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湯姆的話,彼得也不由得沉默了。
他說的沒錯,奧氏集團既然之前就已經(jīng)和生化基金會建立了合作關系,只怕后者是不會讓這么大一塊肥肉從嘴里跑掉的。
只是這樣一來,有一個問題就亟待確定了……
“你覺得,他們會來找誰?”彼得微微皺著眉頭,問道。
湯姆看著他的眼睛,意思分明在說:你自己都知道了還來問我?
“那么哈利……”彼得讀懂了他的意思,小聲說道。
“肯定會有人去找他的,就看他怎么想了……”湯姆道。
“最初是諾曼。諾曼死了本應該就輪到哈利了,只是中間出了一個屋大維,這才讓哈利得以過了這么長的清閑日子。而現(xiàn)在,他也可以算是死了。這下不會再有別人替哈利擋刀了?!?p> “因此,他們會派人來直接和哈利進行交涉。要么哈利和他之前的兩位一樣,繼續(xù)和基金會合作;要么……只怕奧氏集團就要改性易名了。”
聽了他的分析,彼得臉上的擔憂之色更濃郁了幾分。
“哈利恐怕不會想到,奧氏集團的背后還有這么一個組織。他一直以為奧斯本就是這個集團的主人。以他的性格,合作的事情我估計懸?!?p> “那么他大概就要走人了……”
湯姆說著,微微瞇起了眼睛。
……
夜晚,遠在海面上的大橋上,一輛車行駛在橋面下的隧道里。
過了一會兒,隧道不再跟隨著上面橋面的延伸方向向左而去,而是轉(zhuǎn)向右邊,徹底和橋面分道揚鑣。
現(xiàn)在單單看這一處隧道的話,它反倒更像一根龐大的、跨海的油氣運輸管道。因此,即便是有行駛在跨海大橋上的車輛,在分叉點注意到這個不知道延伸到那里去的油氣管道,也不會太過于在意——反正里面的資源最終都會流向曼哈頓。
有的時候,人們不關心起因,只在意結果。
現(xiàn)在,那輛車行駛在隧道里。車里坐著三個人。除去駕駛員外,另外兩人并排坐在后排,右邊的那人還被蒙著眼睛。
“都走了這么長時間了,還有多久能到啊?”
被蒙著眼睛的人開口了,語氣中有一些不滿。
“我的腦袋都被勒疼了?!?p> “再等一等,馬上就到了。”
坐在他旁邊的人語氣不善地道。
被蒙住眼睛的男人撇了撇嘴,卻沒有再說什么。他往椅背上一靠,隨即把腦袋偏向了車窗。
然而,下一刻他的頭就又被扳了回來。
“你特么的……”
蒙眼男立刻就要口吐芬芳,但還是看在對方陰沉的臉色上忍了下去。畢竟,自己是主動跟隨他們的。
“馬克先生,我們需要確保你不會偷偷摘下眼罩。”
坐在弗林特旁邊的人冷冷地道。
弗林特·馬克冷哼一聲。
車輛繼續(xù)行駛著,駛過了朗的車輛撞出來的大坑,終于進了一處類似于車港的地方。
經(jīng)過一座鋼板橋,周圍立刻變了一個環(huán)境:從隧道進入了車庫。
最終,車停了下來,身邊的人拍了拍身邊的弗林特,后者立刻摘下了眼罩。他揉著眼睛,開門下車。
“走這邊。”
先前坐在他旁邊的男人招呼他,弗林特放下手,有些不耐地點點頭,跟在前者身后。
兩人走進了電梯。門關后,層數(shù)開始逐漸變大,最終,數(shù)字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三上。
電梯門開,兩人走出。
手下沉默地領著弗林特進入了一間房。房間內(nèi)是辦公室的樣子,但并沒有多么豪華。隨后,手下轉(zhuǎn)身離開,臨走前還不忘把房門關上。
“誒?”
弗林特看著他自顧自地離開,就好像一個沒有情感的機器人,心里驚詫不已。
搞科學的難道都這樣嗎?
就在他在心里暗暗腹誹的時候,身后響起了一個聲音:
“歡迎,馬克先生!很感謝你愿意報名我們這一個項目的檢驗?!?p> 弗林特回過頭去,看到了面帶笑容,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鉆出來的皮特森。
“我只希望你們能兌現(xiàn)你們的諾言?!?p> 他并沒有對于對方的熱情給予任何回應,而只是淡淡地說道。
皮特森卡殼了一下,隨后滿口答應:
“您放心,答應的酬勞一定不會忘記支付的。我們科學院是最守信用的?!?p> 他隨后走到弗林特的身邊,就像一個老朋友一樣摟住了他的肩膀,拉著他坐到纖維織物的沙發(fā)上。
“那關于我的通緝犯身份呢?你們之前也說會幫助我解決,就算不能徹底擺脫,也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滿大街都是我的通緝令。”
“這個……會的,會的!”皮特森遲疑了片刻,隨即點頭答應。就是叫人難以猜清楚這里面的水分究竟有多少。
弗林特斜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終于開口問道:
“那么,什么時候開始?”
“不著急,不著急。你先坐一會兒……”
皮特森笑著站起身,卻把同樣想起身的弗林特按在了沙發(fā)上,然后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后面。過了一會兒,他又走回來,對弗林特道:
“今天晚上吧!”
后者表面上沒接話,心里卻生出了一股鄙夷:
這事還需要請示?
……
轉(zhuǎn)眼間時間來到了晚上。
弗林特在給自己準備的臨時房間里,坐在靠椅上,看著窗外的太陽漸漸沒入海平面,海水從灰藍色變成了黑色,粘稠得如同石油。
這一個下午,可以說是他這小半輩子來過得最舒坦的一個下午,舒坦得讓他有些恍惚,覺得十分不真實。
弗林特從小開始就不是什么好孩子,還在學校的時候就已經(jīng)學會了偷竊和打架。高中沒畢業(yè)就被學校開除,隨后就成為了游走在社會上的小混混。
他就這么稀里糊涂地生活著,沒什么正經(jīng)工作,一天到晚不是在犯罪,就是在犯罪的路上。以至于到如今,成為了NYPD的通緝犯之一。
如果不是因為一次偶然機會,打聽到了生物科學院在面對社會招收新型治療的志愿檢驗者,并且還會提供不錯的酬勞,他大概還會一直在擔驚受怕和顛沛流離中生活下去。
但現(xiàn)在,他卻在這一處海島上,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張?zhí)梢紊希^賞著落日。
當然,也在等待。
終于,門被打開了。外面的人站在門口,大聲招呼弗林特:
“快出來,測試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