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來訪!畫山圣子!
時光荏苒,轉(zhuǎn)眼間便過了一個半月。
陸期今日坐在藏經(jīng)閣里,以葛優(yōu)的姿勢躺平。
手里捧著略顯褶皺的小劉備。
五百遍了。
依舊能看得津津有味。
白露微和童楠,都在后山修行。
一個掃地,一個劈柴。
一個掃干凈了,然后自覺拍散葉堆繼續(xù)掃。
一個已經(jīng)在小竹屋旁搭起三四間木房了。
都練得很盡興。
陸期自己都看不明白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悟出什么名堂。
畢竟自己好像也就這兩式劍道可以教教他們了。
徐小招前些日子便晉級煉神了,然后便被三味書屋那位周先生抓了回去……
臨走前淚眼汪汪的,陸期那個心疼的。
不過把那丫頭托付給周魚周先生,陸期是一萬個放心的。
因為哪怕在他那挑剔的眼光來看,這周魚都是一位經(jīng)世不出的奇才。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都能達(dá)到四位山長級別的水平。
因為小招當(dāng)年哭著喊著死也不做書生,周先生無奈之下,便教她學(xué)棋藝。
于是后來好幾次小招放假來到藏經(jīng)閣時,都嚷嚷著下棋要狠狠虐殺自己。
然后陸期反手一招五子連珠教她做人。
倒不是陸期故意玩五子棋。
因為陸期驚奇地發(fā)現(xiàn),下圍棋……
他都下不過小招了!
現(xiàn)在這會兒又給捉走,陸期倒也沒太在意。
加上兩個徒弟都在修行,藏經(jīng)閣缺人,這幾天他也沒辦法到處逛。
只能坐鎮(zhèn)藏經(jīng)閣。
然后那小劉備便起了褶皺。
不過自從白露微離開藏經(jīng)閣后,來藏經(jīng)閣的人數(shù)是瘋狂遞減……
直接變回了原樣。
陸期欣慰萬分。
偶爾來幾個書生,都是真正來看書的人,陸期也很禮貌地打發(fā)走。
不過今日,倒是來了位厲害人物。
“歡迎光臨,請問你要找什么書籍?”
陸期還是一如平常那樣,說話的時候不拿正眼看人。
畢竟這小劉備是他看過最好的一本了。
真的很難把頭從這里面拔出來。
“我不找書,我找人。”
溫潤的聲音傳來。
陸期一聽這逼氣十足的話語,皺著眉抬起頭。
誰?!
誰學(xué)我裝逼?!
入眼是一身秀麗的淡黃華服,一張儒雅俊俏的臉,一雙稍顯狹長而又深邃的眸子。
陸期微微訝異。
這顏值,離自己都只差一絲一毫。
等等……
這不是畫山圣子嗎!
話說怎么圣子圣女的老愛往我這一畝三分地竄?
“吳軒見過鎮(zhèn)守師叔。”
吳軒微微躬身。
陸期朝著他點點頭,然后把目光放回手中的小劉備身上,嘴里問道:
“藏經(jīng)閣只是讀書的地方,要找人的話,圣子還請移步別處?!?p> 吳軒見陸期聽到自己的名字后,依舊把頭埋在書中,溫和如玉的目光中隱秘地掠過一絲陰沉。
而后緩緩開口:
“我找天山圣女,白露微?!?p> 陸期聽聞這話,稍稍愣了下,然后說道:
“出門左轉(zhuǎn),一直走就可以看到了。”
吳軒再次躬身道:“吳軒謝過師叔?!?p> “不客氣,麻煩出去時帶個門哈……這陽光實在太大了?!?p> 陸期懶洋洋道。
“……是?!?p> 吳軒應(yīng)答的語氣略顯顫抖,面容也稍顯怪異。
這人怎么回事?
叫你一聲師叔給你拜兩個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小小一個藏經(jīng)閣鎮(zhèn)守,竟敢對本圣子如此頤指氣使?
