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仙鶴祥云的山峰之上,一位長發(fā)青衣的人站立在上邊。
溫軟軟赤著足,踩在濕軟的土壤上,目光環(huán)視四周,入目一片望不見頂?shù)姆鍘n,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
她看著山峰頂上的那人,目露好奇。
這個(gè)人,好像她在哪里見過。
這人黑色長發(fā)垂在肩后,身形修長,渾身散發(fā)著一股冰冷之氣,就猶如天山上的雪蓮。
溫軟軟想看清這人的臉,但人卻背對著她。
“喂,你是誰?”溫軟軟高聲朝那人詢問道。
那人不應(yīng),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
暖黃的陽光從天邊升起,一層金邊裹在了這人身上,莫名為這人添了些暖色。
“他是不是很好看?”空靈縹緲的聲音突然落在溫軟軟耳邊,她被嚇得一哆嗦。
“啊?是誰?”溫軟軟驚嚇的左看右看,也沒看到有什么人。
溫軟軟不禁抿緊了唇,這聲音……很耳熟,她曾多次聽到過。
“嗯?”這聲音帶著俏皮的音色,清脆的笑聲傳到溫軟軟耳邊,“你不知道我?”
“不知道?!睖剀涇洆u搖腦袋,低聲半帶奇怪半帶疑惑的說,“我怎么可能會(huì)認(rèn)識(shí)你?”
山頂?shù)娘L(fēng)徐徐吹過來,帶著絲絲的涼意,山峰上那人如青絲般的長發(fā)卻紋絲不動(dòng),溫軟軟看著,心下奇怪。
“那位姐姐,怎么站的這么高?”溫軟軟疑惑的問,心里有點(diǎn)擔(dān)心“她”摔下來。
“嗯,姐姐?”環(huán)繞在溫軟軟身邊的空靈聲音語氣驚奇,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居然放開聲音大聲笑了起來,“不愧是我選的后輩,認(rèn)人都這么不靠譜?!?p> 這聲音笑的放肆又開懷,如鈴鐺般脆響,好聽悅耳,可以聽得出是一位女人的聲音。
大概是這笑聲實(shí)在太大聲了,站在山峰之上的那人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竟然緩緩側(cè)過了身,冰冷淡漠的目光直直看向了溫軟軟所在的地方。
就在這一刻,溫軟軟終于看清了“姐姐”的樣子。
她一下子就驚呆在原地。
立在山巔上的人容貌俊美的如同天神鍛造,肌膚無暇如青松冷雪,一雙眼睛點(diǎn)綴著淡漠,只身長立,清冷淡漠的像是不食人間煙火。
雖然俊美無鑄,但卻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個(gè)男人,還是一個(gè)不近人情的冷漠之人。
在這時(shí),溫軟軟才注意到,男人的手中還握著一柄通身雪白的長劍。
長劍錚鳴,好像在呼喚著什么。
“哼?!?p> 環(huán)繞在溫軟軟周邊的空靈聲音傲嬌般的“哼”了一聲。
溫軟軟能感受到,這聲音里面的開心愉悅。
她突然有種自己很亮的感覺。
雖然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溫軟軟臉上還是露出了個(gè)軟乎乎的笑容。
周圍的氣氛好像挺溫馨的,她也跟著溫馨好了。
但是很快,一陣失重感出現(xiàn),溫軟軟迫不及防的從高的山峰上往下墜,周圍徐緩的風(fēng)仿佛成了利刃,刮的她全身都疼。
光明從窗口透進(jìn)了溫軟軟的眼睛里,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但是夢里的場景和聲音卻清晰分明。
肩膀處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疼的她整個(gè)人都在發(fā)顫,冷汗直冒。十根手指厚重,好像被人纏上了紗布,但是也很痛,動(dòng)一下都忍不住皺眉吸氣。
“醒了?”
旁邊傳來一道沉啞好聽的嗓音,溫軟軟一愣,想偏頭看。但是肩膀也纏上了紗布,痛的她根本轉(zhuǎn)不了腦袋。
而且肩膀處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別亂動(dòng)?!迸赃叺穆曇魩狭藝?yán)肅,冷然雍容,不容拒絕,“你的手臂還沒完全弄好。”
“我的手臂……”溫軟軟嘶啞著嗓子,“還能好嗎?”
