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也看到急速射來的烏黑長釘,臉色大變。
情急之下,他伸出充溢氣息的左手去抵擋,身體在空中全力一扭。
噗!
長釘攻勢極強,瞬間便刺穿了張也的手掌。
不過,就在這電光石火間,張也還是成功地躲開了要害。
長釘擦著肩膀掠過,將衣服刺破,但未碰到皮肉。
張也倒飛之勢更加劇烈,身體完全失去平衡,七倒八歪地摔在地面上后,滾了足足十數(shù)米之遠。
將那唯一的房屋墻壁撞塌后,才停下身形。
而這時,一道凌厲的光芒如影隨形地跟來。
來不及反應(yīng),張也猛地斜滾出去,后方立即被砸出一個巨坑,土石飛濺。
混亂中,張也突然躍起,撞破屋脊后,接連甩手射出兩柄飛刀。
旋即果斷轉(zhuǎn)身,以最快的速度逃走。
鐺!
宇文光斗將一柄飛刀一掌拍飛,火速追向張也,絲毫不管另外一柄。
噗!
另外一柄飛刀直直刺穿了紫山宇的心臟。
雙手握著刺穿自己丹田的長劍,陷入呆滯狀態(tài)的紫山宇,被飛刀帶著倒飛出去。
摔在地上時,已無生機,瞪圓了一雙眼睛,死不瞑目。
拼盡全力奔逃的張也,躍出宇文家院墻后,取出一顆回元丹丟進嘴里,同時看向隱隱疼痛的左手手掌。
整個手掌已經(jīng)變成了黑色,而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手臂蔓延。
“該死!”
張也暗罵一聲,趕忙封住左臂靜脈,可那劇毒之物還是在慢慢延伸。
而這時,宇文光斗已經(jīng)到了張也身后不到十丈處。
而且距離,在一點一點地縮小。
一逃一追,頃刻之間,兩人已是奔出數(shù)十里之遙。
只得逃命的張也,心情漸漸變得沉重。
毒勢依舊在蔓延,他和宇文光斗之間的距離也在逐漸縮小。
而且,自己已然受傷,宇文光斗卻是毫發(fā)未損。
“張也啊張也,你也真夠賤的,非得試試練炁和練氣到底強度如何,可你剛剛?cè)胛缇?,他宇文光斗已?jīng)午境巔峰了??!”
他恨自己為何不第一時間就逃走,非要與宇文光斗硬碰一記。
還好被撞飛的張也,故意示弱,然后以雷霆之勢將紫山宇給廢了。
“唯一能起作用的霹靂珠也在上次給用了!”張也的臉色愈發(fā)陰沉。
“劈空掌!”
就在這時,宇文光斗突然爆喝一聲,張也頓時心神一震。
宇文光斗雙手齊動,瞬間隔空拍出三掌。
三道逐漸變大的手印,閃電般轟向張也。
到了張也身后時,已然與他身體一般大小。
張也猛地斜移出去,堪堪躲開掌印。
可當他剛剛落地時,宇文光斗已經(jīng)欺身而來,手提一柄大刀,一刀劈向張也后腦。
張也急忙轉(zhuǎn)身,摸出一柄長劍,雙手緊握,擋向長刀。
鐺的一聲,張也直接被撞得倒滑出去,地上留下兩道長長的深壕。
宇文光斗刀走龍蛇,大開大合地劈砍張也。
鐺!鐺!鐺!
轉(zhuǎn)眼間,便是數(shù)十次劈砍。
張也已成四處漏風的茅草屋,衣衫處處碎裂,左臂毒素已然蔓延至手肘處,半條手臂毫無知覺。
握劍的右手疼痛難忍,體內(nèi)氣息震蕩紊亂,隨時有可能后院起火。
最為嚴重的還是左肩上的刀傷,血肉外翻,白骨顯露,血流不止。
鐺!
宇文光斗又是狠狠劈出一刀,不僅將張也手中長劍劈碎,更是將張也劈得大口咳血。
轟的一聲,張也將一顆大石撞得粉碎,身體嵌進地面數(shù)米之深。
已經(jīng)毫無還手之力的張也,內(nèi)心充滿了絕望。
這回真的要交代在這里了!
紫山派的兇手雖然已經(jīng)死絕,但那黑袍老者到底是不是兇手還不知道。
宇文光斗見張也徹底放棄抵抗,立于深坑邊緣,眼神冷漠至極。
“殺我幼子的時候,你可想過有這么一日?”
“闖我宇文家,誅殺我手下長老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怎么死?”
他終于是將自己心中的仇恨說了出來。
“張也!”
宇文光斗突然叫了一聲,戲謔道:“不妨告訴你,其實你們張家堡被滅門那夜,我宇文光斗也參加了,還親手斬殺了幾條申境的爬蟲?!?p> “可惜啊,那張一峰是黑袍上使所殺?!?p> 張也霍地瞪圓了雙目,兇狠地盯著宇文光斗,可身體完全動彈不了啊。
“你想知道為什么要滅了你們張家堡?”
“那黑袍上使是誰?為什么我跟紫山宇認識?”
“其實啊,黑袍上使最先找上的是你們張家堡的張一峰,可惜被他給拒絕了?!?p> “這才退而求其次找的紫山宇?!?p> “唉!”
宇文光斗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道:“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
“走不到修煉大道的至高處,成為那最強大的一批人,我們都是任人擺布的棋子?!?p> “終日惶惶掙扎,生死依舊全憑主人心情?!?p> “有時候,活著比死了痛苦多了。”
一瞬之間,躺在坑里的張也目眥欲裂,眼角流出兩滴血淚。
原來,張家堡一夜之間被屠戮殆盡,竟是這個原因。
他一下子就串起了所有的因果。
“落花宗!”張也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身體緩緩地動了。
他忽然想起一個畫面,一位從小到大嘲諷欺凌他的族兄,臨死之前不看兇手卻盯著張也。
“為什么我天賦這么好被人殺,而你只是個廢物卻能安然無恙地活著,無人找你。”
“也罷,活著就好……”他最后嘆息一聲,氣絕身亡。
父親以退為進,早早地把張也這個被點了穴的廢物,丟在最惹眼的地方。
反而保住了他的性命!
族兄的話猶在耳畔,張也的身體和神魂莫名染上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氣息。
“掙扎又有何用,你只能被我?guī)У铰浠ㄗ诔蔀檎璋弭~肉?!?p> 宇文光斗再次搖了搖頭,抬起手劈空掌勁快速凝聚。
旋即一掌劈向張也。
然而就在這時,張也動了!
右手上突然出現(xiàn)一柄長劍,以快到宇文光斗都看不清的速度,噗地一下刺進了他的丹田。
轟!
一身靈力與真氣的混合氣息,轟然潰散,一泄而盡。
手上的掌印失去支撐,如一縷塵煙消散一空。
“你……你怎么會?”
“這不可能!”
雙目圓滾,怔怔地看著刺穿自己的長劍,宇文光斗竟然鬼使神差地問道:
“你到底有幾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