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風(fēng)影兇巴巴的樣子,云溪猜到了喜歡他的女孩肯定也沒有。
云溪心里頭暗暗地有些同情他,輕嘆了一口氣。
風(fēng)影自然不會知道云溪在想些什么,反而在為自己是單身漢而驕傲。
云溪在院中走了一會兒,就從房中拿出了盈缺,要和風(fēng)影比試比試。
風(fēng)影瞧不上云溪三腳貓的功夫,連劍也不拔。
在云溪劍頭朝他門面刺來之時,他漫不經(jīng)心地運起輕功,落在了屋檐之上,云溪連和他打的機會都沒有。
“你下來嘛?!痹葡_始在院里嚷嚷,風(fēng)影害怕又把魏胤池叫出來了,趕緊跳下房屋。
“我下手沒輕沒重,我不和你打。”實際上是怕被魏胤池罰。
“不打就不打,我自己練?!彼龑⑽贺烦睾臀具t星紀教她的招式都練了一遍。
“云溪,你為什么喜歡練武?”魏胤池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我……”總不能說想要學(xué)點本事,好為父親母親翻案吧。
“我在宮里看了好些江湖英雄的話本子,他們舞刀弄劍的,看著我也想闖蕩江湖了。”反正魏胤池知道她愛看話本子,她編這么個理由也不過分。
“江湖?你知道江湖是什么地方嗎?你個小姑娘,真是膽大?!蔽贺烦匦α诵?,江湖,是一潭深水,它可以吃人不吐骨頭,也可以被激起滔天巨浪。
“江湖,不就是一群學(xué)武的人聚集的地方嗎?一起為百姓除奸懲惡?!彼膊皇呛芏?,應(yīng)該是個自由的地方,大江大湖,縱橫四方。
“少有闖蕩江湖的心,安安分分待在京城就好了?!蔽贺烦刂皇菗?dān)心云溪的安危,但是聽在云溪耳朵里就變了味。
雖說她現(xiàn)在乖乖應(yīng)下,但越不讓她去做的事情,她就越是好奇,越是想去冒險,種子已經(jīng)在心里撥下了,只等生根發(fā)芽的那一天。
她手提盈缺,暗自發(fā)誓,絕不會讓盈缺在她手上變成一塊廢鐵。
那日風(fēng)影下山后回來,魏胤池就支開云溪,倆人單獨說話。
“杏兒已經(jīng)招了?!?p> “是誰?”
“云初。說是拿一家人的性命來威脅她做事……”
“夠了,我只要知道是誰做的?!痹瓉硎窃瞥?,他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那杏兒?”
“還用我說?”
只能怪杏兒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雖是借刀殺人的一把刀,但也是最關(guān)鍵的一把利器,落在魏胤池手里,難逃一死。
幾日后,夕露山莊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這也打破了夕露山莊原有的安靜。
誰也想不明白,為什么二公主和九公主會大駕光臨偏僻的夕露山莊。
更匪夷所思的是她們居然玩到了一塊兒,原本因為皇后與皇貴妃緊張的關(guān)系,她倆也該反目成仇。此次倒是手挽手前來,臉上滿是虛假的笑容,真是人前姐妹。
云初捂著心口,捏著絲帕輕咳了幾聲,說是染了風(fēng)寒,可這天都暖和起來了,哪有風(fēng)寒一說?
穆莊主診著沒啥病,就是有點公主病,治不好了。
穆莊主叫了穆長情過來,給她們添點堵。
“九公主生的什么病?”云初矯情地要拿紅線診脈。
穆長情只好順了她的意,捏著紅線的一端,胡亂掐了掐。
“九公主染了風(fēng)寒,今日用冰水洗個澡,以寒治寒,明天來拿副藥就好了?!蹦麻L情說得一本正經(jīng)。
既然她要沒病裝病,那還不如狠下心來,真染個風(fēng)寒過來瞧瞧。
云初氣得連紅線都沒解就跑了出去。
“來人,把九公主坐過的這張椅子好好擦干凈?!蹦麻L情一點兒都不想伺候這個九公主。
云初剛踏出門就聽到了穆長情的這句話,氣得紅了眼,她沒嫌棄這屋里頭沒處落腳就不錯了。
出了門,她就馬不停蹄地找人打探魏胤池住在哪個院落里,塞了些銀子叫人安排了一個靠近魏胤池的院落里。
可是,她屢次登門,卻屢吃閉門羹,風(fēng)影根本就不會放她進來,任由她胡攪蠻纏,這里又不是皇宮,不是所有人都要讓著她。
“妹妹還是莫要打攪魏將軍了,我們就住在隔壁,總歸低頭不見抬頭見,聽聞魏將軍還要住上小半月呢?!?p> 云琳拖著一件明艷靚麗的橙色宮裝,身材高挑,她雙手扣于腰前,額前垂下一排整齊的短發(fā),兩側(cè)留了長至下巴的均勻兩縷厚發(fā),別樣的發(fā)型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她未施粉黛,面色白皙,雙唇不點自紅,她笑不露齒,雙眼彎彎,但眼神里有股說不出的奇怪,像是有種輕蔑,但她又沒有輕視的舉動。
云初被她帶了回去,反正她們也要在這住一段時間,不著急這一時。
回去之后,云初左思右想,她又沒病,萬一真被趕出去了怎么辦,她叫了幾個隨從,打了些冷水,還真用冷水洗了個澡。
洗完之后,還站在外頭吹了一會兒冷風(fēng),半夜就渾身發(fā)熱,驚動了一整個山莊。
云溪半夜好不容易痛得睡著了,還是被隔壁的一大堆隨從的吵鬧聲給驚醒了。
“外頭怎么了?”云溪側(cè)著身問魏胤池。
“那個麻煩精發(fā)燒了?!?p> “活該,燒死她。”
只是云初一來,她就要格外提防了,不過有魏胤池在,她也不會有什么過分的舉動,頂多和她爭搶魏胤池,不過她確信魏胤池會站在她這邊。
云溪將頭蒙在被子里,繼續(xù)睡覺。
云初總算有了理由名正言順地留在了夕露山莊里,連出門溜達都多了幾分底氣。
這日傍晚,云初在外面逛了一圈,偶遇魏胤池?zé)o果后回到了院子里,她見桌上有封信,上面寫著云初親啟。
居然是魏胤池寫的,云初欣喜若狂,捂著嘴偷笑。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沒想到魏胤池平時對她冷冰冰的,原來還會那么浪漫。
她將信藏好,日落時分,特地打扮了一番,獨自一人趕去竹林赴約。
云初到了竹林,這里的竹子長得茂密高大,有種遮蔽日光的感覺,就她一個人,還是挺害怕的。
地上樹影斑駁,涼風(fēng)四起,如同鬼魅。
聽見身后的腳步聲,云初將碎發(fā)別至耳后,揚起笑容,就要轉(zhuǎn)身。
“啊——”
女子的尖叫聲嚇得竹林間鳥兒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