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糾結(jié)
“我知道。”水靈一邊收拾庭院一邊說:“我是怕他明白過來,我們可能會失去這個好朋友?!崩蠋熢?jīng)說過,封縝的性格亦正亦邪,若往正道上引導(dǎo),以后也是個人物;若往錯誤的道路走下去,他遲早會把自己賒進(jìn)去。
。、封縝的父母也管不住這個兒子,對兒子簡直是言聽計從,現(xiàn)在兒子有出息了,更是俯首帖耳,恨不得每見一個人就要把封縝從里到外夸耀個遍。
這也不是她能操心的事情,等到以后他找了一個婆娘,那個人他許能把管得服服貼貼的,到時候也未必會誤入岐途。
眼下,她也有煩心事,嫁到李家,婆媳關(guān)系的處理,就是她人生最大的煩心事。
李大娘看上去對她噓寒問暖好的不得了,總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反正感覺不到半分真誠。她放下手中的活問李晏:“你家里人怎么對我的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了?”
李晏看了一眼手中的木頭說道:“你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他們還能怎么樣?”
“話是沒有錯,可是這態(tài)度的確讓人想不通啊?!彼懔耍膊挥谷俗詳_之,反正就快要成親了。
爹爹的身體也一日好過一日,這幾天都能出門轉(zhuǎn)悠,比平日里還要多吃兩碗飯,昨天還和隔壁馬大叔滿面紅光的聊天忘記飯點。
這樣就好,大家都開心,她其實就是那么重要的一個人。至于心底的那個人,既然有緣無份就順其自然。
也許是近日事情煩雜,她的葵水竟然提前來了,提前來了也就算了,還弄臟了衣服。她一大清早爬起來洗褲子。
正好前來被前來幫她干活的李月看見了,急忙阻止:“唉呀,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不能沾冷水,這些粗活累活我都可以替你干。”
說實在的,李月真是很輕快的女孩子,為人又老實本份,以后誰娶了她真是享福。
水靈還來不及說什么,手中的盆就被李月利落的奪了過去,她看著盆里的褲子一愣,看了水靈一眼:“你,你來了葵水……?”
“嗯?!彼`不好意思的點頭:“所以李月姐還是我洗吧。”
“那你沒有懷孕?”李月拉著她手的問。
“沒有啊?!彼`不知道李月為什么這樣問,突然意識到什么,害羞的笑:“月姐,你說什么呢?我跟李晏清清白白的,我怎么會懷孕。”
“你沒有懷孕,你李晏卻回家跟母親說……?!彼蝗灰庾R到道,盯著水靈說道:“這事情你不要跟別人說,這件褲子你也不能曬在前院,洗完了之后把它晾在后院?!闭f著匆匆忙忙的往里屋走去,走了幾步突然回頭望著水靈:“你一定要幸福啊!”
水靈被她莫名其妙的動作弄得一頭霧水,等到李月到后院給自己洗衣服。她前思后想才明白過來,李晏應(yīng)該是騙李大娘說自己懷孕了,李大娘信以為真,所以才對她的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她坐在門口一時不知道是憤怒還是難過,她知道李晏為了娶她才騙自己的家人,他為了她已經(jīng)付出自己一切,包括他的善良和真誠。
難過的是,她得知真相以后,竟不敢去揭穿這個騙局。她已經(jīng)太累了,太累了,真心想找個人倚靠。
至于少年時的綺夢,能忘記就忘記吧。
“水靈,今天晚上吃什么?”
晚上,李晏照例來幫忙粉刷院子,見她欲言又不止,卻又不跟自己說話的模樣,知道心中有事,主動前去套近乎。
“沒有。”水靈炒菜的手一頓。
李晏坐在灶臺下一邊遞柴一邊說:“那你為什么不跟我說話?”
“我沒有不跟你說話,我只是覺得沒有什么好跟你說的?!彼`專注炒菜,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沒事才怪。
李晏笑:“我們還沒有成親,你就沒有話跟我說,我們要是成了親,那我們豈不是要相看兩厭。鄭水靈這可不行,你學(xué)會沒話找話說?!?p> “你怎么不沒話找話說?”這個人還真是霸道的可以,不跟他說話,還要沒話找話說。
李晏無奈的攤手:“我這不正是沒話找話說嗎?”
