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湯姆就在新聞里看到了關(guān)于自己的新聞。
新聞題目是：“影蝠失控！它究竟是什么？我們能否繼續(xù)相信它？”
配圖則是昨天下午，影蝠沖著一個路人大聲嘶吼的照片。片中只能看見影蝠的背影，而那個可憐的路人已經(jīng)被嚇倒在地，瞪大的目光中滿是恐懼與絕望。除此之外，片中背景也有一些圍觀的路人被嚇到，有的臉上充斥著驚懼，有的則已經(jīng)轉(zhuǎn)身逃跑。
這個標題是什么意思……剝奪了我的人權(quán)了嗎？
湯姆的面部抽搐了一下。
電視上畫面一切，結(jié)束了對這張照片長達五秒鐘的曝光，取而代之的則是大胡子詹姆森義正嚴辭地斥責。
“我早就說過，和蜘蛛俠關(guān)系密切的都是禍害！而這張照片再一次證明了我的正確，影蝠就是個禍害，所以蜘蛛俠更是一個禍害！”
這家伙在慷慨激昂地胡說些什么啊……循環(huán)論證嗎？
湯姆皺著眉頭，默默地挖了一勺燕麥粥送到嘴里。
“怎么了？一大早就皺著眉?！崩贤柹⒁獾搅怂纳駪B(tài)，問道。
湯姆搖了搖頭。
老威爾森瞟了電視上一眼：“難道是和這個新聞有關(guān)？”
湯姆繼續(xù)默不作聲。關(guān)于自己的另一個身份，他要做到絕對不在爺爺面前有半點暴露的可能性。
見他沒回答，老威爾森只是輕笑了一下，然后自顧自地道：“我看啊，這個詹姆森又在瞎扯了?！?p> 湯姆挖粥的手微微一滯，隨即又立刻銜接上之前的動作。
他有些心虛地抬眸瞟了老人一眼，卻發(fā)現(xiàn)后者的目光一直在電視上，似乎只是在發(fā)表自己的看法。
大概是沒有注意到吧？
他忐忑地想著，趕緊往嘴里送一口麥片壓壓驚。
老威爾森還在說著：“你瞧，他之前就一直在說蜘蛛俠是個禍害，這也不好、那也不好。但事實上呢？”
“事實上，人家蜘蛛俠每天都在城市里做好事，向市民提供幫助、幫警察追捕逃犯，盡自己所能為這座城市的安定而努力，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因此我看啊，按照他的那個邏輯，反倒是能證明影蝠是一個好人?！?p> 湯姆驚訝地抬起頭。
“可是……它已經(jīng)對市民展現(xiàn)出攻擊性了??！”湯姆指著詹姆森背后的照片，說道。
老威爾森依舊笑瞇瞇：“但你不要忘了，他之前可是剛剛和神秘客打過交道，而且還重重地撞到了地面上?！?p> 湯姆不動聲色地聽著。
“我想，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從高空向地面撞，除非他腦子壞了?！崩贤柹€在說著，理由有理有據(jù)。
“可影蝠之前顯然并不傻，所以我傾向于他受到干擾這個選項。況且，我一直不是特別認可神秘客。如果他真的想做一個英雄，為什么對城市里的犯罪熟視無睹？而且他每次出現(xiàn)都會帶來一片煙霧，神神秘秘很成問題。”
聽完老人的解釋，湯姆若有所思地低下頭，繼續(xù)吃起飯來。不過，他原本緊皺的眉頭已經(jīng)舒展開來。
老威爾森看到他的表情變化，嘴角微微揚起了一抹笑容。
過了一會兒，湯姆放下勺子，舔了嘴唇一圈：“我吃飽了?！?p> 然后，他站起身，把桌上的餐具以及兩個盤子收拾起來，一并端上了洗碗臺。
這是他和老威爾森約好的規(guī)矩，一個負責做飯，另一個負責洗碗。
忙完這一切，他才跟老人道別，隨后向奧氏集團行去。
因為他一大早就收到了哈利發(fā)來的消息：弗林特于昨夜?jié)撊氲叵聦嶒炇?，被成功收容?p> 看來哈利還是有些手段的，也不枉自己昨晚臨走前的提醒。
他很快便趕到了園區(qū)。因為有哈利的允許，他直接乘電梯來到頂層，敲響了哈利辦公室的門。
助理菲利西亞也因為得到了吩咐，并沒有攔下湯姆詢問來意，而只是面露職業(yè)化的笑容，對湯姆點了點頭。
銀白的發(fā)色，很少見啊……
湯姆多瞧了兩眼，倒也沒太放在心上，轉(zhuǎn)而邁進了哈利的辦公室。
“來了？看新聞了嗎？”哈利靠著寬大的椅背，伸了一個懶腰。
