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聽著哈利口中的倒計時，湯姆的身體繃緊了。
如果不是因為之前被大火猛地?zé)四敲匆幌碌脑?，他現(xiàn)在不說能把哈利制服，最起碼一戰(zhàn)之力還是有的。可無奈……
“伙計……你還有多少力量？”
他看了看身上幾近干癟的黑色共生體，在心里悄悄問道。
“大概只能撐一會兒?！蓖淌傻穆曇袈犐先ヌ撊鯚o比，顯然之前大火給它帶來了不小的傷害。
這些個弱點，每一個都是致命的。
“三……”
這一會兒的功夫，哈利已經(jīng)數(shù)完了兩個數(shù)。
聞聲，吞噬趕緊艱難開口道：
“一會兒他放火的時候，我再替你擋一會兒。你就趕緊往后面翻滾，從樓上跳下去。雖然我的力量下降很多，但保你不至于摔死還是沒問題的?！?p> 聽了它的話，湯姆輕輕嘆息一聲：
“不行啊……就算是待會兒跑了，就能躲過哈利的追擊嗎？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別說飛了，就算是跑都困難……”
吞噬沉默了。
以他們?nèi)缃襁@個實力，想從綠魔二代的眼皮底下逃脫，還真是相當(dāng)困難。
“一！”
哈利數(shù)完，飛板的噴火口已經(jīng)亮起了幽綠色的光芒，赫然是含著火焰蓄勢待發(fā)。
正當(dāng)這個時候，湯姆立即大喊一聲：
“我自己來！”
能拖一會兒，就拖一會兒。
湯姆心想，同時等待著實力緩慢地恢復(fù)。
哈利的眼中劃過一絲詫異，不過飛板噴火口的火光卻是同時暗了下去。
那東西貌似是和哈利的精神聯(lián)通的。
湯姆敏銳地注意到了這個變化，遲遲沒有開口。
“你不是要自己脫下面罩嗎！”
哈利等了片刻，見他沒有動靜，立刻急了。
“好，好。”湯姆說著，控制著共生體緩緩從頭頂褪下，逐漸露出了額頭、眼、鼻、嘴……
隨著他更多面孔的裸露，哈利的嘴角越發(fā)地顫抖，眼神也越來越痛苦。
最終，湯姆的臉龐完完整整地暴露了出來。
遠處的彼得看到這一幕，伸手握住了穿透自己肩胛骨，將自己釘在墻上的短刀。
哈利如遭雷擊，一連后退三步，才晃了晃身子堪堪站定。他出神地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嘴角卻詭異地微微上揚。
“我沒想到，這我是真的沒想到……”
他越說，語氣越是凄慘，但臉上的笑意卻越發(fā)濃郁起來。
“我最好的兩個朋友，一個是蜘蛛俠，一個是黑衣人；一個是我父親的殺人兇手，一個是殺人兇手的幫兇……”
當(dāng)啷一聲，刀劍墜地的清脆聲音響起。是彼得奮力拔出了插在自己身上，以及深深扎進混凝土墻壁的短刀。
“哈利……”他捂住肩膀上汩汩冒血的傷口，一邊虛弱地說著。
“閉嘴！”哈利忽然大吼一聲，猛地轉(zhuǎn)過身去。他瞪著倒地的彼得，氣喘得厲害。
“你以為我不會殺你嗎？”
“你不會的，哈利?！?p> 背后的聲音讓他回過頭，看到了面帶凝重之色的湯姆。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能確定我下不了手？”
被他這么一說，哈利頓時面露兇色，但看起來卻又有些力不從心。
“因為我們認(rèn)識太久……”湯姆話未說完，便被粗暴地打斷了。
“少在那里給我煽情！”哈利咆哮道，隨后只聽一聲金屬摩擦的聲音，袖劍出鞘。同時，他立刻快走兩步，劍鋒直指彼得。
“等等！”
身后突然的喊聲，再度讓哈利的動作停頓了。
湯姆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
