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高止瞳孔一瞬放大。
“這回死的小廝，心肝都被掏空了?！?p> “快帶我去看看?！备咧拐f道。
小廝帶著高止來到了之前的那個耳房中，而陸寬寬竟先高止一步到了這里。
陸寬寬的衣服還是沒有穿好。春光半露，冰肌玉骨。那伴著高止來的小廝看迷了眼，瘋狂咽口水，下半身甚至肉眼可見的……
“你先下去吧。”高止不露聲色，只讓這小廝速速退下。
“可老爺……”沒老爺什么事兒。老爺只是讓他帶個路，但他顯然還是不想走的。
“我要勘察尸身，不喜歡有人在旁邊，你先下去?！备咧乖俦砹藨B(tài)度。
小廝無法兒，只得退了下去。
陸寬寬見狀笑笑，心中暗自歡喜，這個高止果然進(jìn)步不少。她的‘勾引’還是卓有成效的。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高止一邊問陸寬寬，一邊褪下了自己的外袍，蓋在了陸寬寬肩上。
陸寬寬之前從高止房間出來，剛出門就看見了一縷殘影，便跟上了那殘影，一路跟到了小廝們睡覺的地方。
小廝們臥室之外有一片草地，他們起夜之時為了方便，幾乎都不往茅房走，徑直就在這草地上解決了。
所以，當(dāng)那殘影消失在天際之間的時候，陸寬寬便無可厚非地注意到了死在草地里，褲衫不整，渾身鮮血的小廝了。
這丞相府里，小廝們睡得都是大通鋪，少了一個人，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所以，在這些小廝處理尸身的時候，陸寬寬便躲在了一邊，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陸寬寬一直等到這些小廝去跟嚴(yán)丞相稟明一切，并且將那死去的小廝尸身收拾到耳房后，才現(xiàn)身于此。
“聽說又死了人，便來看看熱鬧?！标憣拰捀┥?，戳了戳那個被挖去了心肝的小廝。
“可是狐貍精作祟？”高止問道。
這世上喜歡心肝的妖怪，高止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狐貍精。
“你看看這傷口?！标憣拰捴噶酥甘砩夏莾蓚€血淋淋的窟窿?！皞谡R，一看就是刀具所致，哪里像是狐貍精的爪子？”
“這是人為的？”高止對陸寬寬的話半信半疑，便蹲下了身來，仔細(xì)查驗(yàn)了查驗(yàn)小廝的傷口。
陸寬寬沒有亂說，小廝身上的傷口確實(shí)是刀具所致。
“這事兒，你還是交給人間的衙門去辦吧?！标憣拰捝炝藗€懶腰，真好。
高止沉吟不語。這事兒當(dāng)真跟妖魔鬼怪沒有關(guān)系嗎？
“走了，睡覺去了?！标憣拰捓「咧沟氖郑采阉Я顺鋈?。
高止掙脫陸寬寬的手。
“你以后莫要再對我動手動腳，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庇行┙缦蓿€需立即劃清。
陸寬寬無語，徑直將自己身上的外衫扯下，丟還給高止，旋即又將自己原本的絳色絲綢衫子給脫了，扔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高止立即捂住了眼睛。
“沒干什么啊。你不愿給我采陽補(bǔ)陰，這世上多得是人想要自獻(xiàn)軀體，我瞅著剛剛那帶你過來的小廝就極好。我若是這般去找他，他必定就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之下，我還需要在這兒處處與你示好？”陸寬寬說著便往小廝臥房那邊走去了。“那些小廝啊，睡得都是大通鋪，我這一晚上，可不知能采到多少陽氣呢?！?p> 高止一愣，一時間竟無法分辨陸寬寬是在說真話還是在開玩笑。
陸寬寬也不回頭，只快步朝那方向走去。
高止不想管，卻又放心不下，只得靜靜跟在陸寬寬身后。
晚風(fēng)涼，陸寬寬光著胳膊，高止卻也不敢上前再給她披衣服，就害怕她又突然襲擊，對他干出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陸寬寬走到小廝臥房門口，大聲叩響了房門?！斑诉诉恕?p> “誰??？”房中傳來慵懶不耐煩的聲音。
“是我，陸寬寬?！标憣拰捳Z氣細(xì)柔，勾魂攝魄?！拔夷欠块g太冷了，想著你們這兒人多，必定暖和，我能進(jìn)去跟你們一起睡嗎？”
“能，能，我們立即去開門?！狈恐行P的聲音立即有了精氣神。
乒乒乓乓的，許多腳步聲忽的朝房門這邊靠近。
高止心中一緊，腦中還沒轉(zhuǎn)得過來，身子便恍惚跑到了陸寬寬身邊。高止展開外衫緊緊將陸寬寬包裹，旋即抱住她，一溜煙便消失在房門口。
小廝們出來開門，陸寬寬卻早已不見了蹤跡。
“嗯？人呢？耍我們玩兒呢？”小廝們氣急敗壞，甩門回去，卻輾轉(zhuǎn)反側(cè)，再難入睡了。
高止抱著陸寬寬一路跑到無人的小花園，這才做罷休。
“呼呼呼~~”高止氣喘吁吁，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可以跑得那么快。
陸寬寬靜靜待在高止懷里，輕笑著看他的面龐。
高止驀然感受到了陸寬寬均勻的呼吸，那一股子溫?zé)釟庀⒕従徤⒃谒齑街希致橛职W。
高止低頭看她，如夢初醒，慌張將她放下。
“我不能……讓你傷害那些無辜的凡人?！备咧怪е嵛?，頓了半天才將這句話給說完整。
“我說什么了嗎？”陸寬寬一臉你不需要解釋的樣子。
高止沉默。
“小道，日后我會讓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修行?！标憣拰捵呓咧梗h(huán)住了他的腰肢，將嘴唇附在他耳邊，淡然說出了這樣一段話。
高止全然沒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兩手還有力氣緊攢著自己的衣角。
陸寬寬放開高止，轉(zhuǎn)身離去。
高止站在園中，月色皎皎，寒光流影，一個須臾便像是度了一個輪回。
*
第二天一早，高止便起身去正堂拜見了嚴(yán)丞相，想要再去試試看能不能討到出入書房的許可。
正巧張芝旭也在。
張芝旭與嚴(yán)丞相二人眼周皆泛黑，像是昨晚都沒有睡好的樣子。
高止心中驀然生疑。昨日見嚴(yán)丞相時，他便如此，可已然過了一晚，按理來說，他該是休息好了，怎的還是……
而且，今日的張芝旭居然也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可明明他昨日還是好好的。
“你們?nèi)俗蛱焓嵌紱]睡好嗎？”陸寬寬拿著一盤點(diǎn)心，緩緩走入了正堂，一眼便看見高止、張芝旭與嚴(yán)丞相三人都頂著個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