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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天霜

第2章 跨海

卷天霜 月亮橙汁 1159 2021-07-22 18:38:16

  天海之間,風(fēng)云變幻,波浪層層疊疊,一艘船在海浪間若隱若現(xiàn),搖搖晃晃地駛來。幾個女人站在燈塔里高聲呼喊著,其中一個棕色卷發(fā)的女人迫不及待地向樓梯口沖去,跨過一層層樓梯,走到地面,奔向了海邊,其他幾個女人也緊跟著跑到了岸邊。

  灰白的船帆降了下來,桅桿輕微擺動了幾下。這艘船終于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岸邊,船上的人神情疲憊,不過都長舒了一口氣,都心想著至少活著回來了。岸上的人越來越多,都?xì)g呼著,這幾年來,出去的船總算回來了一次。

  “眾位年輕兄弟辛苦了,兩年了,你們這次總算是回來了,怎么樣,找到了嗎?”有兩個老人一路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雖然年邁,但是腿腳都很是靈便,走起路來絲毫不輸年輕人。其中一個白須垂到了胸前,正迫不及待詢問著。其余眾人也都往前探著頭,喧喧鬧鬧,有的說這次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有的說估計(jì)跟以前一樣,語氣中卻還殘留著一絲希望。

  那船上下來的為首一個男人,頭發(fā)亂蓬蓬的,卻掩蓋不住他那清晰的輪廓。深陷的眼窩讓眼睛顯得更大,本來壯實(shí)的身子也變得消瘦了,兩抹粗重的眉毛在瘦削的臉上顯得突兀。他神情沮喪地說到:“還是沒找到,看來是找不到了,我們只有世世代代在這里了?!?p>  眾人一片嘩然,議論紛紛。有人沮喪到痛苦流涕,大聲喊著沒救了,遲早要被趕盡殺絕!有的充滿憤怒,喊著要沖出去,被扼制在這里不甘心。一陣帶著咸腥海洋氣息的大雨傾斜而下,眾人還未來得及散開,雨又停了,陽光穿過云層,灑下千百道光束,照到了每個人身上,大家的情緒也在這日曬雨淋中時而高漲,時而低沉。

  往前數(shù)近百年來,云城一直夾在中原和西北諸國之間,在呼爾山和古勒海之間的一塊狹長土地上興建而起的這座城面積不大,但也算是一處世外桃源,中原向來以禮立國,不會吞了這個小城,西北諸國也向來你打我、我打你,懶得翻過呼爾山,更無暇顧及這塊小地方,原著民過得倒也悠然自在。

  然后最近十年,隨著夏國強(qiáng)大,其他西北諸國被逐一兼并,而中原也日漸散亂。很多人為逃避夏國的暴虐和中原的腐化,翻過大山逃往到了這里,伴隨而來的一陣陣慌亂,打破了這里的寧靜。原住民逐漸意識到世道在變化。城主開始引導(dǎo)城民把目光瞄向了西邊一望無際的大海,并開始每年派出一隊(duì)人出去尋找海另一側(cè)的邊際,希望跨過山海,再尋一處真正的無人打擾的地方,繼續(xù)做他的逍遙城主。城民們也越來越迫切的想要離開這里,尋一處地方恢復(fù)他們曾經(jīng)的寧靜生活,繼續(xù)悠然自在。不過事到如今,逃離這里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城主每每站在崖邊,眺望著滿天霞光中,那一輪刺眼的太陽也漸漸褪盡光芒,沉默地落入海中,剩下暮色四合,仿佛海的盡頭就是天邊,無邊無際,無所依存。這一天城主平靜地看著大家歡呼、沮喪,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與其說是笑,更像是嘲諷。轉(zhuǎn)眼間他收斂了笑容,轉(zhuǎn)過身告訴旁邊的人道:“算了,這條路沒有希望了。也不要再派人去尋找了?!比缓笏辶艘幌履_下堅(jiān)實(shí)的土地,仿佛心念一轉(zhuǎn),又繼續(xù)說到:“既然追逐不了那虛無的希望,那就繼續(xù)守住這座城,這雖然是生活在中原腹地的君主所視而不見的地方,對我城中子民卻也是生息之所,至少目前還穩(wěn)固著,只是需要加強(qiáng)戒備了。”

  旁邊的侍從領(lǐng)命下去。那城主在陪同下回到了大殿中,剛剛有人來報(bào),有一個重要的訪客前來,在殿內(nèi)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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