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住在壽安宮里,屬于皇宮的后方,地方僻靜,是個適合靜心修養(yǎng)的地方。
她老人家面色和藹,就像是普通百姓家的祖母一般,在見著十公主時分外高興。
“祖母的月月啊~月月沒事就好,沒事就好?!?p> 教主不自在僵硬著任由太后摸著她的手來回,一會兒又摸臉又摸頭發(fā)。
見她并未和以往一樣使小性子,太后眼中欣慰,拉著人好一頓親熱。
臨走時又讓帶了許多珍貴藥材,布匹,一些有趣兒玩意兒。
同太后請完安,打皇宮中出來,教主馬車上多了許多東西,這一趟沒想到能有如此收貨。
頗有幾分不適應(yīng),又有股莫名的的暖流,讓她摸不清楚。
正當(dāng)她斜依在馬車中觀望宮中情況時,忽地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
那人一身云鶴朝服,腰間束襄玉帶,腰細肩寬,挺然如同松柏之姿,高山寒雪之風(fēng)。
馬車從晏修身邊路過,他微微側(cè)目,便碰上一雙帶著探究的雙眼,知其是誰,方俯身行禮。
“見過殿下。”
他再抬頭,十公主的馬車已經(jīng)掠他而去,剛剛只不過是匆匆一瞥。
他怔了稍許,原以為十公主會停下和他說句話,卻不想就這樣走了。
教主關(guān)上窗子,閉目倚在車中養(yǎng)神,臉上漸漸出現(xiàn)疲憊。
桑榆向后看去,看到晏修直起身在原地盯著她們的馬車看。
她不解問道:“殿下,為何不停下和晏大人說一句?”
“本宮和他有甚么好說的?!苯讨鞑患膊恍扉_口,依舊閉目養(yǎng)神。
桑榆點點頭,想想也是,便不再打擾自家殿下休息。
馬車行到公主府門前,有下人來說道:“殿下沈公子與裴公子到了。”
教主輕嗯一聲,被云雀扶著下了馬車,往府中去。
沈疏與裴宏被請到公主府正廳之中,她到時,二人已經(jīng)等了一會兒。
教主在主坐落坐,看向兩人問:“你們有何事?”
看著她滿面不在乎的模樣,沈疏神色著急,說道:“殿下,那些留言我也聽說了,我做的事一定不會連累殿下?!?p> 教主抬眼看向沈疏,覺得他心思單純,他們即綁在一起,就是一損俱損的情況。
裴宏看得明白,一年的軍營生活把性子磨礪許多,比之沈疏淡然許多。
他慢慢道:“殿下今日入宮,情況如何?”
“無事。”教主說道。
裴宏從中聽出幾分意思,心放下去大半,知道公主說無事,可能就是沈疏這事沒問題。
沈疏卻沒太聽的明白,依舊道:“我一定查出來是誰胡亂傳,殿下放心就好?!?p> 教主瞇了瞇眼,認真看向沈疏,又把視線放在裴宏身上,示意他說一說。
裴宏低頭掩唇輕笑出聲。
沈疏聽見眉頭一皺,不解:“你還笑得出來?”
裴宏搖頭,眼中明晃晃笑沈疏傻的天真,以前他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沈老三腦子如此簡單?
他耐心道:“殿下說了無事,便無事了。查留言你就去查,別再鬧出什么事?!?p> “什么意思?”沈疏半懵半懂。
“意思就是辛柏青的事今日殿下已經(jīng)告知皇后娘娘,估計陛下也并未提及,從此看這事并不會危及到殿下?!迸岷晗蚪讨骺?,詢問是不是這個意思。
沈疏恍然大悟看向上方。
見教主點頭,他喜笑顏開。
裴宏適當(dāng)坡下一盆冷水,打趣道:“殿下無事,你便不一定了,你爹那脾氣,會不會剝了你的皮?”
“這……”沈疏面色難看,知道裴宏說的不假。
“丞相哪里本宮愛莫能助,不過倒是有一個辦法?!苯讨骺聪蛏蚴?,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沈疏眼中一亮,忙問:“殿下有什么好辦法快說,救救我才行?!?p> 教主道:“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問題出在辛柏青,自然也要從辛柏青身上解決?!?p> “怎么說?我總不能再抓他一次,那樣豈不是讓我爹打的更狠?”
裴宏無奈搖頭,不可置信看向?qū)γ孀纳蚴?,驚異道:“沈老三,真是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你這兒還真是一點沒長。”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沈疏瞬間明白,瞪過去:“裴宏,你皮癢了是吧?”
“不是打過了嗎?你現(xiàn)在打的過我嗎?”裴宏嘴角上揚。
他和沈疏早就因為他向公主透漏辛柏青的事,打了一架。
當(dāng)時沈疏可是輸了。
沈疏咬牙,確實,這一年他似乎絲毫未變。
倒是裴宏,不但功夫長進了,就連腦子都能跟上公主的想法。
想到這,沈疏臉上更加不悅,黑著臉瞪向?qū)γ?,說道:“快說?!?p> 裴宏被逗笑,說:“殿下的意思是讓你對那辛柏青好一些,去討好人家,讓他為你說好話。”
“什么,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去討好他?”沈疏一臉不敢相信。
見公主點頭,他仍舊不敢相信。
“只有這么一個辦法,你做與不做都可,全看你自己便是?!?p> 看沈疏吃癟,教主也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
原本兩人來公主府是商量應(yīng)對流言的對策。
沈疏出來時仍舊懵懂,怎么他就要去討好辛柏青。
他想要什么還從沒討好過,向來都是別人送上來的。
讓他去討好,簡直是發(fā)白日夢。
出了公主府,沈疏與裴宏分道而別。
半道上,丞相府一個年近半百的婦人,面上帶著急色,氣喘吁吁終于找到沈疏。
見面第一句話便是“公子,不好了?!?p> 沈疏一驚,認得這位是她母親身邊的人,于是問:“出了什么事?”
老嬤嬤說道:“相爺下朝回來便知曉了街上的流言,現(xiàn)在家里等著公子呢。夫人讓老奴來囑咐公子,先別回府。”
沈疏張了張嘴,心想來的真快,還好他娘反應(yīng)快。
他只能僵硬的點點頭,說了一句知道了。
那嬤嬤走后,他看向身邊的沈福問道:“帶銀子了嗎?”
“帶著呢?!鄙蚋@浠氐馈?p> “走,去珍寶閣。不不不,去書齋,他一個儒生應(yīng)該喜歡筆墨。不行不行,去藥鋪,賣點人參靈芝帶過去。”沈疏碎碎念一堆。
沈福一臉為難問:“公子,咱究竟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