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柯自然注意到了江泠腦袋的傷,但是以為是她和后宮那些人胡鬧弄得,不禁嗤笑一聲。
江泠并未聽到,但通過他表情的細微變化,也能看出來這位皇兄對原主似乎存有偏見。
她起身走下去說:“你這著急趕回來,一定累壞了,不如先休息一下,等明日咱們再商議如何?”
除了想緩緩他,還有盈世郎那邊的事呢,她怕撞到一起。
江柯此次回來并未遵照旨意的時間,沒想到一貫脾氣急躁的女皇妹妹居然沒有生氣,還讓他先休息,真的是什么都忘了?
江柯:“你也把我忘了?”
江泠毫不掩飾:“是的?!?p> 江柯心中只有一句評價她的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但是話又說回來,就算磕到腦袋導(dǎo)致失憶,難道性情也會因此而發(fā)生改變嗎?
江柯存著疑惑搖搖頭說:“不用休息,我還要盡早趕回去。”
江泠看向喬若琥,雖然是原主覺得她這位皇兄到了成親的年紀,可是她怎么感覺這位將軍也著急成親呢?
喬若琥不解其意,瞪著眼睛眨眨眼。
江泠轉(zhuǎn)回來說道:“那咱們?nèi)コ邪驳钫f吧,我讓膳房給你準備點吃的。”
見江柯沒有反對,江泠立刻讓青叢派人去膳房。
走在路上,江泠見他一直沉默,便開口道:“皇兄,你也別太著急,畢竟這成親也不是小事,不知道你有沒有中意的人?。俊?p> 中意的人?
江柯卻覺得她問的好笑,不是下旨說已經(jīng)有人選、非要讓他回來成親的嗎?現(xiàn)在卻這么說……哦,對,她失憶了。
若是說起中意的人,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但是他在外多年,那人怕是早已成家了吧。
這份感情他是打算一直藏在心中的了,即便女皇是他親妹妹,也無法吐露心事。
而且對她的話也沒辦法全信,誰知道她是不是裝失憶又想故意捉弄他。
她現(xiàn)在身邊多了新的人,不知道又是鬧哪樣,但是他并不想多問,此次回來,他只想解決那件事情,其他一概不管。
江柯:“你說你已有人選,不如好好想一想?!?p> 江泠為難地看著地面,這是原主心里的安排,她就算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啊,糾結(jié)片刻后說:“我后來想過了,成親是一輩子的事情,還得先看你有沒有情投意合的人,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至少你這次回來,應(yīng)該當(dāng)面見見人家姑娘,要是你們都同意,朕就為你們指婚?!?p> 江柯能從江泠嘴里聽到這句話,簡直是讓他活八輩子都想不到的事情。
他停住了腳步,盯住她問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又是和哪個荒唐的人想借著玩鬧受傷,來把其他人玩的團團轉(zhuǎn)?”
啥玩意?
江泠站住思考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這位和顧風(fēng)清有一拼,總以為她受傷就是和男人胡鬧弄的。
江泠拉過來喬若琥:“來,喬若琥,你給他解釋解釋,我是怎么受傷失憶的。”
喬若琥一臉尷尬,在江柯的凝視下,憨笑著說道:“將軍,陛下受傷是因為卑職,都怪卑職前些日子在陛下聚精會神思考的時候喊了一聲,才導(dǎo)致陛下磕到的腦袋?!?p> 江柯也打了不少仗,自然了解傷口情況,江泠額頭上的傷明顯是新的。
見江柯看著她的傷口,江泠無語,因為覺得丟人并不想說。
喬若琥倒是見機給解釋道:“陛下不小心踩到禮服的前擺,摔倒磕石燈上了,傷上加傷?!?p> 江柯眉頭頓時蹙起,他覺得江泠不止是失憶這么簡單,怕是腦袋有病了。
“好了好了,這種事情有什么可多說的?!苯鰧倘翮兜搅艘贿叄翱傊椰F(xiàn)在就是失憶了,皇兄你也別亂想。”
江泠說完繼續(xù)走,江柯一挑眉,邁步跟上。
回了殿上,江泠讓他先吃飯,還讓人備了衣服什么的,讓他去偏殿沐浴換好,否則邋里邋遢的也不像話。
江柯長這么大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妹妹的“好意”了,以往都是以關(guān)心他的名義想辦法捉弄他,但是這次情況特殊,他倒是要親自試試她,便跟著侍從離開了。
看江柯沒有拒絕,江泠終于松了口氣,撲到床上嘟囔:“朕好累,先睡一小會兒……”
——另一邊,偏殿
江柯常年在外,生活條件艱苦,早已不習(xí)慣被人伺候,便讓侍從們退下了。
他靠在水池邊緣,閉上雙眸,回想著此次回來的目的。
這些年守在邊疆,雖然最開始不被女兵女將看好,但是經(jīng)過一次次浴血奮戰(zhàn),大家都承認了他的能力,也真心愿意在他麾下征戰(zhàn)。
一路走來,多少艱辛。
他雖然是戍邊大將軍,比起其他皇子多了不少榮譽,可是哪里有他們過的自在,同樣是被當(dāng)今女皇防著,他身為親兄長,卻是更甚,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是因此才被派到了邊疆。
他們的母親因病早逝,無論是在他們年幼時期,還是在她臥榻之時,都一直同他講要敬愛妹妹,他們是親兄妹,也要盡心幫助妹妹。
他自幼就沒想過與妹妹相爭,也一直聽從母親的話,所以后來被妹妹提防,也沒有為自己辯解過。
能在邊疆也好,起碼做些有意義的事,至于他的妹妹,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
本來她非讓他考慮婚事,他也是無所謂的,可偏偏與另一件嚴重的事情相撞。
最近運往邊疆的糧草越來越少,將士們守衛(wèi)疆土,卻得不到好的待遇,而她不管就算了,還一直惦記著他的婚事,這點讓他著實氣憤,千里迢迢趕回來就是要為將士們討個說法。
可是一回來,她卻在上午朝,處理奏折之事,還因此罰了那些她向來看重的、能與她飲酒作樂的大臣。
多年來他并不關(guān)心她的事情,但是眼下見她因為失憶發(fā)生這么大變化,心中良多感慨。
從進入偏殿到換好衣物,都沒有任何捉弄他的把戲,江柯開門朝正殿走過去,雖然氣場未變,可是眉目間的冷峻氣息卻少了幾分。
此時青叢正在殿外候著。
青叢跟著原主很久了,江柯是認識她的,原主有什么舉動一般都會和她說,好讓她跟著打配合。
“見過將軍?!鼻鄥残卸Y。
江柯點了下頭:“你怎么在外面?”
青叢:“女皇最近選了兩名貼身侍衛(wèi),現(xiàn)在都是她們陪在屋里了。”
江柯點了下頭,剛才那個喬若琥應(yīng)該是兩人之一,不過另外一個卻未見到,但他也不會打聽這種事情,轉(zhuǎn)而問道:“現(xiàn)在她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