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行熱熱的東西在臉上滾淌著。
勞倫斯閉上了眼睛,我再去摸她的小手,已經(jīng)變得冰涼。
她離開了!
艾爾抱起她就往古堡里跑,那矯健的步伐都讓我懷疑她曾經(jīng)是一個攀巖的高手。
來到大廳里
艾爾隨手按了墻上的一個地方。
轟隆隆一陣響!
大廳地面竟然就裂開了,出現(xiàn)了一道縫隙,縫隙一直在打開,開到兩平方米的寬度,還有可以向下走的臺階。
居然有一個地下密室!
艾爾讓我到她的臥室去,找那根裝有彩色的“能量藥水”的針管,她拿過來就在下面的一個凸起處,又是來了“一針”,地下密室馬上亮了。
抱著勞倫斯,踩著臺階小心地走下去,我?guī)状卧噲D要去扶她一把,都沒扶上。
雖是地下密室,但因為燈光的作用,里面并沒有多么昏暗。
艾爾將勞倫斯抱到了一個床上。
不對!
那明明像一口棺,一口透明的“水晶棺”模樣的冷柜!
它,竟出現(xiàn)在這里。
它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我詭異的夢里,也曾出現(xiàn)在我模糊的記憶里。
現(xiàn)在,它就在這里!
打開水晶棺的蓋子,她把勞倫斯小心地放進(jìn)去。
這!
艾爾是什么意思?
正在我不解之時,艾爾長吁一口氣,跟我說道,“25日也是她的生日!”
“生日?”我吃驚地看著艾爾。
而她卻顯得很平靜,“嗯~生日!她復(fù)生的日子?!?p> 我糊涂了!之前我一直以為:是艾爾把勞倫斯離開的日子,在勞倫斯面前故意說成是生日。
其實不然!
原來:“25日”,本就是勞倫斯復(fù)活過來的日子。
原來:在這個古堡里,真的可以上演“死而復(fù)生”的奇跡。
“那,你之前說的末日,又是怎么回事?”
對于面前這個女人,我感覺越來越不了解了。
“末日不是已經(jīng)提前了嗎?就是現(xiàn)在?!?p> “是我的出現(xiàn),讓這個時間提前了嗎?”
艾爾沒有回答我。
“那她的生命,就是一直這樣循環(huán)往復(fù)的嗎?84個月整,也就是整整七歲,這,就是她離開或者說復(fù)生的日子。她的生命、她的人生就一直活在七歲這個年齡里?!?p> “你說得不錯,七歲這個時間概念,我也是經(jīng)歷了很久才弄明白的。之前,我一直不懂:你,你們?yōu)槭裁纯倳谠碌那懊婕右粋€年?!?p> “這里真的沒有年份之說!我原以為是誰把“年”還“時”給刻意隱藏了。”
“我為什么要隱藏它們?”
“因為勞倫斯,因為你說的末日!如果用年份計算,她的生命只會顯得更短!還有就是小時,一天用小時來計算跟用分鐘來計算,相比較的話,也顯得更少!”
“所以你覺得,我故意這么做,以此讓我們的生命顯得更長久?”
“難道不是嗎?”
“呵呵~原來如此!”
艾爾奮力一推,那蓋子就合隆了。
“你不打算使用那個藥水嘛?”
“什么藥水?”
“可以復(fù)活她的、有著上帝粒子成份的那種藥水!”
我指著她手中的那個針管和里面的彩色液體。在我看來,那種“上帝粒子”,就是這個世界最神奇的東西,就跟古代武俠小說里的靈丹長生不老藥一樣!
艾爾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yáng),“你想多了!”說完就拽著我離開。
我不舍地看著那個冰冷的“水晶棺”和里面的勞倫斯,質(zhì)問艾爾:“就這樣讓她在里面?”
“是!只有這樣了?!?p> 我們又沿著臺階走上了地面,很快,那個機(jī)關(guān)模樣的通往地下密室的口子,關(guān)閉了。
在大廳里
我頭一次,沖著艾爾發(fā)出怒吼。
“為什么?為什么把她放在那里面?為什么不把全部的真相告訴我?是不相信我嘛!為什么……”
“你問完了嗎?我可以告訴你為什么,原因都是因為你!是你打造的那口水晶棺,是你讓勞倫斯一次次醒來,又一次次睡去,是你讓讓她活在了沒有年份、沒有小時的國度里!”
她的話,字字都像子彈一樣具有威力,顆顆命中我的心房。
我倒下了!
仿佛看到世界就在我眼前崩潰!
艾爾鉆進(jìn)她的臥室里,一個人獨(dú)處去了。
而我
躺在了大廳的沙發(fā)上。這沙發(fā)如此松軟!這種材料我沒見過,可是手感,現(xiàn)在確是如此之熟悉。
這,是我的杰作!
人工合成的“低密度高質(zhì)量纖維材料”——我們團(tuán)隊的發(fā)明專利!我都記起來了。
同時記起來的還有:
“勞倫斯”——那個由我?guī)ь^,跟科研團(tuán)隊共同研發(fā)的高科技仿生產(chǎn)品。后來跟大型公司合作并制賦予了它的新的名字:“勞倫斯”。
中國第一款“超級生命仿真人工智能AR機(jī)器人”,就是她(它)——勞倫斯!
她(它)也是我的杰作!
而那個定時:84個月
也是由于當(dāng)時我們最初受于技術(shù)水平不足的限制,最終作出的妥協(xié)與讓步。
所以才導(dǎo)致它的壽命只有“7個年頭”!
是我簽字生效并促成了那個合作項目,是我賦予了勞倫斯以人的感知能力和基本生命體態(tài),也是我讓她的“生命周期”只有84個月!
“03.25.725.48”
我記起來這是它(她)的出廠日期和時間,也就是她的“生日”!
同樣!這也是它返廠重置的日期和時間,即她的“末日”!
是我
讓她一次次“死去”又“復(fù)活”!
如此看來!
我的確是那個壞人,我確實是那個“壞叔叔!”
可是,工廠、大型“超級生命體征人工智能”公司、我的科研團(tuán)隊,它們現(xiàn)在又在哪里?在干什么?
記憶重現(xiàn)到這,我又?jǐn)嗥耍涣粝聼o盡的自責(zé)。
再多自責(zé)也是于事無補(bǔ),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盡量去安慰艾爾——這個可憐的“母親”!
輕輕敲了艾爾臥室的門,她沒有說話。我悄悄地探出頭,只見她又在看那些戶外探險的電視節(jié)目了。
我還是認(rèn)不出那節(jié)目里面的人。不過,這回有點不一樣!這一次,節(jié)目里的人不再是亞洲面孔,但也不是歐美或者非洲人的模樣。
而是
——像野人!
他們不再是像運(yùn)動員一樣穿著統(tǒng)一的服裝,而是全都刺身裸背。有的還扎著長長的辮子,一個個身材健碩,皮膚黝黑,完全像是一幫野蠻人,在毫無章法的沖擊一座高山。像他們這種攀巖法,我甚至都懷疑,這一場比賽下來,還不得摔死摔殘幾個!
帶著這種疑問,我開口向那個看得入迷了的女人問到:“艾爾,他們都是一些什么人?是在攀登哪一座山?”
“出籠者,他們在攀登天使大廈!”
好像她并沒有理我,只是順口說出的。但我聽得卻很清楚:“出籠者”!“天使大廈”?
“那,那座山的高度呢?你知道嗎?”我顫抖的聲音問她。
“979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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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子摸魚
生命如同寓言,其價值不在于長短,而在于內(nèi)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