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會只針對我吧?
言平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不過他好歹是言家管家,平時也算是個八面玲瓏的圓滑人物,見情勢不妙立馬變了臉色。
“呵呵,之前是我說錯話了。我只是一介小小管家,奉命行事而已,望小姐不要怪罪我之前的失禮。
既然言溪小姐不愿意聽家主之令,那就按著您的意思來,咱們走過去。到時候您向家主解釋便行了。
請吧言溪小姐,”管家彎腰做出請的手勢,表面上看謙卑恭敬,實(shí)際上嘴里卻含著軟刀子。
暗指言溪不服家主。
紫環(huán)有些惱恨地跺了跺腳,惱恨地看了管家一眼。
就這樣算了?這個廢物還沒有得到教訓(xùn)呢!她這一雙手是白廢了?
言平?jīng)]有看她,心里暗罵她急什么,等到了家族大廳自有言溪好看。
言溪似笑非笑的目光掃過紫環(huán)。
紫環(huán)臉色一僵,雙手被廢時的痛楚再一次襲上心頭,讓她身體一顫,驚懼地低下頭。
言溪慢條斯理地擦完嘴起身。
“走吧?!?p> “溪姐姐!”言初十急急地拉著她的手,面露焦急。
現(xiàn)在的家主言盛是言溪的大伯,曾經(jīng)言溪父親言無楓當(dāng)言家家主時,言盛一直對這個躍了自己這個長子登上家主之位的二弟十分不滿。
他覺得是言無楓搶了自己的位置,心中積怨非常深。
言無楓身死后,他順位當(dāng)上言家家主,第一件事就是宣布言家跟言無楓脫離關(guān)系,將言無楓逐出族譜,若非老爺子還在,他甚至想把言溪也逐出言家,以表對那位尚未見面的玄皇的孝心。
而言蘭,正是言盛的女兒。
前半生他被弟弟傲人的修煉天賦壓了風(fēng)頭,心中一直憤憤不平。
而女兒是百年難遇的靈師天賦,壓了不能修煉的言溪不知道多少頭,這別提讓他多高興了。平時對言蘭是如珠似寶的疼。
言盛向來不是什么大氣人物,心眼極小,如今言蘭被言溪所傷……新仇舊恨一起算上,言溪要是真去了不死也得脫層皮。
言溪拍了拍言初十的手,示意他放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言溪姐姐,我陪你一起去?!毖猿跏е氖中÷暤馈?p> 管家掃了他們一眼,并不在意。
多一個人根本改變不了什么。
就算言初十父親尚在,言無翡在言家也沒有什么話語權(quán),等到了家主面前,不管現(xiàn)在的言溪多囂張,都有苦頭吃!
*
言家大廳。
言溪剛一進(jìn)門,便迎面而來一聲叱喝——
“跪下!”
一杯滾燙的茶水帶著逼人的勁氣向她額頭砸來!
言溪右手拽著言初十,移形換影步展開,側(cè)步一移剛巧躲開茶盞。
“咔嚓!”
茶盞在地上四分五裂,滾燙的茶水還在冒著絲絲熱氣。
這樣的力道若是砸在人額頭上,不僅會砸出一個大窟窿,茶盞里的開水還會在臉上燙出氣泡。
言溪眼中的溫度消失,冰冷凌厲的目光射向高坐上的人。
上面坐著的,正是現(xiàn)任言家家主,她的大伯言盛。
在家主座位附近,還依照高低位次分列著數(shù)張座位,坐著言家的族老、長老。
此時所有人都一臉驚愕,怔在了原地,以至于議事大廳里有一瞬間的安靜。
沒有人想到言溪竟然敢躲,更沒想到她能躲開!
在知道言蘭被言溪逼著磕了五個響頭,把頭都磕破了、現(xiàn)在額頭血肉模糊后,言盛氣得不能自已。
剛才言盛那一擊雖未用全力,卻暗中夾著一絲玄氣,為的就是砸破言溪的腦袋,給自己女兒報(bào)仇。
九階大玄師含怒一擊,哪怕是煉體九階都難以躲開,可言溪這個廢物剛才竟然躲開了!
“大膽言溪,還不給我跪下認(rèn)錯!”言盛率先回過神來,蒲扇大掌狠狠一拍右側(cè)桌子,發(fā)出一聲巨響。
一張?zhí)茨局频男∽谰瓦@樣在他的力道下四分五裂。
言溪身形筆挺,錚錚傲骨,漆黑鋒利的眸光對上主坐之上的言盛。
鋒芒畢露,奪目耀眼,氣勢竟然與言盛呈現(xiàn)分庭抗禮之勢。
“讓我認(rèn)錯,那么敢問家主,我何錯之有?!”
言盛握著檀木雕花的扶手一緊,青筋自手上浮現(xiàn)。
大廳中央少女那桀驁不馴的目光,讓他有一瞬間有種又回到了當(dāng)年被弟弟言無楓壓一頭的錯覺。
真是……讓人十分厭惡!
“你還敢問我何錯之有?”言盛目光如刃,眼冒怒火,一想到女兒剛被送回言家時滿臉鮮血的模樣就恨不得將前面那個小廢物扒皮抽筋。
“把蘭兒帶上來。”言盛冷聲吩咐道。
很快,一名婢女扶著臉色蒼白的言蘭進(jìn)來。
她明顯已經(jīng)處理過傷口了,頭上纏著紗布,臉上還有淤青紅腫,在看到言溪那一刻她眼睛里瞬間翻涌起恨意,若非還帶著傷只怕恨不得現(xiàn)在就上前撕了她。
“蘭兒,是不是言溪將你打傷的?”言盛明知故問。
又被提起了那段不想回想的經(jīng)歷,言蘭氣得氣血上涌,臉都紅了幾分。
在那么多人面前,她竟然被言溪這個廢材逼著磕頭,連圣子殿下都看見了,以后她還怎么見人???
換做其他時候,她早就撒潑讓言盛幫她打斷言溪的手腳了??涩F(xiàn)在是家族議會,就算是她也只能收斂幾分。
她眉眼陰郁,咬牙切齒道,“對!圣堂學(xué)院所有人都可以作證,言溪打了我!”
言盛鷹隼般的目光看向言溪,“老祖宗從創(chuàng)建言家便立下了規(guī)矩,手足相殘者一律嚴(yán)懲!
我言家家規(guī)規(guī)定,言家族下子弟不得手足相殘。你在圣堂學(xué)院,眾目睽睽之下打傷自己的親堂妹,手段殘忍,狠辣無情,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
言溪冷冷一嗤,眉目桀驁張揚(yáng), 驕傲得如同翱翔九天的鷹,眸光對上高位上的言盛,
“好一個不能手足相殘!我怎么不知道言家有這個規(guī)定?”
向來擁護(hù)言盛的三長老聞言一拍桌子,大聲呵斥,“言溪!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公然藐視家規(guī)?”
言溪抬起頭來,漆黑的眼睛宛如兩顆黑曜石,吸收盡一切光,嘴角揚(yáng)起桀驁的弧度,聲音帶著濃濃的蔑意,“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當(dāng)年言蘭指使奶娘毀我容貌、冬天推我進(jìn)冰河、召集家族旁系弟子在練武場上將我往死里打,我身受重傷躺在床上半個月不能行動。家主又哪一次主持過公道?哪一次出手阻止了?
我還以為這些都是家族允許的呢。怎么現(xiàn)在突然就冒出了這么一條不準(zhǔn)手足相殘的家規(guī)?該不會這條家規(guī)只針對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