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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貓

第二章哭聲

水貓 黃廣鸞 2137 2021-07-18 00:10:02

  “林東,你小子行呀,腦子里有玩意兒,這書沒白讀!”錢二壯拍了一下林東的肩膀。

  “哎呦!”林東疼得直咧嘴。

  “怎么了?”二壯嚇了一跳,“你這小子,怎么這么糠,今兒這活確實(shí)累,也不至于把你累這樣,拍一下要散架是嗎?”

  “不,我肩膀受傷了,昨天扛了一天木頭,磨破了?!绷謻|掀開體恤衫的衣領(lǐng),露出了右肩,歪頭看看,“嗯還好,結(jié)痂了。”

  “扛了一天木頭?”二壯納悶,湊過來看了一眼林東的肩膀,當(dāng)時嚇得他瞪大了眼睛,“怎么傷的這么厲害!”

  只見林東的右肩上,又紅又腫,磨掉了一層皮,中間嚴(yán)重的地方,已經(jīng)結(jié)了痂,可能是又搬了十多個小時的箱子,撕扯的結(jié)痂的地方往外滲著血,剛才讓二壯一拍,血滲出的多了,粘的衣服上都是。

  錢二壯捂著肩膀罵到:“那個姓孫的使人真狠,上市場上找過好幾回人,知道他的,沒人給他干活,給多錢都不去,也就是你,不知道輕重,昨天他上市場找人,我還緊沖你使眼,你跟沒看見似的,扛什么木頭,那都是紅松檁條,多沉呢!他跟管拆遷的那幾個人混的熟,拆房的舊窗門,舊檁,花倆錢買下來,誰家蓋房再去他那買,這一倒手,賺不少錢,對干活的工人,可摳了,一分錢不多給,少干不點(diǎn)都不行,哎!吃一塹長一智吧,下回再找你,給多錢也不伺候他!”

  林東聽二壯這么一說,對昨天那個姓孫的老板有了些了解,看那人說話和和氣氣的,滿臉都是笑,敢情是這樣人,笑著說道:“行,二壯哥,這回我知道了,以后你去哪干,我就去哪干,吃不了虧,你肩膀子怎么了?”

  “我,沒事呀!”二壯下意識的揉揉右肩,“我看你肩膀子傷的那樣,我這就疼,從小就這毛病,看見別人打針,我屁股就疼?!?p>  “哈哈,你這叫條件反射?!眰z人說著笑著,不知不覺就到了“惠民壕”邊。過了惠民壕,倆人再走一里路就到家了。

  這惠民壕其實(shí)是一道挺深挺寬的溝,溝上有座橋,橋那邊就是HEB省,橋這邊是TJ市。這橋不知哪年修的,可是方便了大家,每天都有好多河北人來天津打工,天津人去河北辦事,來來回回,在橋上穿梭著,很晚了,橋上還有人經(jīng)過,不過今天晚上,橋上和壕邊可是靜悄悄的,也難說,現(xiàn)在都是夜間十二點(diǎn)了,加完班就十一點(diǎn)多了,這三百塊錢掙的,太不易了!

  倆人往天從這經(jīng)過,也沒覺得怎么著,今天可能是太晚了,看著周圍黑漆漆一片,靜靜的,鴉雀無聲,倆人忽然覺得有點(diǎn)害怕,電動車的燈也不亮,干脆就推著車,等過了橋,到平坦的地方再騎。

  真是越怕越來事!倆人推著車子剛上了橋,就聽到有哭聲,抽抽噎噎,時遠(yuǎn)時近,斷斷續(xù)續(xù)。

  “林東,你聽!”二壯突然停了下來。

  林東看不到他的表情,準(zhǔn)知道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于是也停了下來,剛要問他,忽然聽到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好像就在不遠(yuǎn)處。

  “哦,二壯哥,好像是誰在哭,也聽不出來是男是女,這大半夜的,別再是誰想不開吧!不好,二壯哥,咱們過去看看,這溝里的水可不淺呢!”

  “看你個屁!走!快走!”二壯推著車,飛快的過了橋,林東不得已也跟著他過來了,回頭聽聽,那哭聲好像還有,斷斷續(xù)續(xù)。

  “二壯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怎么沒點(diǎn)同情心呢,咱應(yīng)該去看看,沒準(zhǔn)還是咱村的呢!”

  二壯也不說話,騎上電動車,給足了電,車子眨眼間就跑出好幾十米。

  “二壯哥!等等我!看你這人!”林東沒辦法,也騎上車,在后面狂攆。

  倆人一前一后,電動車跟飛一樣,二壯也不減速,也不管道上坑坑洼洼,電動車一躥一蹦的往前跑,林東知道喊他也不管用,再說大半夜的,一喊一叫,讓人聽見以為發(fā)生什么事了,只得在后面緊緊跟著,倒不是一個人走路害怕,關(guān)鍵是不知道前面的二壯到底怎么了。

  好容易到了村里,還好,路燈還沒關(guān),往天路燈九點(diǎn)一過就滅了,今天這路燈好像是故意等他們倆。

  “二壯哥,你停下,咱這就到家了,你到底怎么了,車子騎那么快,道這么黑,又是土道,也不好走,多危險(xiǎn)!”林東連聲喊到。

  二壯這才把車停下來,人沒下車,屁股跨在座子上,慢慢的回過頭,看著林東,看他那姿勢,渾身跟癱軟了似的。

  林東趕了上來,好嘛!借著路燈昏暗的燈光,他看到二壯的臉都是那種土灰色,瞪著倆大眼,驚愕的看著他,身體好像在微微顫抖!

  林東一驚:“二壯哥,你怎么了?中邪了不成?”

  “你才中邪了呢!”二壯終于說話了,這一開口,沖著林東就是一頓數(shù)落。

  “你這小毛孩子,真是什么都不懂,還救人一命,怎么怎么著的,你救誰呀!你連你自己的命都救不了!”

  “二壯哥咱不管就不管,看把你急的,我當(dāng)什么事,至于的嘛!”林東也有點(diǎn)不樂意了,自己擔(dān)心他一道,原來是為這點(diǎn)事。

  二壯似乎也覺得自己的態(tài)度有點(diǎn)過了,語氣緩和了許多,“林東,不是我嚇唬你,剛才咱聽到的,是不是人哭都說不好,你知道那惠民壕原來叫什么名嗎?叫毀民壕,據(jù)說是解放前國民黨為了抵抗解放軍挖的,現(xiàn)在天津跟河北的,那些意外死亡的年輕的,好多都埋在那,埋在村子附近,家里有老人的,看著不是更難受,索性遠(yuǎn)遠(yuǎn)的埋了,那地方是河北和天津的交界處,沒人管,可有一樣,晚上誰從那走都瘆得慌,得了得了,我也不跟你說了,怕你夜里睡不著覺,累一天了,快回家歇著吧,明兒還早起去市場蹲著,有活干,沒活散,反正今兒累的夠嗆!”

  林東點(diǎn)頭稱是,倆人各自回了家,以二壯的性格,到家肯定會和老婆詳細(xì)的描述這事,林東呢,還真的不以為然,他不是膽大,而是年輕,出生牛犢不怕虎,更何況他是個無神論者,更不懼這些,心中暗自琢磨著,明天去橋邊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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