湯姆苦笑一聲：“怎么可能沒看？估計詹姆森那個大喇叭已經(jīng)宣揚得滿城皆知了吧？”
頓了頓，他又開玩笑道：“現(xiàn)在我倒是對彼得的遭遇，有切身體會了。”
“那你打算做些什么嗎？”哈利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湯姆搖搖頭：“這些流言蜚語，不管就行了。大不了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先避一避風頭，暗中活動罷了?！?p> 他說著，坐到了哈利的對面。
“行了不說這個，昨天晚上你和弗林特聊些什么了沒？”
“當然，而且有不小的收獲。”哈利笑道。
聞言，湯姆立即來了興趣。
“他說，愿意用任何代價，換取我們幫他的女兒支付醫(yī)藥費?！?p> 湯姆挑了挑眉：“真的？這么容易？”
哈利點頭：“就這么容易。說實話，我雖然是昨天晚上聽到的，但是直到現(xiàn)在都覺得不可思議?！?p> 湯姆沉吟了一會兒，道：“倒是可以答應(yīng)他。作為回報，也不用非要他做什么策應(yīng)之類的，只要不至于背后捅刀子就行了——防止他想從兩邊同時撈好處?！?p> “就只是這樣？”哈利對這個想法倒是有些詫異，“我還想著能把他拉到咱們這邊呢，哪怕再多付出一些?！?p> “拜托，就在昨天咱們和他還是敵對關(guān)系?！睖穯∪皇?。
“而現(xiàn)在他之所以愿意向我們示弱，也僅僅是因為他是階下囚，并且可能有求于我們。但咱們可不能忘了，這家伙可是長年混跡社會，有過不少前科的老混子了?！?p> 哈利想了想，覺得倒也是，還是自己有點貪心了。
“說完了他，關(guān)于麥克斯呢？和他之間取得了什么進展嗎？”湯姆繼續(xù)道。
哈利伸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他倒是一直沒醒，也沒有什么動靜。不過……我已經(jīng)找門肯談過了?！?p> “找他談了？怎么這么快就要逼宮嗎？”
“當然不是，只是不完全的攤牌而已。我想讓他知難而退，這樣對于我們雙方都是利大于弊的?！惫?，但神色里隱隱有些憂郁。
湯姆自然注意到了他這抹異色，便問道：“這只是你以為的吧？”
哈利看了他一眼，隨即閉上眼睛輕輕點頭。
“他雖然對這個結(jié)果大為驚怒，但并沒有如我想象那樣亂了方寸。然后，他對我露出了底牌?！?p> 湯姆配合地向他遞去詢問的目光。
哈利道：“現(xiàn)在的奧氏集團，對于背后的基金會的依賴程度遠遠超過我的想象，無論是經(jīng)濟援助、還是技術(shù)上的互通都是如此。如果我現(xiàn)在徹底和他們撕破臉皮，這些將一去不返?！?p> “我粗略地算了算，如果真到這一步的話，奧氏集團的科研資金儲備會減少百分之四十；五個研發(fā)部門會徹底進入停擺階段，十二個部門的進度會造成減緩。這將會進一步影響到整體的資金流水……”
他說完這些，長嘆了一口氣：“這一擊簡直相當于拿住了我的命脈。我從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集團竟然會如此依賴于外人?！?p> 哈利說完，便一頭靠在椅背上，雙目望天，眼神空洞而迷惘。
這個爛攤子，想必是積弱已久的結(jié)果。估計早在諾曼在的時候，這個現(xiàn)象就已經(jīng)日趨嚴重，但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那位創(chuàng)始人并沒有過多干涉，而是放任其發(fā)展。久而久之，釀成了如今這樣一個局面。
對于哈利來說，確實很難。
但如今這是一個絕佳的時機，一旦讓門肯及背后的基金會找到應(yīng)對的策略，他們就很難再削弱他們的實力了。
想到這里，湯姆緩緩開口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能提供幫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