吳軒向來只許自己頤指氣使。
他深吸一口氣,并沒有立刻轉(zhuǎn)身離開。
“怎么,還有事?”
陸期翻了頁,看到下一個畫面,直接一個戰(zhàn)術(shù)后仰。
畢竟鼻血要是噴出來是會當(dāng)場社死的。
“冒昧問師叔一句,外界傳聞圣女白露微拜入鎮(zhèn)守師叔門下,可有此事?”
吳軒眼眸微瞇。
“謠傳,沒有的事,真要說也是逢場作戲罷了?!?p> 陸期看吳軒如此禮貌,心情愉悅,便直言相告。
吳軒注視著陸期,然后微笑著開口:“我想也是。畢竟……呵呵?!?p> 陸期這時微微抬頭。
你這話……
綿里藏針啊。
是說我菜雞不配唄?
陸期看向吳軒。
然而此時吳軒已轉(zhuǎn)身離去。
只留給陸期一個背影。
門也沒關(guān)。
陸期輕笑著搖搖頭。
好小的氣量。
不像白露微,那胸襟,一看就很宏大。
陸期慢悠悠站起了身,施施然走到門前,而后關(guān)上了門,然后一步一步走回原位。
嘖……懶癌犯了,這幾步路都走不動了……
好不容易回到原位上,藏經(jīng)閣的大門又被一腳踹開。
陸期目光略微核善地朝著門口望去。
那里有一道精壯的身影。
……
吳軒一臉儒雅隨和的笑容,朝著陸期指示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他的眼前便出現(xiàn)一處平地。
也看見了他尋找的身影。
然而那窈窕身影入眼的時候,吳軒的嘴巴微微張了張。
這……
這是什么?
他看見了什么?
那個天資絕艷的天山圣女,居然右手持掃帚,左手持畚斗,揮汗如雨地掃地!!
他這是在做夢嗎?
吳軒微微揉了揉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這還是那個高貴傲然的白露微么?
吳軒都有當(dāng)場坐下,執(zhí)筆作畫的沖動了!
這樣的場面……
世界名畫?。?!
吳軒好不容易整理好心緒,走上前去。
白露微一雙美眸也在這時看了過來。
然后,繼續(xù)埋頭掃地。
吳軒眼角狂抽,臉上的笑容差點沒繃住。
這熟悉的被無視的感覺……
讓他直接想起了那個藏經(jīng)閣鎮(zhèn)守。
你們果然是親師徒吧喂!!
吳軒面色陰沉,直呼其名:
“白露微!”
白露微停下手中的動作,但依舊沒有抬頭看吳軒。
清泉流響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
“有事?”
呵……
你總是這樣冷淡……
和當(dāng)年我跪著求你一樣的冷淡……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明明整個九山只有我才配得上你!
我給你作畫,不僅是我的榮幸,也應(yīng)是你的榮幸!
你永遠(yuǎn)不會知道你拒絕了什么??!
念頭至此,吳軒臉上保持的笑容都略顯僵硬了,他出言說道:
“姬山長讓我向你傳達(dá)一句話。”
“說?!?p> 白露微惜字如金。
“武山演武七日后開始,她讓你事先做好準(zhǔn)備?!?p> 吳軒也言簡意賅。
白露微點點頭,然后輕輕擦擦了額間的香汗,繼續(xù)忙著掃地去了。
吳軒依舊在原地,看著白露微現(xiàn)在的模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白露微,讓我為你作畫吧!”
與此同時,吳軒一身華服的袖袍鼓起,人境的大宗師的威壓朝著白露微的方向席卷而來。
白露微辛辛苦苦堆積起來的樹葉,在這瞬間又漫天飛舞起來。
她手中動作一停,美目看向吳軒,朱唇輕啟:
“滾!”
