著鏡子前的衰小孩,路明非扮了個鬼臉,他也回了一個鬼臉。
“呵呵…”一聲苦笑,路明非回到了餐桌旁。
隨后一切都是那么輕描淡寫,路明非不再有那么多問題,叔叔一家也不再做過多干涉,大家都在那一對金童玉女般的夫妻面前保持沉默,路明非就這么輕松地成為了這所大學的一份子。
本來路明非就不是那么有主見的人,父母鋪平的道路,在路明非看來就是無法拒絕的一種責任。
…
第二天晚上。
“來!喝!”趙信又是一口悶,面對班上男生的連環(huán)攻勢,趙信可謂是來者不拒,鏖戰(zhàn)群雄。
“少喝點?!壁w信右手邊的蘇曉檣一臉心疼的樣子,鳳目怒對著前來勸酒的同學。
可是前來喝一杯的同學仍是絡繹不絕,大家都想在這個已經(jīng)混出點名堂的老同學面前混個眼熟。
“是啊,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左手邊的陳雯雯也細聲細語地勸說。
“沒事!”趙信拍了拍自己堅實的胸肌,“我這身體我還不知道嗎?”
“來我們也喝幾杯!”趙信舉著酒杯對著蘇曉檣和陳雯雯說。
蘇曉檣被連勸幾杯酒,臉紅了膽子也大了一起,恢復了往日小天女的性子,身體慢慢倒向趙信質(zhì)問道,“趙信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好看?為什么總是不搭理人家?!?p> “怎么會呢?我只是有點忙而已,理解一下!理解一下!”趙信連連告錯,抬頭突然發(fā)現(xiàn)蘇曉檣的那一對烏亮烏亮的大眼睛晶瑩透澈,宛如兩潭秋水,讓人眼前一亮。
一旁的陳雯雯喝了酒,除了臉上微紅,就一句話也沒有,默默地在一旁倒酒和遞紙巾,像個賢內(nèi)助一般服侍自己。搞得趙信有種錯覺,這就是自己的女人,似乎文藝女青年也不錯,很能滿足自己的大男子主義。
“這就是大佬啊!羨慕!”哼哈二將中的徐巖巖看著被兩位美女左右夾攻的趙信,酸溜溜地對著自己的雙胞胎兄弟徐淼淼說。
“那可不!聽說他還把他的小弟路明非也搞進來了那個貴族大學!”徐淼淼小聲地說。
“嘶!什么時候的事?”
“看到那邊的路明非沒有?”徐淼淼看向了那邊有些爛醉的路明非,“剛剛喝酒的說的!”
“大佬?。∫郧霸趺礇]抓住機會??!不然我也可以出去鍍個金?!?p> “聽說他們學校中國區(qū)的招人都是他負責的!還有??!我聽說…”
“他咋喝那么多?。俊毙鞄r巖看著趴在桌子上,旁邊全是空酒瓶子的路明非有點擔心的問。
“不知道這小子受啥刺激了,一開席就在猛灌酒,別人敬他一杯,他直接抱上酒瓶子回應,一副敢死隊的樣子!偏偏沒有酒量瞎起哄,現(xiàn)在就趴下了?!?p> “難不成是表白被拒?”徐巖巖猜測道。
“不像!”徐淼淼搖了搖頭,“他什么樣我們還不清楚?跟陳雯雯說幾句話就臉紅的人還會主動表白?”
“不管怎么說,他以后最起碼也是個海歸除此之外還有趙信的幫襯,說不定以后就發(fā)達了!我們倆過去把他抬下?lián)Q個地方醒醒酒,結(jié)個善緣吧!”徐巖巖提議道。
“走!”徐淼淼率先起身。
兩人幫爛醉如泥的路明非抬下了酒桌。
兩人都猜錯了,路明非是準備去表白的,昨天晚上,路明非在天臺上獨屬于自己的空間里思考了很久。
在這里他是自由的,他可以站在滿天星光之中,隨意享受風帶來的快樂,眺望著夜空之下的城市。
他約了陳雯雯在聚餐之前找了一個地方見面。
但是當他再一次看到那個穿著一身白棉布裙子的女孩,聞到她那好聞的味道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說不出那幾個字。
“路明非你有什么事嗎?”女孩的聲音還是那樣輕柔。
“我…我想告訴你我被錄取了!”路明非最終還是沒說出那句話。
他怕到最后留給自己只是一段已經(jīng)注定的回憶。
倒不如給它留個懸念,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永遠追憶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