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屋子里的人個個都義憤填膺,可是真的要他們對月簫生出手,卻沒有一個人敢先出頭。
畢竟云山派可不僅僅只是靠著裙帶關(guān)系,它能變成天下聞名的大門派,有一半都是謝家的功勞。
神劍無敵謝青衣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所以,就算他們再憤怒,有多么不滿都有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夠不夠?qū)Ω吨x青衣。
楊伯年看著他們這幅樣子,心里暗自發(fā)笑。
他當(dāng)然有足夠的本錢對付月簫生,不然他絕不會撕破臉皮和月簫生對著干。
他先是喝了一口茶,然后淡淡地說道:“如果你們是擔(dān)心謝青衣這個人的話,那就是多慮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朝著他望了過來。
老者雙眼微瞇,一臉好奇地說道:“看來楊三爺已經(jīng)有了萬全之策能夠?qū)Ω吨x青衣。”
“當(dāng)然?!睏畈晷α诵Γf道,“就在昨天,我得到了一個準(zhǔn)確的消息,那就是謝青衣的母親謝女俠已經(jīng)病入膏肓,藥石無靈,恐怕很快就要駕鶴西去了?!?p> 老者不以為然地說道:“謝女俠就算死了,謝青衣還好好的,這和我們對付月簫生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們不了解他這個人,你們?nèi)羰橇私馑鸵欢ú粫@么說。”楊伯年說道,“我太了解我大哥這個人了,他可是個大孝子,當(dāng)年他母親的一句話,他就毫不猶豫地殺死了自己妻子。要是謝女俠真的死了,他一定會在自家守孝三年,哪里也不會去?!?p> 聽到這話,眾人如釋重負(fù),臉上紛紛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情。
當(dāng)然,他們都要聽從那個老者的意見,他是這群人的主心骨。
老者先是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陰狠地說道:“是他先對不起我們的,所以別怪我們無情?!?p> 楊三爺笑著說道:“光靠你們,即使沒有謝青衣,恐怕也難以動搖云山派的地位。”
“那楊三爺又有何良策?”老者問道。
“要擊垮一個人,除了要瓦解他的內(nèi)部,還要從外部施力?!睏钊隣斦f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需要盟友?”老者說道。
“當(dāng)然,而且我們很快就會有強(qiáng)有力的盟友。”楊三爺說道。
老者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們不需要盟友?!?p> 楊伯年似乎對老者的態(tài)度一點兒都不感到奇怪。
寶藏的確是一張大餅,可是再大的餅要是分的人多了,也就不夠分了。
既然能吃撐,為什么要吃飽?
人的貪欲就像一味毒藥,讓人欲罷不能,并且為此拋棄一切的禮義廉恥。
楊伯年說道:“既然你們這么有信心,那我就等著各位的好消息了?!?p> 說完,他起身準(zhǔn)備送客。
老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說道:“這件事,楊三爺不會告訴別人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已經(jīng)帶著不加掩飾的殺意。
楊伯年對此倒是毫不在意,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說道:“請各位保重?!?p> 老者不屑地?fù)u了搖頭,然后離開了屋子。
其余的人看到他沒有出手,也紛紛選擇離開。
就在這二十五個人離開茶樓之后,一個店小二模樣的人走了上來,將所有的茶具收走。
在他順手將楊伯年面前的茶杯拿起的時候,楊伯年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然后說道:“茶杯不要拿走,給我再準(zhǔn)備一壺和之前一模一樣的熱茶。”
店小二揚了揚眉頭,說道:“還有客人?”
“當(dāng)然,我這個人可是很好客的。”楊伯年笑著說道。
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馬匹嘶鳴的聲音。
烏壓壓一群人氣勢洶洶地涌了進(jìn)來。
他們都是當(dāng)日在濁清寺寺得到楊三爺字據(jù)的人。
按照約定,每一張字據(jù)可以得到幾萬兩銀子。
現(xiàn)在他們是來討債來了。
店小二看著他們,慢悠悠地站在一邊,然后雙臂交叉與胸前,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一個大漢嚷嚷著走了上來,徑直來到了楊三爺面前,重重地將手里的字據(jù)放在了桌子上。
“楊三爺,還債的時候到了。”大漢笑嘻嘻地說道。
其余人也紛紛將手里的字據(jù)放在了桌子上。
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字據(jù),楊伯年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就在眾人以為他要賴賬的時候,他忽然笑了。
大漢一臉疑惑地看著他,說道:“這老頭不會是瘋了吧?”
