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了漫長的十幾個小時,飛機終于降落在羽田國際機場。
自從機身開始出現(xiàn)下傾的趨勢以后,湯姆原本因枯燥旅途而機械跳動的心立時活躍起來。
他感覺到被封禁已久的力量開始重新回流到四肢。
而等到起落架的輪胎接觸到跑道的一剎那,他徹底放下心來。
終于特么地到了!
飛機的速度逐漸降低,而噪音也隨之在降低。終于,在快要停穩(wěn)的前幾秒鐘,湯姆一把把耳罩拽下,咣當一聲扔在身前的桌子上。
因為長時間的佩戴耳罩,耳朵已經(jīng)有些發(fā)麻。同時因為密閉,現(xiàn)在有些不適應猛然變得清朗的世界——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終于再度回歸到這個世界上了。
“走吧,安靜先生?!惫砹艘幌伦约貉┌椎囊r衣,隨后套上西裝外套。
這次出行畢竟屬于公差的范疇,衣著還是要正式一些為好。
湯姆又揉了揉耳朵,跟在老板后面下了飛機。
飛機外面,早已經(jīng)有前來接應的人等在下面。見到哈利他們下了飛機,忙快步迎上來。
為首的是一名中年人,偏長的頭發(fā)被梳成背頭,面容冷峻。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湯姆便可以知道,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奧斯本先生,歡迎來到東京?!敝心耆寺冻鲆荒ㄐθ?,伸出手來。
哈利也還以微笑,伸手握了上去。
“你好,矢志田先生?!?p> 這大概就是哈利口中的矢志田集團的總裁,矢志田信玄了。
湯姆在一旁,聽著兩方集團的最高領(lǐng)導者的交流,在心中默默做著自己的猜測。
隨后,在矢志田信玄的邀請下,哈利和湯姆以及奧氏集團的一眾人員坐進了前來接應的車中。車隊緩緩駛離機場。
“奧斯本先生,對于您父親的離世,我們深表悲痛。我代表矢志田集團,以及家父,向您表達沉重的哀悼?!?p> 車上,信玄閉上雙目,向比他年輕許多的哈利躬身低頭,面色凝重。
“沒事?!惫麚u搖頭,隨即問道,“不知道矢志田老先生的身體如何?”
“多謝您的關(guān)心。家父很好?!?p> 信玄的臉上又出現(xiàn)了笑容,仿佛微笑是他的生活方式一樣。但從他的眼中,湯姆又看不到一絲可能是正面的情緒,無論是喜悅還是高興都沒有??伤麉s又笑得如此自然。
還真是有些奇怪。
矢志田集團是戰(zhàn)后建立的企業(yè)。據(jù)說它的創(chuàng)始人,矢志田時朗,是戰(zhàn)時軍隊中的一名軍官,是個不大的官職,而且并未被派遣到前線,而是主要在廣島的戰(zhàn)俘集中營工作。
原本按照常理來說,他應該是會像他的同事以及上級一樣,在小男孩那充滿毀滅性的力量中死去,但卻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戰(zhàn)后,他返回到國內(nèi),白手起家創(chuàng)立公司,并一步一步將其做大做強,最終建立了龐大的矢志田集團,也締造出了屬于矢志田家族的商業(yè)帝國。
它在東京的地位,大概就相當于奧氏集團在紐約的地位,甚至猶有過之。
老爺子還真是命大??!
