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侯夢雨就會想起李宇飛,想起父母,兄長,也會忍不住想起離婚之事,內(nèi)心充滿了悔恨和焦慮,同時也想明白了一件事:為什么要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去換一個不切實(shí)際的夢想呢?愛情都是自私的,自己為什么要那么大度呢?出去以后,堅(jiān)決不離婚,打死也不離,如果某人非要堅(jiān)持離,就讓四個哥哥狠狠地打,往死里打,打到他回心轉(zhuǎn)意為止……。
深處花花世界的某人,希望你能好好約束自己的行為,姑奶奶頂多能允許你有心里想法,如果敢付諸行動,哼哼……,想到這里,侯夢雨不由修剪起了指甲……。
……
傍晚時分,李宇飛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頭,今天依然一無所獲,這個時候的人們處于休閑娛樂階段,哪有人會關(guān)心一個“叫花子”手中的“仙女”呢?有幾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甚至以為李宇飛是出來招攬生意的,饒有興致的問起了價格,被李宇飛拿著打狗棒,追的抱頭鼠竄……。
眾里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李宇飛多么希望自己回頭就能看到侯夢雨,靜靜的站在三尺外,笑瞇瞇的看著自己:大灰狼,我回來了!李宇飛不經(jīng)意回頭,三尺外沒有侯夢雨,不過,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何盡歡!
標(biāo)準(zhǔn)的五短身材,頭上似乎縈繞著著無數(shù)的綠帽子,隨時可能送出去,一雙皮鞋擦的锃亮,肩上背著公文包,雪白的襯衣,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手中拿著一個烤雞腿,吃的滿嘴流油,這是在出差,還是要送帽子?
“喂?”
“哪來的要飯的?把你的雞爪子從哥潔白無垠的阿瑪尼上拿下來,然后能滾多遠(yuǎn)就滾多遠(yuǎn)!”
“綠帽子王,你不認(rèn)識我了?”
“你,你是?”
“我是你大爺!”
……
趙紅英怎么也沒想到,李宇飛竟然會打人,剛才在審問期間,竟然還踹了那個矮冬瓜兩腳,恨不得咬那人兩口,拉都拉不住,當(dāng)聽明白事情的緣由后,趙紅英哭笑不得,何盡歡可能心中有愧,并沒有追究李宇飛的責(zé)任,但畢竟打人了,而且鬧到了派出所,該走的流程還是不能免的,一個電話,侯老四到了。
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到派出所撈自己,這回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了,候電知曉了事情的經(jīng)過,有點(diǎn)恨鐵不成鋼:打人不找個沒人的地方,一看就是沒經(jīng)驗(yàn)……,交錢贖人的時候,沖李宇飛豎起了大拇指:純爺們,以后遇到這種事干就完了,贖金候四爺包了,不過看到趙紅英異樣的眼神后,旋即改口了,將李宇飛狠狠批評了一頓:“妹夫哥,法治社會,你怎么能動手打這個狗日的呢?我們要相信法律,相信正義,不能使用暴力,暴力解決不了問題……?!?p> 不久,在一個僻靜之地,何盡歡的頭被四個大漢蒙住,揍了個半死,丟到垃圾堆里,差點(diǎn)被當(dāng)成垃圾給處理了……,以后,何盡歡再沒來過風(fēng)城。
……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這是李宇飛近一段日子的真實(shí)寫照,這一日,忽然趙紅英打來了電話,這個小祖宗總算來電了,看來媳婦有消息了,李宇飛激動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急忙摁了接聽鍵:“喂,小祖宗……四嫂,有夢雨的消息了嗎?她在哪……?”
電話那頭傳來趙紅英低沉的聲音:“妹夫,你別急,先找個有扶手的地方坐下,聽我慢慢說……。”
……
事發(fā)風(fēng)城河畔,有一個專業(yè)拾荒老人,用長鉤打撈河里漂浮的瓶瓶罐罐,破衣破布,拔出蘿卜帶出泥,今日勾衣服時拉出來一名女尸……半個小時后,警察和刑偵人員趕到,經(jīng)法醫(yī)初步判斷,應(yīng)該是投河自盡,現(xiàn)場拉起了警戒線,趙紅英恰巧在案發(fā)現(xiàn)場,當(dāng)看到女尸的時候,趙紅英心里就“咯噔”一下子,那身材很像小姑子,穿的衣服跟妹夫描述的很像……。
李宇飛終于趕來,一路不知道摔了多少個跟頭,狼狽不堪,淤青的臉上都是淚痕,可能是時間太長,女子渾身浮腫,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面貌了,但李宇飛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身衣服,這不正是自己買的嗎?個頭,體型,長發(fā),脖子里的那個吊墜……,李宇飛的腦子“嗡”的一聲,一頭栽倒……。
李宇飛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應(yīng)該是趙紅英把自己送來的,猛然想起河邊之事,腦中一片空白,黃豆粒大小的淚珠順著臉頰滾滾而落,“啪嗒啪嗒”落在地上,鏗鏘有力,最壞的打算成為了現(xiàn)實(shí),這可以說是自己一手導(dǎo)演的悲劇,候父侯母辛辛苦苦養(yǎng)了二十幾年的閨女,鄭重交到自己的手中,不到一年就讓自己照顧的“撒手人寰”,自己怎么去面對候父侯母?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場面想想都覺得不是滋味,何況還有四個扶妹魔的大舅哥,指不定會給自己用什么人間酷刑呢?自己還有何顏面茍活在世?一瞬間,李宇飛萬念俱灰,失魂落魄的走出門,直奔樓頂而去……。
風(fēng)城人民醫(yī)院,停尸房,侯母撲在尸體上哭的死去活來,肝腸寸斷,聽者傷心聞?wù)呗錅I,候父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一雙老眼里噙滿了淚花,抬起頭,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可惜,水勢太猛……,候家四虎的哭嗷更是響徹了整個停尸房,邊哭邊捶打著墻面,墻體似乎都有了輕微的裂痕,工作人員嚇得渾身直哆嗦……。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侯母一人,侯母說女兒從小愛打扮,愛漂亮,即使走了,也要漂漂亮亮的走,堅(jiān)持要給女兒沐浴更衣,候電直接跑到名牌專柜,買了一套白色的天價連衣裙,還有一雙高跟鞋,因?yàn)樽约哼@個妹妹,最喜歡穿的就是連衣裙,高跟鞋……。
侯母一邊流淚,一邊給女兒擦洗身體,每個地方都不放過,當(dāng)擦洗到腳部的時候,忽然,侯母的身軀一滯,揉揉眼睛:咦,小雨的右腳底板有一顆黃豆大小的胎記,怎么沒有了?難不成被水泡沒了?不對,再看看左耳朵后面,也沒有黑痣……。
……
坐在樓頂,俯瞰著風(fēng)城,感受著涼風(fēng)的洗禮,李宇飛的腳底下堆滿了煙頭,等口中的半顆煙抽完之時,也是自己的“灰飛煙滅”之際,老婆,你在天之靈別散,老公很快跟你去團(tuán)聚,在那里,我一定會盡一個丈夫的職責(zé),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狠狠吸了一口,李宇飛將煙頭使勁往下一丟……。
老婆,我來了!
……
紙上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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