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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源集結(jié)

朱雀虛驚

初源集結(jié) 彐曰 2178 2022-01-27 00:44:42

  “朱大人,有些日子不見了,事兒辦得怎么樣?”凌王手持一本帛書,正翻著,抬眼間瞧見殿門一側(cè)的柱子旁杵著一個影子,便猜對了八九分。

  朱渠聞聲便單手撩起裳邊,一路低頭貓腰地小跑著,看似誠惶誠恐地在凌王跟前恭敬的貼地回話。

  “凌王給奴才好幾件差事,不知您問的是哪件?”

  “朱大人,起來說話!本王知道你素來恭敬,也不必如此!本王不喜歡你這樣,快起來!”凌王言罷,從位置上站起,趕忙伸出雙手拉起朱渠。

  二人相視一笑,各有幾重含義。

  “你可是我從昭寧殿里帶出來的,咱們是兄弟。在我這里,不必在意禮節(jié)!”凌王笑顏宜人,言語盡是發(fā)自肺腑。

  朱渠聽聞后,倍感鼓舞,即刻雙目噙淚,感激涕零。

  他抹了抹眼淚,回答道:“有您這句話,奴才定當萬死不辭!”

  “別,別這樣!既然是兄弟,以后還有什么君王和奴才之說?以后,私底下就叫我任君兄。時下,長兄九長天已經(jīng)不在了,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绷柰鯂@息一聲,神情透著些許落寞。

  朱渠垂目抹淚的瞬間,心里思量著:凌王這人敢情是厭倦了籠中鳥的生活了?

  事實上,朝堂高手對壘,比的是智力,拼的卻是演技,這二者缺一不可。一直以來,朱渠都略勝一籌。只是,他也吃不準幽冥之中會不會出現(xiàn)個把高手,在他身后指點一二。無論怎樣,他都需要做好防備,防患于未然。

  凌王拿出一塊錦帕,在朱渠的眼角處,輕輕地擦了擦。

  朱渠伸出的手指幾乎抑制不住地顫抖著,半晌才接過帕子,言道:“凌王這樣關(guān)心我,在下還是難免有些惶恐。”

  “最近,我總在想以前的事兒。擔心三弟這孩子,在外頭野得不知道回來。不知,你是否有派人跟隨?”

  凌王的話語,表面淺顯易懂,實則深探內(nèi)心,話里藏著綿針。

  朱渠剛擦完眼淚,正想著這帕子是該還回去,還是留著。便索性扮豬吃老虎,像沒聽清楚似的將問題跳過,認真地捯飭起帕子。只見他將帕子塞進袖子里頭,又不放心似的,從袖子里拿出來,轉(zhuǎn)而疊成方塊,放進胸口的內(nèi)衣布衫。正當專心致志之時,他抬眼發(fā)覺凌王正凝視著他,這才露出囧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任君兄,這帕子是送我了吧?回頭我去裱起來!”

  這一通操作顯得掉價,看似沒什么大志向。

  凌王冷笑了一聲,搖頭道:“朱渠兄若是好好辦差,不做陽奉陰違的事,我的一塊錦帕又算得了什么?給你半壁江山,我也舍得!”

  朱渠“啪”地一聲重重地跪在地上,忙支支吾吾地說道:“為,為凌王辦事,那,那是我朱渠今世的福分,未敢謀求好處,如有一點私心,定將不得好死!”

  凌王忙扶起他,臉色一沉,心疼地說道:“以后再這么發(fā)毒誓,我可真的讓你沒法好活!”

  言罷,拉著朱渠的手臂,走到議事廳的案臺上。舉止興奮地拿出一本古書籍遞給朱渠。問道:“朱渠兄,可認識這些文字?”

