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曲城,字文涄,封號慶樂。我是父皇唯一的女兒,父皇說,立朝最尊貴的嫡女兒,是勢必要嫁給永定侯府謝氏嫡子做夫人的。我雖不明白這其中的聯(lián)系,但也關(guān)注起了這位驚才絕艷名滿長安的謝小侯爺。
謝小侯爺年幼的時候體弱多病不怎么出門,長大后又喜靜,不肯入仕。所以我竟也沒見過他。想到這里,我有些氣結(jié)地咕嚕喝掉面前的那杯茶,皇祖母看在眼里,笑盈盈地問我怎么了,我看著老人家慈善的笑臉,便告訴了她?!翱偟每纯茨鞘莻€什么樣的人吧?不然就這么嫁過去也太草率了。父皇最近老是和我提謝小侯爺,祖母您也是知道的?!蔽艺f完,用手捻起一?;ㄉ舆M嘴里。祖母并沒有斥責我言語中的失禮,而是略一思忖后道,后日舒貴妃要辦秋日宴,哀家想去看看。
我不喜歡那位整日陰沉個臉喜怒不行于色的舒貴妃,但是祖母這么說了,也只得點點頭。
皇祖母是位和藹得很的老人,據(jù)說是前朝一位世代行醫(yī)的門第出來的嫡小姐,滿身書卷氣。祖母很疼我,我以前經(jīng)常闖禍,祖母也從不說我一句,總是用著一種很溫柔的語氣喊我阿城,然后便什么事也沒有了。
我不喜歡舒貴妃,所以她的宴會我也懶得去打扮,只是隨意梳了個頭發(fā),衣服也懶得特意去換。祖母盯著我的月白衣裳看了許久,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站在一邊,她嘆了口氣,只得揮手叫許姑姑給我拿了條水藍色的披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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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秋日宴也不過是一群人坐在太陽底下吃酒賞花寫詩,男子們還可以去打打馬球,一般的官家小姐也可以去湊湊熱鬧。可我是嫡公主,礙著身份卻也去不得,也疏于學業(yè),寫不來詩詞歌賦。只得尋了個由頭抱著酒瓶子邊喝邊逛。
我躲在一邊看他們打馬球,中間那人一直在進球,很是厲害。出于好奇我便向著那人仔細看去。
那是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公子,離的遠,便也看不出長得怎樣,但是氣質(zhì)是很出眾的。他騎在馬上,衣角的暗紋竟也發(fā)著亮。饒是這么多年看了各色各樣的美人,我也被他的氣質(zhì)吸引的看不轉(zhuǎn)眼。
那美人好像知道我在看他似的,轉(zhuǎn)了頭看著我,歪著頭,眉眼帶笑。我驚得差點灑了壺中的佳釀。正要瞪回去時,許姑姑找了來,低著頭說祖母有事找我。我自小便和祖母親近,因著和許姑姑也是很熟稔的,自然看得出來許姑姑雖然和往常一樣恭恭敬敬,心情卻是十分不錯的。我納悶著祖母也不甚喜歡那舒貴妃,許姑姑自然也是,哪來的這么好的興致?
我應(yīng)了聲是,轉(zhuǎn)頭向主座走去,心里卻還想著那青色衣裳的美人。
可真好看啊。
祖母有些嗔怪的看著我,似乎是怪我來的晚了:“謝家那小子都走了,你不是想要看看他嗎?”我明白過來,原來是舒貴妃承了祖母一份人情將謝繼川請了來,舒貴妃母家和謝府有點關(guān)系,要請也是請得動的??上覅s跑了,白浪費了祖母一番好意。想到這里我略帶歉意的說:“下個月舒貴妃生辰,慶樂去替您將這情還了去?!?p> 祖母卻是敲了一下我的額角,故作生氣地說:“舒氏的宴你可不要隨便去!哀家讓她做了事,自然是哀家去還這情!”我知道祖母不喜歡欠著人家的,又擔心舒貴妃會算計我,但是我可想好了,這事須得我自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