想到這里,湯姆默默在心里感慨道。
能從原子彈的爆炸中活下來的,估計從1945年起就沒多少人吧?這老爺子就算一個。
畢竟,除去那恐怖的高溫不提,爆炸后產(chǎn)生的輻射才是最為致命的東西——看不見也摸不著,等到發(fā)現(xiàn)的時候,早就已經(jīng)晚了。
蘇聯(lián)就曾經(jīng)發(fā)生過核事故。那場災難可是人類歷史上最嚴重的一例核事故,足足達到了七級水平。據(jù)說,當時可是活生生用了十萬計的生命,才將其平息下來。
所以說,能從核力量的暴虐能量中活下來,絕對可以說是幸運之至了。
“這位年輕的先生是……”
這時候,矢志田信玄的笑臉轉(zhuǎn)向了湯姆,但目光依舊停在哈利身上。
“他是我們集團內(nèi)的工作人員,也是我的摯友?!惫牧伺臏返募绨?。
“矢志田信玄。”信玄向湯姆伸出手,臉上笑容依舊,絲毫沒有因為他的年紀而有所怠慢。
“湯姆·威爾森?!睖芬埠退樟宋帐?。
兩只手握住的一剎那,他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信玄的手十分粗糙,更是在不少地方都有著老繭。但根據(jù)他的身份地位來看,這些老繭不應該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
湯姆微微瞇起了眼睛,沒有出聲,卻在暗地里呼叫吞噬。
“你能看出點什么門道嗎?”
等到了一會兒,吞噬略帶有一絲沉吟的聲音才響起:
“這些老繭的出現(xiàn),只能證明他是一個經(jīng)常用手的人。而且會用手做一些很劇烈的運動,有了不小的摩擦,才能變成這個樣子?!?p> “你這不是相當于沒說嗎……”如果不是身邊還有其他人,怕麻煩的話,湯姆就要扶額了。
“別急,我這不是在思考嗎!這些知識可是我來地球以后才接觸到的?!?p> 吞噬不急不慢:“我感覺,他的這些老繭,自然不可能是來自于出苦力,那就只可能來自于健身訓練,甚至更上一層——格斗訓練?!?p> 聽了他的分析,湯姆在心中點頭。他倒是沒有像吞噬這么大膽,直接想到格斗訓練這一層,但也差不太多。
畢竟他也是了解過,知道日本這個地方,也是有著黑道存在的。
不管怎么說,還是提防一下吧!
又過了一會兒,車隊緩緩駛進了一座大型酒店的大院,最后停在了正門前。
車剛一停穩(wěn),便有面帶職業(yè)化微笑的服務人員走上前,幫忙把車門打開。
信玄率先下車,在外面給哈利做著介紹:
“這也是矢志田集團旗下的酒店。雖說不能和東京都的老牌大酒店相提并論,但如果只論豪華程度的話,一點也不遜色。當然,更重要的還是因為是自家的產(chǎn)業(yè),一切都更方便,也更放心?!?p> “有勞您了。”哈利笑著回應。
“沒事。那咱們一切行程就按照日程表上的走吧!這位是次郎,他會負責您在東京這幾天的出行。”信玄道。
一名年輕人從人群中走出來,面帶笑容地對哈利深鞠一躬。
“小泉次郎。請您多多關(guān)照!”
停頓了片刻,信玄又開口補充道:
“拍賣會是明天晚上,到時候除了次郎,還會有專人來接應。這一點您放心好了?!?p> “辛苦了?!惫乐x完,便帶著隨行的人員進入了電梯。
“怎么樣,覺得麻煩不?”
房間內(nèi),哈利一頭栽倒在床上,閉著眼睛,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疲憊。
身為一個年輕人,每天卻都要疲于應對這些錯綜復雜的關(guān)系。他實在有些力不從心。
可他沒有辦法。從他被冠以奧斯本這個姓氏以后,這就是他要接受的命運。只不過現(xiàn)在提前了而已。
“辛苦了?!睖芬苍谝巫由献?,看向好友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憐憫。
“對了,剛剛我聽矢志田說,明天晚上有個拍賣會?”
哈利翻了個身,道:“是的。主辦方就是矢志田集團。反正來都來了,去玩玩又如何?”
說著,他又抬起了頭,一雙眼睛直直地望向湯姆。
“你可必須跟著我一起去?。e到時候回去以后,說你在東京什么也沒干。到最后又變成我的責任了!”
聽了他的話,湯姆頓時哭笑不得。
“行行行,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