  朱渠隨便翻了一頁,搖了搖頭,皺著眉回答道:“這是什么?沒見過。”

  “你這個狀元郎可是名不副實啊。這是巫族最古老的文字,據(jù)說始于夏朝初期,止于中期。流傳的年限很短,懂得的人不多。后又遇戰(zhàn)亂,很多書籍都失傳了。我今日見你,覺著你幫我尋得這本《諸言》的后幾十頁正合適?!?p>  “任君兄,這些文字我都不認識,如何尋得?”朱渠放下防備,忙擺手拒絕。

  “我教你!”凌王言罷,即刻拉著朱渠坐下。

  朱渠心里有些發(fā)毛,他琢磨著:這位置可是議事廳正堂的君主之位,若是試探,剛才的戲足夠了。不知道這小白臉又在想什么幺蛾子。

  朱渠學了半天,都不知道有何意義。凌王將書籍的通篇都轉(zhuǎn)換成時下盛行的隸書。表面看上去都是“咿呀啊呀呀呀咋咋”之類的字。傳達的意思都湊不成一句完整的話。

  朱渠被凌王強迫著學習,心里不舒服,憋悶地要死。表面卻依然要表現(xiàn)得努力與上進。時不時地還要記一些筆記,待下回抽題時,不至于一個字都答不上來。

  他苦笑著思量:為了仕途,好不容易告別了八股文,以為日后只要作一些紀實文,好好當官,造福黎民百姓,便是死也安心。沒曾想,還要踏上學習稀奇古怪的巫族文字之路。九長天虐我心,這凌王虐我身,這二人可真是好兄弟。

  “呵~我看天啟的科舉考試應(yīng)該改革了。你剛學的一百個字,還沒過半個時辰,卻忘記了三十幾個。還都寫得這么難看,敢問朱渠兄,師出何門?。俊绷柰跄昧艘话殉咦?,輕輕地在朱渠頭頂處敲了一下,故作生氣地問到。

  “我?guī)煾冈鯐肋@世上還有君王考大臣不傳世的文字的一天,要是知道,我也不用學什么《四書五經(jīng)》,懂什么中庸之道,直接學這個,省時又省力。還能討得您的歡喜?!敝烨抢X袋,語速極快,話中有些許抱怨的意思,卻是事實。

  “呵~學以致用為先!討我歡喜?那我豈不是一介誤國誤民的君王了么!我只是想要有一個人和我探討一下而已,與其他無關(guān),既然你無興趣,也就作罷?!绷柰跬蝗挥X得無趣得很。他站起身,獨自走下臺階。

  出門時,他回頭囑咐了一句:“孤影畢竟是我三弟,不要傷其性命?!?p>  而后轉(zhuǎn)過身,漠然地回到了隔壁的寢殿。

  朱渠立刻大步跟上前,依舊不敢挺直后背,挨在凌王的耳畔,小聲地回答道:“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思行事了。我安插了一個人,隨時聽令調(diào)遣?!?p>  “誰?”凌王嘴唇微動,眼角變換了一個彎度,輕聲地問道。

  “我在營中找的,此人,名叫楚閻。”朱渠早已做了兩手準備,既然糊弄不過去,那就索性一個蘿卜一個坑,填了他,斷了他底下細作的念想。

  “哦?身手呢?”凌王先是懷疑地看一眼,而后低頭思索了片刻。

  “不在我之下,底下清白,可堪大用!”朱渠對那人一堆夸贊,說得凌王沒了話。

  末了,凌王將《諸言》的前半本送給了朱渠,囑咐道:“拿回去看吧,交給你的事情好好辦。我尋思,幾個月后,你會交還全冊。”

  朱渠接過書籍,雙手捧著,轉(zhuǎn)身走出殿門。

  在石獅子旁,恒陽正呆呆地看著他。神色不似從前般輕蔑,倒有幾分老友重遇的百感交集。

  朱渠抬眼看了半晌,終于讀懂了這位女子依舊桀驁不馴的輪廓里面掛著兩行淚是什么意思。在他的心里,遠遠地看上一眼就是最為主動的行為,除此之外,并無他法。

  他微微提起嘴角,點了點頭,轉(zhuǎn)過身,挺直腰桿,步履輕快地走向?qū)m外。

彐曰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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