是了,溫軟軟忍不住紅了眼眶。長這么大,她第一次親自接觸到這么殘酷的事情。
自己的手臂,居然被硬生生的撕扯掉了。
“能好?!迸赃叺娜嗽挷欢?,卻讓人感覺非常的可靠。
兩人沉默了一會(huì)兒,溫軟軟睡在床上,閉著眼睛,又開始昏昏欲睡。
她想問的話很多,諸如這是哪里?她為什么被救了?
眾多的話因?yàn)榫Φ牟粷?jì),都被一一吞回肚子里,只留下一句。
“你是誰?”
旁邊的人默了幾秒鐘,才開嗓淡淡的說道:“落也琛?!?p> 白天和黑夜無限的循環(huán)交替,溫軟軟又墜入了夢境里。
她站在一片水泥地上,天上下著雨,將她淋了個(gè)透。
可她卻沒有在意,目光悲戚地看著地上流著血的女人。
雨水不斷沖刷著她的身體,身‖下的鮮血被雨水不斷地?cái)U(kuò)大染紅的面積。
她的手中抱著一個(gè)嬰兒,用布緊緊的裹著,側(cè)著身體,想盡量不讓雨水淋到懷里的孩子。
嬰兒是醒著的,溫軟軟看著嬰兒的眼睛,莫名有種熟悉感。
咔嗒咔嗒,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的走過來,溫軟軟怔愣的看向腳步聲來源的方向,
一群人走了過來。
為首的男人穿著黑色的夾克,臉上眼睛處有道疤。
身‖下染血的女人神色驚惶,在雨幕里護(hù)緊了懷里的孩子。
臉上有疤的男人走過來,蹲在了女人身邊,沉默的伸出了雙手。
溫軟軟在旁邊看著女人哆嗦著手,把孩子交了出去,然后孩子被男人帶走。
女人躺在水泥地上,淚水與雨水浸滿了臉頰,她的眼神空洞,唇邊艱難的扯出一抹苦笑,晃了晃身體,就這樣倒在了血泊當(dāng)中。
冰涼的液體滑過臉頰,溫軟軟怔怔的用手去摸自己的臉。
雨下的太大,臉已經(jīng)被淋濕了。
她想走過去扶起女人,可是腳好像被什么凍住一樣,挪動(dòng)不了一步。
雨下的越來越大,女人的尸體冰涼了,在漆黑的夜色里顯得很孤獨(dú)。
溫軟軟想,同她一樣,她也很孤獨(d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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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還不醒?”
冷峻沉穩(wěn)的聲音響在耳側(cè),混雜著其它聲音,顯得有點(diǎn)聒噪,直接把溫軟軟從夢里拉了出來。
雙眼睜開,就看見了探到自己額頭上的冰冷的手。
溫軟軟睜著干澀的眼睛看這只手從她的眼前移開,目光往上,看到了神情有些疲憊的落也琛。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落也琛見溫軟軟看著他,開聲詢問道。
溫軟軟垂下眼瞼,輕微的搖了搖頭。
“你睡了好幾天沒醒了?!迸赃呌袀€(gè)穿著白衣的青年懶洋洋的靠在床沿邊,“可把人擔(dān)心壞了?!?p> 說著,他覷了一眼落也琛。
落也琛淡淡撩起眼皮,睨了白衣青年一眼。
溫軟軟聽著耳邊的話,思緒卻飄到了夢里的女人身上。
心里不知道為什么,沉沉的,好像被什么東西壓住了一樣。
見人醒了,落也琛也就不打算再繼續(xù)留在這里了,站起身,對白衣青年說:“你留在這里?!?p> “行?!卑滓虑嗄曷柫寺柤绨?,隨意的應(yīng)道。
溫軟軟閉著眼睛,眼睫毛不安的顫動(dòng)著。
就在落也琛要打開門出去的時(shí)候,他的身后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微弱但卻很冷靜:“我的媽媽,在哪里?”
劍斷神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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