楊三爺笑著說道:“當(dāng)然不是瘋了,而是覺得這是在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那你是要賴賬了?”大漢一臉兇狠地問道。
“當(dāng)然不是,我只是覺得這么久了,是不是應(yīng)該收點利息?”楊三爺說道。
大漢一聽這話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像楊三爺這樣的大傻瓜。
尋常人欠了錢都是巴不得不用還,他居然還想要多給利息。
大漢一臉不屑地笑著說道:“你還真是個老實人啊?!?p> 聽到老實人這三個字,楊三爺眼睛微瞇,他對這個稱呼有一種復(fù)雜的情感。
當(dāng)眾人以為他就要發(fā)怒的時候,他依舊笑容滿面。
大漢卻不耐煩了,他說道:“說了這么多,錢在哪里?”
“這么多錢,我當(dāng)然不可能隨身帶著了?!睏钊隣斦f道。
“那意思是你沒錢?”大漢一臉被愚弄的神情,大吼著就要對楊三爺出手。
楊伯年幽幽地說道:“我雖然沒錢,但是我兄弟有?!?p> 聽到這話,眾人心中第一個浮現(xiàn)的就是當(dāng)日在濁清寺大顯神威的劍神謝青衣的身影。
不過,即便是劍神也壓不住他們。
欠債還錢本來就是天經(jīng)地義,即便這錢是騙來的也好,訛來的也罷。
不過他們很快又想起了楊三爺?shù)牡诙€兄弟,月簫生。
謝青衣不好惹,月簫生也同樣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
現(xiàn)在他們就在川蜀的地盤,有誰敢在云山派的地頭張嘴問云山派掌門要錢。
所以這兩個人都可以不作考慮。
大漢想明白這一點之后,立刻說道:“你欠下的錢和你兄弟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雖然是來討債的,但是冤有頭債有主,我們絕不會牽連無辜的人?!?p> 這話說得是義正言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真是這樣的人。
楊伯年聽到這話之后,總算是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我只能將一直埋藏在心里的秘密告訴給你們,用來抵債了?!?p> 大漢一臉好奇地說道:“那就要看楊三爺?shù)拿孛苣苤刀嗌馘X了?!?p> “蕭雨夜?!睏畈贻p聲念出了這個名字,然后笑著問道,“這里有誰不知道這個人?”
“傻子都知道他?!贝鬂h說道。
“我知道他在哪里?!睏畈昶届o地說道。
這一句話說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句話對所有人來說都像是被從天而降的金銀財寶砸了個正著。
他們可知道蕭雨夜這個名字意味著什么,傳說中的寶藏富可敵國,比起寶藏,這些小錢根本不算什么。
大漢的氣息變得急促起來,他一臉迫不及待地說道:“他在哪里?快告訴我們。”
“他就在云山派。”楊三爺說道。
聽到這個地名,他們頓時就泄了氣。
大漢一臉不甘心地說道:“怎么什么好事都讓姓月的給占了?”
“你們不敢招惹云山派?”楊三爺明知故問地說道。
“誰不知道云山派的關(guān)系網(wǎng)遍布整個巴蜀,就憑我們這些小門小派的人,怎么可能是它的對手。”大漢一臉黯然地說道。
“那如果我告訴你們,這層關(guān)系網(wǎng)已經(jīng)不存在了呢?”楊伯年說道。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大漢問道。
“就在剛才,巴蜀的二十五位名門豪俠就在這里和我喝茶,他們其實一直都不滿意由月簫生來做巴蜀的老大,并且還想要聯(lián)合我一起整垮云山派?!睏畈暾f道。
“此話當(dāng)真?”大漢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他當(dāng)然知道那二十五位名俠的身份,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不敢相信。
畢竟誰會相信曾經(jīng)親密如手足家人一般的他們竟然會窩里反?
“他們知道了寶藏的事情?!睏畈甑卣f道。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相信了。
為了寶藏,還有什么人不可以出賣?
由己及人,他們頓時釋懷了。
眾人不再在意字據(jù)的事情了,也不想再在這里久待,他們要前往云山派了。
要是去晚了,就連湯都喝不著了。
在他們走后,他們呼朋喚友,將這個消息傳到了大江南北的各個角落。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并且都紛紛前往云山派,準(zhǔn)備搶奪蕭雨夜這個活寶藏。
玄虛觀和濁清寺作為江湖上最有聲望的兩個門派,自然也聽到了這個消息。
玄虛觀以清理門戶的名義,派出弟子燕鳴天前往云山派。
而濁清寺這邊則是以捉拿殺害上一任方丈兇手的名義派遣精英弟子前往云山派。
這一下,云山派算是徹底置身于風(fēng)頭浪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