感覺力量恢復(fù)了一點了?，F(xiàn)在來看，雖然還不能飛行，但已經(jīng)達到了蜘蛛俠的等級。
吞噬為了不額外消耗能量，已經(jīng)自動陷入了睡眠。雖然如此一來，力量又能恢復(fù)得更快一些，但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一切，都得靠他自己了。
想著，他抬眸直視著哈利微微瞇起的雙眼，徐徐開口道：
“想讓綠魔死的，是我?！?p> 只一句話，就讓哈利的眼睛完全瞪開。
不過，這份驚訝也僅僅是從眼眸中一閃而過，他即刻便恢復(fù)了平靜，甚至還輕笑幾聲：
“無所謂了……反正從發(fā)現(xiàn)彼得是蜘蛛俠開始，之前發(fā)生的一切，就都變了……”
他說著，緩緩垂下了端在身前的胳膊，以及胳膊上的袖劍，自言自語地呢喃著。
“我想要他死的原因也很簡單，只是因為他殺了我的父母?！?p> 湯姆繼續(xù)道：“他做過什么事，你也很清楚。哈利，他是綠魔，手上沾染了許多鮮血的第一代綠魔?！?p> “但他也是我爸爸！”哈利忽然大吼一聲。與此同時，兩只飛鏢炸彈被他狠狠甩出，滑著詭異的軌跡向湯姆飛過去。
不過，他也僅僅只是扔出了兩枚飛鏢炸彈，之后就再也沒有其他動作。
湯姆不敢大意，幾個閃避躲過之后，見他沒有下一步，于是也按兵不動。
“湯姆，你和我沒有分別，所以別把你說的有多么高尚。我們的區(qū)別只是你成功了，僅此而已?！?p> “況且，你的手上就沒有鮮血嗎？”
他像是知道答案一樣，語氣十分嘲諷。
湯姆微微一停頓，隨后開口答道：
“沒錯，我的手上確實沾了血，但那些都是該出血的人身上的血。我也許和你一樣，但絕對和他不同?！?p> “那你把我一起殺了??！”哈利如同崩潰一般，嘶吼著提起袖劍向湯姆沖去，被同樣幻化出匕首的后者格擋住。
“你是你，他是他。即便你們是父子，也是獨立的兩個個體。我把對他的怒火遷移到你的身上，對你不公平?！?p> 聞言，哈利一愣，手上的力道頓時小了不少。之后，他緩緩收力，將此處的袖劍收入臂甲之中。
“我和他不一樣……我和他不一樣……”
哈利盯著地面，嘴里不住地重復(fù)著這一句話。
湯姆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臨閉眼的時候，最后提到的是你……”
他后面再說了些什么，哈利都沒有聽見了。他的耳畔里只剩下湯姆的前半句：臨閉眼的時候。
這么一句詞，勾起了他記憶里的一點回憶。
他想起了父親臨終前，躺在床上，將奧氏集團終端模塊塞進他手里時，說的那句話：
不要相信任何人。
一瞬間，暴怒頓時從心底升起，兇意也立時充盈了他的雙目。
他一把將湯姆推開，收手時，已經(jīng)在后者身上嵌進了一個飛鏢炸彈。閃爍著點點綠光。
“你……”
突然出現(xiàn)變故，湯姆只能一心尋求解救方法。他抓住炸彈，一把將其扯了下來，隨即趕緊扔出去，同時向后躍去。
轟的一聲，炸彈爆炸。過程只有短短幾秒。
混亂的時間不長，但已經(jīng)足夠哈利脫離湯姆和彼得中的任何一人。此刻，他已經(jīng)踩上了飛板，緩緩升空。
“湯姆，你之前說的對。我確實殺不了你們。但我同樣可以讓你們生不如死?！?p> 他的嘴角噙著詭異的笑容，讓下面的湯姆和彼得同時有些膽戰(zhàn)心驚。
“老教授……我有些時候沒去拜訪他了。很想念他??！”
“哈利！”湯姆聞言，感覺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動。
“再見！”哈利說完，抬起頭。腳下的飛板猛地噴出濃烈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