話音剛落。
仿佛有一道冰冷的劍光一閃而逝。
空中飄舞的落葉仿佛也暫停了一瞬。
而后再緩緩落下。
而吳軒散發(fā)的可怕氣勢也在頃刻間消散于無。
又被拒絕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
吳軒伸出手,拈來一片落葉。
“不過,你這可不像是神魂有損傷的樣子啊……”
話音落下,吳軒掌中的落葉登時分為兩半。
分痕的線條清晰無比。
吳軒笑笑,眼中的陰寒逐漸凝聚。
如此凌厲的劍意……
白露微,轉(zhuǎn)生咒都沒讓你的天資夭折么?
那人也真是廢物??!
“我期待和你的對決。”
拋下這句話,吳軒便轉(zhuǎn)身離去。
白露微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搖搖頭,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地面,繼續(xù)埋頭掃地。
……
吳軒轉(zhuǎn)身沒走幾步,迎面走來一位看上去很寒酸的弟子。
此人明明一身書生衣裝,卻把袖袍弄得極臟,一頭黑發(fā)也顯得十分凌亂,身后背著一大擔(dān)木柴。
他的眼中稍顯無神,嘴里念叨著“不對”“不是這種感覺”什么的。
路過吳軒的時候,那笨拙的木柴還擦到了吳軒一下。
吳軒當(dāng)即就是眉頭一皺。
那弟子立馬出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吳軒看著他這張老實的臉,眉頭稍稍放松,臉上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
是你小子啊……
只聽吳軒輕聲說道:“這書山還真是奇特,就連樵夫都能成為書山的弟子?!?p> 看起來只有他自己能聽到,但這些話語還是一字不露地傳入童楠耳中。
童楠的身形微微一滯,但沒有多說什么。
吳軒輕聲一笑,朝著琴山的方向走去。
口中卻是低語道:
“今天翻誰的牌子好呢?哦……昨天那姑娘味道確實不錯,叫什么來著呢?哦哦,好像是叫……楊妙依……吧?”
童楠陡然轉(zhuǎn)身。
吳軒這時候恰好回頭,看著童楠面無表情的面龐,輕輕一笑:“怎么了,找本圣子有什么事嗎?樵夫?”
童楠藏在袖袍中的拳頭死死握緊,青筋繃起。
他死死盯著吳軒的俊臉。
就是……你小子么?
童楠雙目逐漸充血。
吳軒笑意逐漸猖狂。
但在某一瞬,童楠松開了拳頭,然后轉(zhuǎn)身就走。
每一步,都踏得很結(jié)實。
吳軒藏在袖中的畫仙筆也停下了異動,變得老實下來。
“慫逼?!?p> 聲音不大不小,還未走遠(yuǎn)的童楠恰好能夠聽見。
但他未曾止步。
吳軒眼中浮現(xiàn)輕蔑的笑意,也施施然離去。
一個煉神大成的小渣子罷了,他從未放在心上。
他所在意的,只有天山的白露微,琴山的上官飛虹,以及……武山的那個瘋子。
童楠緩步走著,不多時便路過了那片平地。
朝著白露微的方向打了個招呼后。
便把背后的擔(dān)子卸下,開始了今天劈柴的工作。
今天的他,分外認(rèn)真。
……
陸期看著眼前這個精壯的男人,一臉不耐。
“來干嘛的?找人還是找書?。拷o個準(zhǔn)話!”
那個男人渾身肌肉高高隆起,一身武道服恰到好處地把全身的腱子肉勾勒而出,露出千錘百煉的身材。
這身材……都可以和陸期手中小劉備中的男主角媲美了。
吸溜……
陸期擦了擦口水。
呃……不對!!
我為什么要流口水?!
陸期連忙把那個危險的念頭拋在腦后。
只聽那男人嘿嘿一笑。
“我既不是來找書,也不是來找人……”
那你來干蛤?
陸期摳鼻。
“我是來找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