一句話堵得水靈啞口無言,她下逐客令:“你出去,我來燒火?!?p> 李晏搖頭:“這以后就是我專職工作了,你不能剝奪我勞動的權(quán)利?!?p> 說著,掀了衣襟坐在灶臺前的小板凳上,手里不停的扯著柴火,一副非常忙碌的樣子,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誰想剝奪你勞動的權(quán)利了?!彼`朝他翻了個白眼:“你下了一天地,回來又幫我清理院子,我是看你太累,這活你就不用干了,好好歇歇吧?!?p> “不用,看見你,我一點也不累。”
水靈沉默的斜了他一眼,這個人什么時候把甜言蜜語說得這么流利了。
“晏哥?!?p> “嗯。”
”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娘為什么突然這么爽快的答應(yīng)你娶我過門,甚至連日子都定好了?!?p> 李晏沒有看她,遞了把柴火在灶膛里去,柴火在灶膛里燒得噼里啪啦作響,火光照著他英俊的臉,臉上的表情隨著柴火忽明忽暗。
他放下火鉗說:“你已經(jīng)知道了?”
水靈心里一驚,她什么都說,他竟什么都知道。
“你竟沒有去興師問罪?!崩铌绦χ{(diào)侃她。
“外面太陽太大,我懶得動彈。”水靈把手中的水瓢往桶里一丟,濺起無數(shù)水花。
她想出去,一想到外面的豺狼虎豹正虎視眈眈的圍伺自己,她就沒有那個膽子。
反正想隨時隨地都可以跟李晏興師問罪,她何必多此一舉自找罪受。
她抱著膝坐在椅子上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我也不是什么心懷寬闊的人,為了自己以后安定的日子,我愿意跟你一起瞞著你娘,可是若有一天東窗事發(fā)……?!?p> “若有一天東窗事發(fā),我一個人承擔(dān)全部后果。”
李晏接過她的話頭說道:“反正我一定娶你為妻。”
聽了這話,她心里一半酸楚一半開心,她就不明白李大嬸為什么這么憤恨她,就因為她是一個二婚的女人,還是因為她居住在她家隔壁。
還好,李晏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為了娶她費盡心機(jī),還讓她覺得人間值得。
她愿意跟他一起騙李大嬸,也是心存僥幸,等嫁作李家婦之后,她再好好的討好一下李大嬸。
這位未來的婆婆,日久見人心,總會感動她那副鐵石心腸。
她把一切都想的太過美好,殊不知卻提前東窗事發(fā),她差點兒都不能成親。
楊金鈴?fù)蝗粠Я藘山锕穷^來看她,說是看鄭老爹,鄭水靈不好意思當(dāng)面趕她走,只得讓她自己找個凳子坐下。
楊金鈴沖著她笑:“怎么,要嫁給李晏了,你連一杯水都不倒給我喝啊?!?p> “水還灶上燒著呢?你要真口渴的話,要不,先離開。”水靈淡淡下逐客令,對于她上次受傷的事,她心里有點陰影。
她不能責(zé)怪楊金鈴什么,那是她自作主張爬上山頂去采草藥,不過得了一個咎由自取的下場而已。
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不怨天尤人,但也要和她保持距離,畢竟大家都已經(jīng)不像小時候那樣沒心沒肺,以為只是小孩子之間的玩笑。
楊金鈴一臉驚訝的說道:“誒喲,看來真是要嫁給李家大哥的人喔,居然都開口趕我走?!?p> 鄭水靈翻了個白眼,徑自走到屋外忙碌起來,她希望楊金鈴能夠自己識趣的離開。
畢竟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她還是希望給彼此留一點顏面。
“水靈。”楊金鈴坐在凳子上一臉誠懇的說道:“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對,不應(yīng)該慫恿你上山采草藥,我也不是來跟你賠禮道歉來了嗎?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希望我原諒你什么?”水靈似笑非笑的望著她:“你希望我原諒你慫恿我上山采草藥,還是希望我原諒你沒有丟下我不管?”
說到這兒,她把手中的掃帚一放,盯著她說道:“金鈴,我們十幾年的朋友,你跟我說句實話,那天你有沒有起別的心思?”
難道她知道了?楊金鈴一驚,極快的否認(rèn)道:“沒有。”
眼睛卻不敢看她,頗有幾分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感覺。
“好?!彼`笑了笑:“我知道了,那你走吧。”有些話也不能說得太透,他們?nèi)缤忝靡粓?,她還是希望哪怕做不成姐妹,也可以默默的成為陌生人。
而不是像小時候那個樣子薅著對方的頭發(fā),論出個輸贏才算完。
“水靈?!睏罱疴?fù)蝗焕氖郑骸澳憔蛣e生氣了,我知道我不對,可我不想失去你這個唯一的朋友。”
“唯一。”鄭水靈冷笑道:“楊大小姐家庭富裕,人長得又美,怎么可能只有我這個唯一的朋友,你那些縣城里的朋友呢?”
她故意把“唯一”兩個人講的特別大聲。
想起從前,她每次從縣城里回來,就會找她顯擺,顯擺她認(rèn)識的新鮮事物,顯擺她交的各色朋友,什么小家碧玉千金小姐之類的人物,花容月貌美若天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說得村子里的伙伴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